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蛊
情蛊
秦樾抱着沉沉睡去的少女,眼睛一眨不眨地就这样守在床边。
推门而入的南芜一进门便是看到这样的场景,黝黑的眸子在夜里带着不再掩饰的阴邪。
“你为什么总是阴魂不散?为什么总是要与我抢?”
少年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秦樾并不看他,只是仔细地为沉睡的少女盖好被子。
“九儿是属于她自己的,她不属于我,你也谈不上抢字。”
淡然的话让南芜发笑,轻蔑鄙夷的视线扫过面色苍白的秦樾。
“我可不像你,只要是我看中的东西,就是毁了,它也要属于我。”
秦樾死死盯着走近的少年,只听他继续说道。
“而你,是个懦夫,废物。你连表明心意都不敢,如今做出一副可怜的模样给谁看?!”
南芜攥着秦樾脖颈,掌下跳动的脉搏让他厌恶,眼中弥漫的杀意,与胸腔中燃烧的妒火都在叫嚣着杀了面前这个人。
想到今日纵然被情蛊操控,钟楹还是会帮秦樾说话,会关心他的样子,南芜便妒忌地发狂。
“嘭——”
南芜一拳打在秦樾脸上,尤嫌不够,又狠狠砸了几拳。秦樾自不愿在他面前露怯示弱,可他内力全无,只能被压着打。
将那些鲜血咽下,秦樾随意擦去嘴角血迹,盯着南芜轻蔑一笑。
“偷来的就是偷来的,你以为会长久?九儿身边不但有钟伯母,还有泠前辈,就凭你,也配拥有高高在上的公主?”
“噗——”
刺入腰腹的匕首让秦樾呼吸一滞,漆黑的眼眸死死盯着不知死活的人,南芜勾唇笑道。
“多谢你的提醒,不过这都是我与青颜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指指点点。”
外人。
胸口的疼意让秦樾眼前一黑,又咬牙轻笑。
“是吗?我倒是想看看,九儿知道真相之后,会如何?”
秦樾的话恰恰戳在了南芜最痛最恐惧的地方。
『我最讨厌别人骗我了,你以后不许再骗我。否则,我可永远也不原谅你。』
少女的话让南芜眼瞳微缩,他当然怕,怕钟楹真的永远也不原谅他。
秦樾自然洞悉了他的恐惧,看他抿唇不语,不由快意一笑,桃花眼中满是恶意与讥讽。
“倘若她清醒那一天,想起被你利用,被你操控的事。你说,她会如何?”
“是会亲手杀了你?还是,永远也不见你?”
南芜胸膛快速起伏,恐惧、后怕,让他形容越发癫狂。拔出匕首,又狠狠刺在秦樾身上。
看着秦樾疼得满头大汗,南芜忽然又恢复如常,诡异一笑。
“她不会知道的。”
“唔——”
下一刻,秦樾只觉身体一轻,窒息的痛苦让他眼前一阵阵发黑。狂风自崖底席卷而来,犹如钢刀,让悬在半空中的秦樾摇摇欲坠。
“秦兄,你也别怪我。谁让你这么碍眼呢?”
南芜邪气一笑,缠绕在他脖颈的银蛇蜿蜒直立,猩红的竖瞳是与主人一致的阴毒很辣。
“反正你现在也是个废人了,与其这样活下去,倒不如我送你一程。”
少年咧嘴一笑,竟带着一丝孩童天然的纯真与恶毒。
“如果有下辈子,那就开些眼吧。不是自己的,别往上凑。”
秦樾瞳孔一缩,失重感让他迅速下坠,最后映入眼瞳的是南芜满是笑意的脸。
看着那讨人厌的身影被黑暗吞噬,南芜心情愉悦地亲了亲肩头的银蛇。
“小银,讨厌鬼终于消失了,我们回去~”
大笑的声音带着快意,少年欢喜地在崖上又蹦又跳,抱着扭动的银蛇连转了几个圈。
飞扬的衣摆,飘动的发丝,就连这悬崖峭壁之上的清风都带着喜悦。
少年像是一只欢快的蓝雀,唱着晦涩难懂的歌谣飞向让他喜欢的爱巢。
——————————
“什么?情蛊?”
钟楹惊讶地看了看面色凝重的泠香雪几人,“母后,你是在开什么玩笑?难道我喜欢谁,不喜欢谁,我自己还不知道吗?”
见她不信,任舒白不由急道。
“可是你从前从未表现出一分喜欢南芜的样子,我们真的很难相信你忽然在一夜之间喜欢上了他。”
钟楹失笑,金风玉露同样点头,纷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