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了!
写完了!
肥猫瘫在车厢里,阮瑾言作为一个马车夫任劳任怨,恨不得将后面这位尾巴给揪下来。他看着京都两个字时,默默用兜帽将脸遮住,以免被旁人认出来。
既然进了京都,那如何进入大盛宫中又是个难题。毕竟阮瑾言已经死了,那么进入宫中的身份也就不能再用。
肥猫从车厢里面爬出来:“我有个绝佳的办法。”
至于是什么办法,阮瑾言到达现场之后,真的很想把那位的皮给扒下来。
前面排着大约几十个男孩子,而最前面则是有些身穿蓝黑色太监服的人在那里忙碌。其中有个小太监见到阮瑾言孤身一人站在队尾,上前道:“你不要在这里,这里是留给孩子们站的。你且回家等着吧。”
阮瑾言仓皇离开,他到了没人的地方恶狠狠揪着肥猫的耳朵。恨不得将那两个猫耳朵给撕下来:“你可真是十分尊重原著啊,竟然还想着要把我变成太监,你可真厉害。”
“说过了,咱们两个不能成为兄弟,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这是我能够想到让你进去的最好办法了。”肥猫抓抓耳朵,狡辩道:“我总不能带着你翻墙进去吧。”
阮瑾言:“当真是个好主意,你不说我都忘了,当年在学宫的时候,我跟元晟,确实经常翻墙出入。”
阮瑾言想要先回到听风院看看,却不曾想,翻窗进入的时候,正正好好踩到了元晟身上,差点将原本就重病的元晟活活踩死过去。
阮瑾言:“……”
你说说你,好歹也是大盛之主,放着好好的地方不睡,怎么偏偏就要睡在这种地方?
这是好日子过多了?要来这里忆苦思甜吗?
怀旧也不应当这样怀旧吧。
阮瑾言这一脚下去,将原本还在迷糊的元晟彻底踹醒,元晟刚想要喊人进来,却在看到那人的时候,生生刹住了声音。
阮瑾言悄悄将自己脚收回来,努力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说话间带着虚无缥缈的颤音:“元晟,我今日下凡路经此地特意来看你,这些年你过得可好?”
可好?
这两个字简直就是废话,若是元晟过得可好,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又怎么会如此看着自己。
元晟扯着被子,连日里的重病让他神志都有些模糊,他扯着阮瑾言的裤子,差点将阮瑾言的裤子扯下来。阮瑾言只能死死拽着,面上还要云淡风轻,带着点点笑意。
“元晟,今日我来,是有要事在身。”阮瑾言开始忽悠元晟:“你身为大盛君主,万万不可以以儿女私情为重,要以国家大事为重。”
“倘若你走了,留下大盛贫民如何?你应当想想,你身后,可有人能够撑起如此重任?”
“当年元逸已经足够荒唐,可是现在剩下的那几个,却是还不如元逸一半。”
好不容易能够再见,元晟却只听到阮瑾言说出这种大道理,他眼巴巴看着阮瑾言,好久才憋出一句:“瑾言,你走得时候,疼吗?”
疼吗?
提起往事,阮瑾言可算是要气死了,他恨不得给元晟两脚。但是看着元晟现在模样,怕是撑不住他这两脚,万一将他踹个一命呜呼,倒霉的还是自己。
阮瑾言微微点头:“不过是在凡间历练罢了,受苦也是应当的。不过就是扒皮抽筋的痛,临死之前求救无门而已。”
“都是小事,不足挂齿。”
元晟:“噗……”
血洒在被子上,也止住了阮瑾言的话头。
肥猫恶狠狠踩了阮瑾言一脚:“祖宗,你是来救人的还是杀人的?你再多说两句,这祖宗怕是要死了。”
元晟本就愧疚难过致死,被这样刺激之下,口吐鲜血直接昏厥。外面守夜的宫女太监听到里面有异常响动,赶忙招呼着太医进来。
阮瑾言在这混乱之中,悄悄离开。他挠挠头:“你说,我这样劝他,他能听进去吗?”
肥猫:“当然能听进去,你看看他听得多开心啊。人都要死掉了呢,再努力努力,咱们两个进去把他干掉吧。”
好像,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阮瑾言看着自己手上错综复杂的掌纹:“我有时候,不知道应该恨他还是爱他。恨他吧,他曾经陪我那么长的时间,甚至还为阮姜报了仇。爱他吧,我与阮姜的死,或多或少都是因为他的不信任。”
这里淅淅沥沥落了雨,阮瑾言苦笑两声:“还不如我疯癫的时候,那时候爱恨都清楚,也不至于那么难过。”
肥猫擡起脸,看着雨水落在自己鼻尖。仿佛上一辈子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可是明明才是一年前。
它道:“你为什么要活的那么明白呢?倘若你活的没有那么明白,反而不至于如此痛苦难过。”
“人生来,不就本该糊涂吗”
“太清醒了,反而会分外痛苦。”
阮瑾言没有接话,他擡起头来看着红墙绿瓦:“我想再试试,如果他三天之内能够找到我的话,或许,我还可以再试试。”
肥猫道:“希望他三天之内能够醒过来吧。”
“不过就他那个状态,醒了也不可能去找你。”
元晟从梦中惊醒,看着身边偷偷擦泪的侍女官,哑声道:“为何要哭。”
侍女官擦干净眼泪,抽噎道:“臣下见到陛下醒来,高兴之余,忍不住想要哭泣。”
“何苦撒谎。”元晟挣扎着想要起身:“破绽未免太多。我,还有多少时日?”
侍女官不想说这等不吉利的话语,她甚至都没有听到元晟给自己换了称呼,她跪下道:“陛下福寿绵延。”
福寿绵延什么的,元晟已经没有了那么渴望。他突然想起来昨天晚上阮瑾言站在床上说的那些话,他道:“等我走了,将我跟皇陵中的那个人葬在一起。有过姻缘的,怎么都是要葬在一起。”
侍女官擦擦眼泪道:“那皇后呢?皇后应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