第107章贪念可若时光倒流回龙虎堡那夜呢?……
第107章贪念可若时光倒流回龙虎堡那夜呢?……
“我当南大帅昨夜开始捣鼓库房里那些火药是做什么,原来就为这个?”
当所有的烟花销匿在夜色深处,南宁转过身正准备拿起手边新的烟花筒时,东西忽然被人半道截了去。
谢柬之低头打量着手中的纸筒,勾了勾唇角:“倒是有些新意,与我们之前在陵东做的那个差不多。”
南宁反驳:“不一样,那个是在地上的。”
可谢柬之盯着她,却忽然笑了。
他原本只是随口一说,不承想她竟还记得这些。
南宁主动掠过他的视线,上前一步摊开手,面无表情道:“还我。”
当年二人还在陵东那会儿,烟花在大周民间并不盛行,只有富贵人家在年关时会买来赏玩,她也只在京城里见过一次,而且颜色也很是单调。
可后来他们在一支走南闯北的戏班里瞧见过类似的东西,外观虽与那些普通的烟花筒相似,但却能炸出颜色不一的火花,组成各式形状,好看极了。
那会儿小南鸢好奇心重,是铁了心想将它琢磨出来。
只是那时她年纪还小,阿爷不让她碰这些危险之物,她就偷偷找了块地捣鼓,软磨硬泡才把谢柬之拉来帮她研磨药粉,又把阿兄骗来替他们二人打掩护……
谢柬之双手负背,擡头看着空气中还未完全散尽的白烟:“我记得,为此你还挨了你阿爷的板子。”
那时谢柬之跟在她后头出鬼点子,和她一同被阿爷罚了。是阿兄仗义,护着二人。他们就躲在阿兄身后抱着脑袋吱哇乱叫,板子还没落下,嗓门倒是一个比一个敞亮……
南宁垂下眼眸。
“谢大将军提这些做什么?”
谢柬之低头笑了笑:“只是一时睹物思旧罢了。”
南宁没有吭声。
“若只是为传递信号,大帅不应该对这东西那么上心。”谢柬之晃了晃手中的烟花筒,“是给谁看?”
“谢大将军只需知道不是你。”
南宁上前想将东西夺回,可谢柬之铁了心要耍赖,偏是不给她。
“哦?”
“那便是你的长平公主了。”男人语气轻佻。
“是。”南宁并未否认,她擡眼直勾勾地看向谢柬之,“你知道又能如何?”
她研墨提笔时就察觉谢柬之躲在暗处观察自己。
后来,她重拆信件临时又添了一张赠予公主的信纸时,谢柬之也在附近。
“谢某确实不能如何。”
谢柬之微微攥紧手中的烟花筒,眯着眼像是与她开玩笑般:“这般紧要关头,南大帅为博美人一笑,又是传信,又是放烟花的,倒真是令人羡慕。”
南宁的眼神未起一丝波澜,只是冷静地回望着他。
差不多也该来了……
静默良久,南宁终于开了口:“话说完了。现在可以还我了吗?”
今夜这场烟花不仅是她计划中的一环,也是她予以公主的回应。
当初公主以身犯险,曾率潜龙卫伪装成送亲队伍千里迢迢穿过数城,在韩州军眼皮子底下为南府军送粮。得知此事后,她内心是又惊又怕,所幸公主安然无恙地来到她身旁。那日公主就站在城门下,说他相信这世间只有他的大将军能还大周四海安定、山河无恙。
而如今,她要兑现自己的承诺。
谢柬之没有回答,而是转开话题道:“前几日大帅答应过本将军交换条件。”
“不如就用这个。”
南宁面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道:“随便你。”
谢柬之朝她摊手:“借个火折子。”
南宁的语气听不出一丝波澜:“谢大将军什么时候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了。”
谢柬之耸了耸肩:“今日本将军生辰,就当讨个彩头。”
南宁听后,却下意识脱口而出:“你不是从不过生辰。”
谢柬之脸上笑意更甚:“没想到大帅连这个也记得,谢某倍感荣幸。”
“……”
南宁兀自移开了视线。
“我确实已经记不清自己的生辰究竟是哪日了。”谢柬之耸了耸肩,语气故作轻松,“但我记得去陵东的日子。”
“十年前,我就是在今日启程去的陵东。”
谢柬之虽为宣远郡王之子,但当初在王府中过的日子就连最底层的下人也不如。
从未有人将他当人看待,直到他在陵东遇到了南家人,也遇到了南鸢。
南宁沉默须臾,眼底的暗光晃了晃,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挣扎抽回思绪,将火折子递出去时,谢柬之又反倒将烟花筒扔到了她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