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010章

第111010章

伊柳哈懒洋洋地敲着键盘，用吸管啜着鸡尾酒，不时瞄一眼手表。

“……那你到底住在哪儿啊，俄罗斯公民？”——看不见的埃斯梅拉达追问着，原来她叫奥列霞。

“给你三次机会猜……”伊柳哈答着，又去看表。他很想抓起手机拨号码，可这一小时已经打了三次，再拨第四次就显得太傻了。

“我好像猜到了！”——回复后面还挂着一个挤眼的表情包。

“真棒……”

他半点聊天的心情都没有。心里是另一种完全不一样的渴望，一旦满足不了，就搅得他浑身难受。

伊柳哈再次看表，把磨蹭的热卡骂了个狗血淋头。

“那现在你在瑞士住？”

“嗯哼。”

“瑞士怎么样？更好吗？”

看来这个他在某个俄国聊天室里认识的女网友，脑子并不太灵光，对话开始让人疲惫。

伊柳哈索性放弃，在笔记本上打开电话拨号程序，扶正耳机，戳了一下触控屏。

手指停在了倒数第二位数字上。

一秒后，房门被敲响。

“没锁！”伊柳哈喊。

门开了，门口站着一个高个子男孩，耳朵上挂着耳环，头发又长又乱。

“嗨，伙计！”他咧嘴一笑，晃进房间。

伊柳哈连奥列霞-埃斯梅拉达又发了什么都没看，“啪”地合上笔记本，抱怨道：

“怎么这么久？”

“就这么久喽。”热卡含含糊糊地答，把运动包扔在桌上。

“热卡，你去过日本吗？”伊柳哈问。

“呃……”

“‘呃’什么？”

“就是没去过。”热卡嘟囔。

“那就记住：武士要是犯这种错，可是要切腹的。”

“切什么？”热卡没听懂。

“中文叫‘切腹’，”伊柳哈解释，又用手比了个横拉肚子的动作，“现在你得写首短诗，讲你怎么让哥们苦等，你多后悔，然后登上富士山，在那儿把肠子掏出来。”

“哦……”热卡意味深长地点点头，拉开包拉链。

突然他停住，想了几秒，迟疑地问：

“喂，伊柳哈，你老大知道你在这儿搞的事吗？”

“不知道，”伊柳哈警惕地盯着他，“怎么了？”

“他临走前去过我家，问东问西。”

伊柳哈僵了一秒，猛地扳动扶手椅的操纵杆，蹭地滑到热卡面前。

“我爸去过你家？”他声音发紧，“亲自去的？他问了什么？”

“真没事……”热卡想摆手糊弄过去，“就打听你最近干嘛，随便聊聊。”

“他知道点什么吗？”

“啥都不知道，他不过——”

“热卡，想清楚了再说！”伊柳哈戳了戳热卡的肚子，“要是我爸知道咱们准备干的那票，他会把我脑袋拧下来！”

“真没事。”热卡顺了顺头发，低头翻包，“你有点神经过敏，来——”

伊柳哈沉默地看他从包里掏出个小盒子，打开，取出一尊瓷制小老头，拧掉脑袋，把里面的碎草倒在玻璃茶几上。

“巴什科维奇-草叶老爷驾到，从俄罗斯空降瑞士！”热卡高声宣布，得意地擡下巴。

可伊柳哈没接他的茬，只阴沉地瞪着他，手指焦躁地敲着皮扶手。

“喂，伊柳哈……”热卡擡手示意他冷静，“就算你爸发现咱们卖点小玩意儿，他能——”

“热卡……”

“——把你怎么样？顶多——”

“热卡！”

“——替你高兴，自家儿子会——”

“热卡！”伊柳哈猛地前倾，吼得青筋暴起，“卖‘btr’不是小玩意儿！要是漏出去，我爸天大的麻烦！他要有麻烦，咱俩都得被他剁碎了喂狗！所以闭嘴，点火，别他妈再刺激我！”

热卡耸耸肩，没再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