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里面的姑娘
幻境里面的姑娘
肥猫肚子落地，两只圆眼睛打量着阮瑾言，上下打量了了几圈，让阮瑾言头皮都有些发麻。
它热情道：“大兄弟，你这皮肤黑且粗糙了不少，脸色看起来比梅干菜都要差，是因为对男人思念成疾吗？”
“如果这样，我倒是可以帮你申请下一个剧本。”
阮瑾言友好回应道：“你头顶上的毛也掉了不少，是因为其他宿主太过难缠，让你年纪轻轻就秃顶了吗？”
肥猫：“那倒不是，说起难缠，我倒是觉得你应该排第一名。”
“那还真是十分幸运，我会努力成为你最难缠的宿主的。”阮瑾言友好道：“绝对不让你过一天安稳日子。”
两个人相亲相爱十分友好打完招呼，阮瑾言摸着自己日渐粗糙的脸，悠悠说出句：“你说，元晟他是不是喜欢我？”
肥猫作为系统内心闪过狂喜，但是它不能够显露出来，现在这件事情还差点火候。
它拍了拍阮瑾言后脑勺，差点给阮瑾言敲出脑震荡来，它道：“来，大兄弟，告诉我谁给了你这么厚颜无耻的勇气？”
“让你的脸皮比旬阳城的城墙还要厚？”
阮瑾言：“当然是你给了我。”
“是这样，我最近……”
阮瑾言把这些天的事情说出来之后，肥猫摇摇头，它道：“男人是世界上最难以言说的事物。”
“说不定他早就有了喜欢的人，男人的心思总是十分深沉，就算是他有了喜欢的人，也不会主动跟别人提起。”
“可是我是他最信赖的人。”阮瑾言看着自己身上白衣沾满砂砾。
“总有一天，你不会是他最信赖的人。”肥猫突然就收起来了那些油嘴滑舌，转而变得十分正经：“他会有新的家人，也会有新的依赖的人。”
“他会有妻子儿女，你也会有妻子儿女。”
好像确实是这样，阮瑾言心脏像是被狠狠掐了两把，他有些呼吸不过来，站在那里摇摇晃晃。
是啊，按照原著走向，好像确实会是这样。就算不是这样，两个男人，又怎么可以长长久久在一起？
“更何况，你们两个原本应该是仇敌。现在的日子都是偷来的，如果有一天，他与阮家对峙时，你会如何？”
阮瑾言似乎是清醒了些，他擡头看着远方虚无缥缈的地方：“我会，跟在他身边。”
“是了，你并不是原来那个阮瑾言，我问你这个问题实在是多余。你与阮家并没有太多的感情。”肥猫擡起爪子：“我记得你在这里最疼爱阮姜，若是有一天他与阮姜生死不容，你又会如何？”
又会如何？还能如何，这两个人，无论舍弃哪个，都会不舍。
原书中并没有对阮姜最后的去处进行描述，但是覆巢之下，阮姜一个弱女子又能够怎么好好生活下来呢？
阮瑾言犹豫了些时候，他道：“不会如何，我真希望，自己活不到那个时候。”
“就这样吧。”阮瑾言看着天边：“我会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前离开，眼不见心不烦。”
“至少我看不到，就会认为这件事情没有发生。”
“你说过，好感度刷满就会离开，这句话还算数吧。”
似乎是明白了什么，肥猫低头看着自己大肚子久久没有发出声音。它最终叹了口气道：“宿主，你跟着我来吧，跟我来，我会告诉你应该怎么做。”
阮瑾言跟在肥猫身后，外面夕阳逐渐落下，拉出两道长长的影子。一人一猫在路上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安安静静的走着。
在路上碰到有士兵与他打招呼，阮瑾言也只是草草点头，整个人都游离在魂魄之外。
肥猫在街市正中间停下脚步，它用牙齿扯了阮瑾言一下道：“呆子，别在往前走了，再走就走到人家跟前去了。”
阮瑾言似乎是大梦初醒，他这时候才发现，元晟就站在他不到十米的地方。
那是个买米酒的摊子，摆摊的姑娘心灵手巧，顺便用大米做了点心在那里卖，其中有道就是糯米素烧鹅。
旬阳偏僻，哪里会有桂花，姑娘就在里面夹了葡萄干，味道也算好。阮瑾言有胃口不好的时候，就会来姑娘这里吃上两块。
只是，阮瑾言从来没有对元晟提起过，因为这个姑娘他曾经见过。更准确的说是在幻境中见过。
那个从鸾鸣阁中出现的姑娘就是面前这位。他总觉得若是元晟跟这姑娘见到了，自己也要成为外人。
此时元晟正牵着马站在那姑娘摊子前面，他低头，不知道是在看摊子上的东西还是在看摊子面前的姑娘。
阮瑾言只觉得元晟眼神分外温柔缱绻，至少自己从来没有看到过这种眼神。小时候元晟看自己时带着恨意，长大之后带着躲避。
“你认识那个姑娘吧。”肥猫跟阮瑾言说道：“生得真漂亮啊，在这种边陲小镇，生得如此漂亮可真是难得。”
是啊，确实漂亮。阮瑾言看着那个女子，就算是因为风沙太大用面纱遮了半张脸，但就算是只看那半张脸，也能看出女子眼睛明亮。像是开在清晨的婆婆纳。
“当然是认得。”阮瑾言道：“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认得她。”
阮瑾言说这话的时候带了些许不甘心，也带着些许难过。他转过身去，只觉得八月份旬阳很冷，他道：“走吧。”
“你不上前去撮合撮合他们两个？”肥猫脚步轻快跟上去：“就跟其他书本里说的一样，撞他们两个上去之类的。”
“没有用。”阮瑾言看起来分外冷静，他道：“元晟若是吃这一点，那元晟就不是元晟了，你不要多问，我自然是会有办法的。”
阮瑾言带着肥猫离开，肥猫摔着尾巴努力伸长小短腿跟上。
阮瑾言刚刚离开，张义山便牵着马走到元晟身边，他道：“主上，时间不早，咱们也应该早些回去了。您一直守在这摊子前，是不是因为没有带钱。”
元晟这时候才回过头来，他温柔道：“倒也不是，只是我想起阮瑾言喜欢吃这个东西。但是这点心在米酒旁边熏得时间长了难免就有些酒味，他向来不怎么喜欢酒味，若是带回去不喜欢吃就不好了。”
“主上是怕浪费？”张义山笑了笑：“这倒不用害怕，如果阮公子怕酒味不吃，那我们倒也可以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