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新人胜旧人
两仙对坐，半晌无语。许久之后，方朔一笑：“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所以当有比我更强者。”风宇说。
方朔缓缓点头，许久后问：“若有机会成就一番大业，建立不世仙门，风仙友可有兴趣？”
风宇笑着摆手：“我这人一生随便惯了，为了照顾朋友亲人，被冠个名义上的什么长老什么大师的头衔也就罢了，要我为了什么‘大业’，什么‘不世’奔波，没那个兴趣。我就是个浪子的性子，仙友看错人了。”
“不考虑考虑？”方朔问。“要知建立偌大仙门，与仙道亦有好处。一来有人供驱策左右，不必自己费心费力于诸事诸物，二来立之等不世大功，于仙道……”
“你这说法，却令我想起在凡间时一位死敌。”风宇打断了对方。
当初段九阳夺大晏皇权，不也正是这套说辞？
方朔点头，不再多言，只问：“可否与我切磋一二？”
风宇点头：“好。”
两人均长身而起，相视一笑。
方朔身形动，天地气机并无变化，但周遭仙气凝练如水，似有禁锢之用。若是寻常小成境界的仙人在附近，必然行动间倍感束手束脚，不得爽利，难以发挥全部仙力。
风宇不以为意，挥拳摆个架势，同样有如水仙气流动，与对方斗个半斤八两。
“小心。”方朔轻言一声，身形随拳而动。
风宇止不转睛，仿佛见到一座山峰向着自己撞来，其势一时无双，令人惊叹。
体内仙气流动，澎湃而起，风宇架势不变，静等对方拳头打来。拳入身前尺许处，周身仙气生出感应，一道道如潮轰击而出，阻挡对方拳势。
风宇抬手，缓缓握掌成拳，一时间仙气尽在掌握之中，手上仿佛多了一层仙水铠甲。他向前迈出小半步，双拳如拉弓，一手化掌向后拉开，一手挥拳直击，迎上对方拳锋。
双拳相撞，拳锋处波动横生，如两座巨峰相撞一般。
两人身体摇晃，各退了一步，却是旗鼓相当，无胜负之分。
方朔点头微笑：“果然厉害，初入大成之境，便有如此力量者，本仙生平仅见你一位。”
“说不定别处更多，只是方仙友眼界不阔。”风宇呵呵一笑。
“也许吧。”方朔点头，再次挥拳。
风宇收敛笑容，前拳收回，后拳击出，仍是笔直向前猛击，没有一丝花哨。方朔目光凝重无比，拳与风宇的拳头再次相撞之后，却使出巧劲，将风宇拳力化解，自己绕行一旁，挥拳击向风宇侧肋。
风宇闪身避开，还以拳脚。一时间，两人斗成一团缭乱，山石为之碎裂横飞，天风为这震荡不休。
此峰顶上，轰鸣之声不绝于耳，峰中飞禽走兽皆惊得四散而去，哪里还敢在这山中逗留。而峰上重云，被两道如水仙力震荡，也全数四散开来，自远方望去，却是云层绕峰盘旋，中间一道巨大洞，蔚为壮观。
诸仙在天风山脉主峰上观望，不由点头暗赞。
两人打了半晌，一直是平手之局，风宇淡定从容，不以为意，但方朔却内心震荡。
“不如更进一步？”他抽身后退，微笑问道。
“可。”风宇点头，仙魔二气起，天地二力生，仙魔灭四方大枪在手，一时威势无双。
方朔面色郑重，抬手间，如水仙气在掌中盘旋而动，渐渐化为一柄波纹长剑。握剑在手，一时亦是威凌天下之姿。
“好气魄！”风宇点头称赞。
“彼此彼此。”方朔点头一笑，一剑刺来。
剑风凌厉，水波横生，仿佛一剑能破开苍天。
呼啸之声入耳，风宇目光中透出一抹凝重。对方先前与自己打成平手，似乎已经用尽全力，但此时用出剑术来，才见威力无穷。可见方朔一生，精于剑，而疏于拳，二者威力，实在有天渊之别。
风宇哪里还敢大意？
剑风呼啸而起，重重剑影一时将风宇笼罩其中，风宇全力挥动大枪抵挡，堪堪将对方剑招尽数挡下，寻了个空隙反攻过去，大枪一时如弓弹动，枪锋化为万点箭，向着对方而去。
方朔一笑，不以为意，长剑挥起，重重剑幕将所有枪势全数挡住，手腕一抖，一道剑影向着风宇胸膛而去。
风宇一时惊骇，急忙挥枪抵挡，虽挡住了剑影，但却被震得连退了十数步。
“如何？”方朔笑问：“小仙这点剑术还说得过去吧？”
“太过得去了。”风宇哈哈大笑，飞身向前。
白安城虽也是大成境界，但毕竟初入此境之中，对于仙力掌握还不熟悉，与其一战，对于风宇而言虽有大好处，但若与方朔相比，却还是差了太多。方朔浸淫此道不知多少年，早有无数心得，若能与他全力一战，必能令自己境界更稳。
这却是大好事，不论方朔存了怎样的心，都应对其称一声谢。
风宇向前而来，一时再无保留，一身仙力全数发动。
方朔点头，亦无保留，挥剑与风宇战在一处。
两人枪来剑往之中，风宇对于大成境界仙力运用之妙，渐渐明于心，脸上的笑容便越来越灿烂。
而方朔却越来越心惊。
他只觉风宇的力量不往在向上攀升，竟然渐渐达到他这个进入大成境界数十年者，这哪还有什么天理？
你是仙人，还是怪物？
方朔心中不由苦笑一声，暗叹这长风仙门到底是做了多少恶事，才引动天怒，弄出这么一桩灭门机缘，惹上这么一个简直可用“大魔头”来形容的天才人物？
风宇哪里知道对方心中所想。此时，他全情投入于激斗之中，只觉仙魔二气的结合越来越顺畅，天地二力的控制也更加得心应手，不由发出一阵阵长啸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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