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见程应晓不答话,余晖把人按回自己怀里,继续说:“当年你说要分手,要送我出国,我答应了,确实有一部分赌气的原因,但更重要的是,我从来没想过就这样和你分手。”
程应晓抬起头,不解地望着他,“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哥,我从没想过出国后就和你彻底断了,我根本放不下你。”余晖的手指亲亲揉捏着程应晓的耳廓,“当时钢厂改造那件事对我影响挺大的,虽然是别人嫁祸我,但是在我手底下给你惹出这么大的乱子,我其实特别愧疚,你分手的态度又那么坚定,我就觉得是自己配不上你,想去深造一下。”
“不是的,我从来没觉得你配不上我,我当时……”程应晓急着解释,生怕余晖现在还有这种想法。
“我知道,我现在都知道了,哥,我在国外跟项目的时候才渐渐明白,做生意有这么多门道,你当时压力肯定特别大,但是你的第一反应是要保住我,不想让我被这件事影响。”他轻轻叹了口气,“只是当时的我不明白,我把一切想的太简单,在国外待了一段时间才理解你的苦心,所以一回国就来找你了,我当时就在想,哪怕你真的看不上我,咱俩这辈子都没可能了,我也在程氏给你打一辈子工。”
程应晓听完之后表情依然没有松懈下来,他只觉得懊悔,自己比余晖大那么多,怎么到现在才懂有话好好说,有事好商量这么简单的道理呢?听见余晖说出这些真心话,他并没有感到轻松,反倒是很心疼,明明两年前余晖的某些痛苦是可以被规避的,但是自己却选择了最折磨人的方式让他自己去琢磨明白。
“怪我,小雨,两年前是我太自以为是了,以为替你做决定才是保护你,小雨,你应该怪我的。”程应晓努力压着嗓音不让它发抖。
余晖了解程应晓,他骨子里就是个心思细腻敏感的人,尤其是住院之后,更是容易多想,他把程应晓抱得更紧了些,一只手搂住他的后脑勺,一下一下地安抚着,“哥,你怎么能这么想呢,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我,而且你也看到了,我现在比两年前变得更好了,咱们也还在一起,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对不对?”
怀里的人慢吞吞地点了点头,余晖松了口气,对他说:“我给你讲讲我在国外的事好不好,但是我口才不好,说不定你会听得无聊到睡着。”
“嗯。”
两个人在跨年夜里就这样交颈耳语,相拥而眠。
迎接他们的是新年的第一缕阳光,元旦,是个大晴天。
余晖先醒来,怀里的人已经卷着被子溜到床边了,程应晓特别喜欢搭边睡。昨天晚上躺床上时还贪恋着他的体温往他怀里钻,自己捂热了就卷铺盖走人了,余晖一觉醒来怀里空荡荡的,身上也只搭着一片被角。他苦笑一声,转身捏了捏程应晓的鼻子,“太没良心了,过河拆桥!”
程应晓裹着被子蠕动了两下,还在睡梦中,没搭理他。
余晖索性一把将人捞进怀里,狠狠亲了两口,程应晓总算被折腾得睁开眼,“小雨,别折腾,困……
“好好好,你睡吧。”余晖终究还是不忍心真把人给弄醒了。
程应晓醒来时窗帘被拉开一条小缝,床边的加湿器开着,袅袅地冒着水汽,余晖套着睡袍靠在床头枕上看手机,阳光打在他俊朗的侧脸上,整个人泛着年轻的朝气。
“醒了?”余晖看都没看他就开口问到。
“你怎么知道。”程应晓的声音还带着晨起的沙哑。
“突然消停了,可不就是醒了。”余晖扔下手机笑着说。
程应晓一脚踹他小腿上,“去你的,我睡觉老实得很。”
余晖连人带被子把人摁在床上,“昨天晚上把所有被子卷走,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他笑着吻下去,衔住程应晓薄薄的唇瓣,卧室里响起热烈的鸣奏,如水中泛起的涟漪,一圈又一圈,此起彼伏,程应晓闻到他颊边淡淡的薄荷清香,是须后水的味道。
两个人的唇齿总算分开,起伏的呼吸打在彼此心头,显得卧室格外安静。
他俩都只穿着睡衣,隔着衣料描摹着彼此的轮廓,睡衣和睡袍绞在一起,余晖身上越来越灼热滚烫,怀里的人睡衣被扯松,斜斜挂在肩膀上,苍白很皮肤,肩膀微耸,连着锁骨,消瘦得厉害,整个人只余单薄的一片。余晖不忍心看下去,把头埋在他怀里,沉重地呼吸着,他咬住下唇,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程应晓一下一下摩挲着他的后背,权当做安抚。只是他感受到余晖浴袍之下隐约发生了改变,如同小火炉一样灼烧着他。
好烫……
是了,程应晓回过神来,余晖正是年轻火气重,荷尔蒙爆发的年纪,然而自从他俩和好,几乎就没有过太亲密的举动,仅有的一两次也是浅尝辄止,杯水车薪,程应晓甚至没来得及感受余晖就撒开他冲冷水澡去了,都是因为顾忌着他的身体。
程应晓不忍让他这样得过且过,再怎么说余晖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正是最有活力的年纪,自己这拼拼凑凑的破烂身体,真是……
“小雨,我们……”
余晖猛然抬起头来,表情很严肃,“你开什么玩笑。”
“没开玩笑,小雨,我认真的。”程应晓又重复了一遍。
“不行。”
余晖确实被早上这一番旖旎激出了几分冲动,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擦枪走火,这太冒险,程应晓简直是胡闹。
“小雨,我可以,咱们小心点就可以,没问题的……”
“不行,万一伤到怎么办”,程应晓还没说完就被余晖急切地打断了,“我去洗澡。”
余晖迅速地从床上爬起来,翻身就要下地。
程应晓伸手拉住他,“小雨,别动,我来。”
余晖一下没反应过来,愣在原地,“你说什么?”
程应晓没再开口,只是一把拽住余晖,他生病以来肌力大大下降,手上几乎没什么力气,但余晖还是被他拽倒在床上。
使蛮力程应晓哪里敌得过余晖,只是他一使劲余晖就不敢有动作,怕一拉一扯地伤了他,只好就势躺下。
刚一躺下燕鱼余晖就感受到一摸清凉柔弱的触感,细密如雨点一般,像奶酪一般轻柔丝滑地溜进他的唇齿间,余晖被勾得七魂丢了三魂,不由自主地搂着他的后脑迎合他。
一吻结束,程应晓不给他反应的时间,在他眼中,面前白色的衣带好似一弯绵延的溪水,水中漂浮着一条葳蕤的茎蔓。他忍不住探手轻点这细流,伸出冰冷白皙的手,握住了一蕊花茎。
余晖被他手掌的温度冰得一激灵,先是一愣,而后被强烈的爽感刺激得大脑一片空白,如同薄荷味充盈着鼻腔,往大脑窜。从头顶麻到脚趾,他几乎按耐不住自己滚烫的心,到此刻他才真正懂了什么叫人性本就贪得无厌。
他沉沉地呼了几口气着,努力从极致的满足中唤回神智,“好了……”
程应晓充耳不闻,整个人趴在凌乱的浴袍上,手下却一点儿没停。他搅弄着溪水,水流击打过他的掌心,他却不忍搅乱平静的水面动作小心又仔细,开辟一片新的水域时总是一点点试探着。余晖用双肘撑起上半身,正好能看到程应晓泛着薄红的脸颊和湿漉漉的眼睛。
凸起的蝴蝶骨随着力道耸动着,像一对脆弱的翅膀。程应晓体虚,瓷白的肌肤已经隐隐透出汗珠,挂在单薄地脊背上,如同一片碎星子。余晖的视线被紧紧勾住,根本无法从他身上移开,已经无法准确感知到时间的流逝,突然,程应晓手下动作一重,余晖只觉得心口一痒,如同一枝花被温柔地采撷,清晨的露水总算顺着花瓣滴落下来。
好温柔,只是还不够,还远远不够,他的视线对上程应晓泛着微红的脸庞,这张白玉似的脸真是秀色可餐,他喉头一滚,几乎要按耐不住自己,好想采撷这一朵独属于他的玉兰花……
余晖咬住自己口腔中的嫩肉,疼痛刺激他压抑住难以抑制的心跳。
他整个人仰面躺倒在床,长长呼了几口气,平稳呼吸,然后坐了起来。
程应晓累得够呛,歪倒在床沿上,气还没喘匀,手指还在轻颤着。睡衣的衣扣被蹭开了几粒,被子也卷成一坨堆在一边,他身上余汗未消,就这样蜷成一圈晾着,星星点点的汗珠格外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