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力
灵力
就连尸身,都没有抢夺回来吗?
阮瑾言往后踉跄了下,擡头看着已经消失的结界。
不可能,不应该,元晟不应该是男主吗?自己死了元晟也不应该死。
为什么,世界线会变成这样?就算是元晟受伤,也不是现在。
没时间了,再多想想,元晟估计都凉透了。
阮瑾言恶狠狠在自己脸上搓揉两把,他擦赶紧脸上水痕,穿戴好扯起披风往马棚走去。
张义山伸手扯住阮瑾言,上前道:“阮二公子,事到如今,你还要去哪里?”
“殿下将你关在城中,就是知道此去危险,才……”
“我要去。”阮瑾言比较起张指挥来,反倒是更为冷静,他道:“既然没有找到尸首,那就证明殿下还有活着的可能性。”
“只要有半分希望,我就会去将他带回来。哪怕是他真的死了,只剩下半片残肢,我也会将他带回京都安葬。”
阮瑾言异常执着,张义山只能放开阮瑾言的手。他指着马棚方向:“殿下不是在城中消失的,应当是在那片草原上。阮公子若是遇到敌人,可以发出信号,我们若是看到信号,自然会去支援。”
“多谢。”
阮瑾言走到马棚,却看到阮修名挡在马棚前。阮修名见阮瑾言起来了,笑容中带着无尽嘲讽:“再起晚点,就该赶上你家殿下头七。”
“滚开。”
阮瑾言心情并不好,他站在阮修名身边,紧紧压迫着阮修名:“我说,让你滚开,你听见没有。”
“你是要去找你家殿下?”阮修名还是不要脸,不肯听话老老实实滚开:“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去了,那些人找了一天一夜都没有找到,你觉得……”
耳光打在脸上是火辣辣的痛楚,阮修名捂着脸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他身子歪向一边,满脸不敢置信:“你一个庶出,竟然敢打我?我看我是给你胆了。”
“你若是再说,我便再打。”阮瑾言步步向前:“一掌掌打,直到你让开或者是被我打残为止。”
“你不是很注意这张脸嘛?我就让你脸肿成猪头,比猪头还肿。”
“反正现在旬阳城乱成一锅粥,我就算是打死你,也可以说你是为国捐躯。”
“你大可以试试,我究竟有没有这样的本事。”
“你也可以试试,就算是消息传回京都,谁还能给你讨个公道”。
“尸体,可不会说话。”
阮瑾言步步紧逼,阮修名躲到一旁:“去去去,赶着要死的人,别把晦气沾染在我身上。”
阮瑾言拉出自己平日里经常骑的那匹黑马,他翻身上马往旬阳城走去。
每场战争都会有人死去,阮瑾言擡起头,才发现北斗星已经出来了。
到处都是人,阮瑾言走到张义山所说的那块地方。
血水将泥土染成红色,乌鸦在地面上捡食用散落的尸体。阮瑾言茫然站在血山上,眼泪从眼眶滚落。
他突然不明白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究竟是为了土地,还是为了杀戮。
乌鸦落在他身边,扭着头斜着眼睛看着他,似乎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还能站起来。
月光长长洒在地面,指向回家的路。灵魂在边疆游荡,连尸体都分辨不出来的人,究竟谁能带他们回家?
阮瑾言从怀中掏出人偶,这些年他的傀儡术虽说是没有用武之地,但是为了保命也一直在认真修行。
他将人偶放在地上,人偶迎风生长,化成几十个阮瑾言。阮瑾言道:“帮我,找到元晟。”
“我要,带他回家。”
一个阮瑾言和几十个人偶在里面翻找了不知道多少具尸体,阮瑾言翻到最后都有些麻木。
这里面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有似乎是见过一面的,也有之前在校场玩笑打闹的。
手上沾满鲜血之后,阮瑾言才在一个山丘下面找到元晟。元晟脸上沾满鲜血,脸上全是死气。
阮瑾言:“……”
元爸爸,你这个样子躺在这里不太好吧。
他趴在元晟身上,听着那十分微弱的心跳声时,方才彻底放下心来。
虽然说现在情况不是很乐观,但是至少元晟还活着。他用灵力护住元晟,召唤回自己的马匹,带着元晟往旬阳城走去。
他离开旬阳城的时候是前一天黄昏,但是回到旬阳城的时候,已经是接近晚上。
阮瑾言回到兵舍,冲着闻讯赶来的众人道:“快点,还不快去找大夫。”
“快,让大夫到殿下房间里来。”
“殿下还活着,对,他还活着。”
阮瑾言声音接近声嘶力竭,他把元晟放到床上,用力撕开身上甲胄跟染血里衣,他甚至都不敢多看两眼,每看一眼,都觉得自己也在跟着疼。
大夫来得很快,是京都过来的军用医师,很擅长治疗这种创伤。阮瑾言看着大夫熟练包扎,终于松下一口气。等包扎好身上伤口之后,阮瑾言就坐在元晟身边。
他想要亲眼看着元晟醒来,问问元晟到底为什么一定要自己去冒险。
但是元晟没有,他一直没有醒来。阮瑾言在他身边等了两天一夜,期间换了不下十次药,但是元晟依旧是没有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