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娘子分忧
谢娘子分忧
逛了一天,我也该休息去找李一舟吵架了,让宣娘唤了阿云来交接,扮成方脸的阿云捧了一把金瓜子进来了。
我疑惑:“谁赏的?”
阿云忐忑不安:“刚刚过来时遇到太子殿下,他问我昨日怎么不开心没收下他赏的金瓜子,新房不收赏金是不吉利的,又塞了我把这个。”
我扑哧一笑说:“他喜欢送,你就收着吧,反正我们又不吃亏。”
然后指了指自己头:“赶紧换妆吧,他今晚不来这边,你安心睡个好觉。”
话一说完,太子就到了,我与阿云都一惊,差点露了陷。
我不悦:“不是说好从今晚起,你去别的美人那吗?来我这边干嘛?你在这,我睡不好。”
萧然委屈着脸,还是走进来坐近:“你别忘了,你来大梁不是来游山玩水的,今晚有正事与你商量。”
我边拆钗环边拒绝:“明天白日再聊吧,不差这一时半会的,我要拆妆休息了,你出去吧。”
萧然直接凑过来三下两下帮我卸下钗环拆放头发,然后直挺挺说:“拆完了。”
我生气,欲开口怼他,他又对我身后的宣娘与阿云说:“你们都下去吧,我与公主要休息了。”
宣娘与阿云都脸色一紧,不安地看着我。
我见萧然今晚脸色很是阴沉,怕是阿云应付不过去,忍了忍,对宣娘与阿云说:“你们下去吧。”
宣娘与阿云三步一回头地出去了,萧然看着她们俩出门,转过头问我:“宣娘我认识,那个婢女也是你心腹?叫什么名字?”
我顿了顿想了下:“叫晴儿,是我心腹。”
萧然突然笑了:“可我刚刚赏了把金瓜子给她,她说她叫阿云。”
我呛咳一声:“谁还没个大名小名的,我喜欢叫她小名晴儿。”
萧然默看了我一会儿,然后轻轻说:“我小名叫阿舟,我母亲一直都这么叫我,你也可以唤我阿舟。”
阿舟?一舟?
我莫名懂了些为什么他对李一舟那么好,无非是名字亲近罢了。
我好笑:“我又不是你母亲。”
“你不是我母亲,但你是我妻子,是我亲人。”萧然声音很柔软,眼神扑闪。
“是妾!”我纠正。
他眼神又暗下来,委屈地看着我。
我心烦意乱,不敢看他眼睛,也不想与他聊这些闲扯话,闷闷问他:“不是有正事要说吗?你说吧。”
萧然执起梳子帮我顺发,然后悠悠说:“今日你见到我父皇了,你觉得他怎么样?”
“老色鬼一个。”我没好气。
“他平日并不好色,宫中美人也不多,但只对一类人见色起意。”他梳子顿了顿,“盛国女人,会跳锁千秋,重点是长得像我母妃。”
我懂了,转身打开他手,怒道:“所以你挑中了我?你要我接近你父皇?”
“他喜欢你……”
“啪!”我发怒赏了他一耳光,然后气鼓鼓说:“直接送我去父皇身边做个妃子不是更好?为什么要娶我当良娣?”
他摸了摸自己红肿的脸,苦笑一声:“我母亲也是盛国人,会跳锁千秋,她是我父皇心中永远的痛,我父皇一生得不到她的心,他便折磨我母亲至死,我恨他,我要娶他喜欢的女子为妻,夺他所爱,让那老东西生不如死,我要折磨他至死,为我母亲报仇!”
“啪!”我怒不可遏,又赏了他一耳光。
“恨就去杀呀!用女人算什么手段?没用的废物!”
他另一边脸也肿起来,但一点也不恼,泪光闪了一下:“我三年前救下你的命,本计划直接培养你送到他身边刺杀他的,但一年后我就改变主意了,我要娶你,做我良娣,我不会派你接近他,你也不用冒险去刺杀他,你只需要陪在我身边安心生活就好,他会主动接近东宫的,我便会有机会折磨他送他下地狱!”
“你又良心发现了?我不过都是棋子,摆在棋盘哪个位置,是他身边还是你身边,又有什区别?还不是你说得算。”我仍气不打一处来,伴在这父子身边,杀谁不是杀,你们敢使用我,我便敢杀了你们。
“因为我喜欢你!”他突然声音温柔。
“喜欢?我们熟吗?骗鬼吧!”我硬气回怼。
“我说你是我心上人,我没骗你,三年前我救下你但怕你寻短见,就偷偷去了盛国很多回,易妆混在监查史团中观察了你很多回,去盛国的监查史也都是我挑的,都是我心腹,亲近你为你所用,帮你振兴盛国,我见你一天天振作起来,沉稳地治国当上君主,体民下士,温柔大方,聪明果断,偶尔还练习锁千秋,我真的……爱上了……”他眼睛紧紧看着我,眼神扑闪,深邃无比。
我诧异,还有点触动,他那么早就盯上我了吗?
但我又紧张起来,那我与李一舟的事,那我怀孕生子的事……
我避开他眼神,吱吱唔唔地问:“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不知道?你经常来吗?第二年第三年也来得多吗?”
萧然见我声音不硬了,又转为欣喜:“第一年最多,后来我都是在你生辰时去的,你那么聪明,我怕你发现了对我产生反感,轻儿,我真的很早就喜欢上你了。”
他凑近牵紧我手,满眼温情。我被他炙热的目光灼了一下,抽离了手,避开他目光,问他:“那你现在需要我做什么?你弑父是你自己的事,别扯上盛国,最好你们两败俱伤,我好复国。”
他盯着自己空闹闹的手,温柔说道:“你什么都不用做,我为我母亲报仇,为你父母报仇,杀了他后,我上位当帝,你是我皇后,我自然还你们盛国主权,帮你复国!”
我擡头看他,他认真又坚定,我却心烦意乱了。
一切都乱了。
他若早在我遇到李一舟前就表白心意,是不是就没有后面的事了?不!那时他就是说了,我就能敢信吗?敢信一个敌国太子?我就敢赌他的爱永恒不变?我就敢把复国大业交到一个敌国男子身上?
即便现在,我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