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陆攻三路；水出奇兵

“亦可大胆设想，若某等所部土字营兵马，掘土速度较之实际更快百万倍，如此吾等则由金陵开挖，一直掘至京师皇宫底下，再埋上数十万今火药，如此则吾等亦无须如五哥所言，跟那魔贼争夺天下须如此大费周章也。

然以上皆戏言也，人之思维但可天马行空，但想无妨，但若真正行军争战，则无论任何高明想法，亦须有可实行性，可操纵性。

若某之言，十万只凤凰从天而降直击京师；掘土再快百万倍由挖空地下炸毁皇宫，皆是理论可行，而实际无法操作之事也。

然五兄所言，兵分三路而进，此皆正常思维也，亦是前人走过之路，以某见，在三路之外，仍可再出一支奇兵。”

众兄弟听了马鸿云之言后，皆是一脸惊愕。彼等觉得，那五弟赵孟君所言，已是尽善尽美，三路分进合击京师，那魔贼无论如何皆无法抵御，而这六弟居然还能再出一支奇兵，且据其前言，似乎这支奇兵进击路线乃是前人未走过之路也。

须知这华夏大地，自仓颉造字，有文载道以来，已历数千年，其中大小争战不知有几百上千场，然皆是老瓶装新酒而已，其中由南向北征伐，再怎地变化亦无非这几条道路。若说有所变化，亦仅是细节末枝的调整，辟如出汉中，或走祁山，或走陈仓古道，甚至或走子午谷，但这数条道前人都有走过，谈不上出奇。

连那刘一锐，孔博儒这等心智之人，亦未能猜透这马鸿云另一支奇兵将走何处进击，所以皆一脸惊讶曰:

“六弟还有何妙计但言无妨，此处皆自己心腹弟兄，无人会泄露天机也。”

“某自幼在湖边长大，熟悉水性，所谓近水知渔性，近山识鸟音，吾感觉吾等进攻路线，不该局限于陆路，亦可考虑走水路。

五哥所言极是，吾等取了湖广之地后，当向南过靖南关，取南蛮四州之地，而那番禺郡近海，由那番禺再往西南，约千里之遥，有一地名曰雷州，此地亦是当地蛮人土司自制也。

由雷州乘船过海约六七十余里，有一大岛，名曰琼州，此岛上之民皆是蛮族渔民，渔民自幼生于海边，长于船上，深谙水性。

岛上参天大木丛生，而岛上造船巧匠极多，能造巨舰，其最大者，名曰宝船，其船高大如楼，底尖上阔。

宝船长约五十丈，宽约二十丈，船有四层，船上九桅可挂十数张帆，锚重有几千斤，要动用二三百水手方能启航，一艘船可容纳千余人，载重近二百万斤，观之若山，巨无匹敌。

吾等过岛之后，当不吝金玉财帛，厚礼聘巧匠为我等伐大木，造巨舰。再以厚俸招当地深谙水性之渔民为水手，舵手，训练出一支精锐水军，由海上运兵十万，直达天津，威逼京师。

须知海洋横跨万里，皆无险阻，任我纵横，虽然那琼州离那天津海路，有近万里之遥。但我等亦不必一蹴而就也，完全可将那巨舰在琼州岛造好，着水军驾驶至黄州停靠休整，在黄州将陆路骑兵，连人并马，及粮草，各类器械战具一起上船。

若我等与魔贼三路兵马交战正酣之际，突然有十万兵马由海上直扑天津，此等情形乃前人闻所未闻也，那魔贼必是不备。

须知这天津离京师三百里皆不到，若是骑兵，无须三日即至。这十万兵马相当于在魔贼心脏狠狠插上一刀，彼纵使能挡住我三路陆军北伐，亦防不了这若从天而降之兵。”

那刘一锐等众兄弟听了马鸿云之言后，亦无比惊愕，看来孔子所言不差，十室之邑，必有忠信。那刘、孔二人虽知数兄弟皆当世人杰也，然却未料到那孟君谋略如此深远，而鸿云亦见识超群。

那刘一锐听了马鸿云之言后，沉吟良久方开言曰:

“六弟所言，的确是某等闻所未闻之事也，令人耳目一新。果能如此，那魔贼必是不备，若在两军争战正酣，打得不分胜负之时，如此十万大军直扑天津，插入魔贼后方，那魔贼必败，我军必胜绝无疑议也。

只是愚兄亦有二三事未解，还盼贤弟不吝赐教。

其一，海上波涛滚滚，茫茫一片，如此相隔万里，如何保证航向准确，不会走偏，这海上航行，无有路径，所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若是欲由海上至天津，却驶至高丽，如此则贻笑大方也。

其二，海上天气变化无常，辟如早上还艳阳高照，晴空万里；下午便暴风骤雨，白浪滔天，那巨舰虽然巨大平稳，然若是突遇那种恶劣风暴，能否可保周全。

其三，那琼州离此地有数千里之遥，那黄州亦是近海，且黄州亦不乏大木等造船材料，且我等亦夺得了这大一朝之一座造船厂，造船厂内不乏我族巧匠，虽然所造之船，不及六弟所言那宝船这般巨大坚固，但完全可在这原船厂的基础上加以扩建。

若工匠不够，则将琼州造船巧匠厚礼请来黄州，在黄州造巨舰，且巨舰造成之后，亦可着黄州兵士练习如何登船下船，熟悉水战。若兵士直接从黄州上船发往天津，距离上较之由琼州发往天津，要近上一倍，吾等奈何舍近而求远？

愚兄只此三点未解，还盼贤弟不吝赐教。”

“大哥所虑极是，但所谓隔行如隔山，大哥及各位兄弟虽然见识深远，但对于水上争战之手段，恐亦有不解之处，所以有所虑乃是常事，愚弟细细与各兄弟言来。

须知船行于大海上，虽然是茫茫一片，但亦绝对不至于方向全无，须知这天地间万物皆可参考，若是风和日丽之时，白天太阳，晚上星辰，海上各个岛屿，礁石，海中暗流，鱼群，皆可参考方向。

而前朝能人异士更是用磁石制造了一巧物，名曰“水浮司南”，此物也，乃是一细磁针，上穿灯草，使磁针可浮于水上，水由一刻有方位刻度之容器盛装，磁针浮于容器中指南，无论船只如何旋转颠簸，那磁针所指方向皆是南方不变。

有此物后，休说这巨舰航行于大海之上，即使是在漆黑不见五指之黑夜中，亦可知东西南北。

更何况我等还有神鸟凤凰，飞行如此之速，完全可两边配合，神鸟凤凰飞至高空来回探路，巨舰随后而行，如此可保绝对不会南辕北辙，由琼州驶向天津不会在海上迷路。

至于那海上风浪，虽然大海上天气变化，风高浪大甚于大陆，但某等船队皆由巨舰组成，一般风浪根本无法对船只造成伤害，且我等船队由琼州驶至天津，皆是靠大陆海岸线不远航行，近海亦极少有大风大浪。

且船上水手皆由经验丰富之老渔民组成，若天气变化，彼等皆可提前察之，完全可以提前驶入港口、岛屿躲避，所以此处亦无须优虑也。

最后是为何那船为何在琼州造，而不在黄州造。某之想法是，若船在琼州造，较之在黄州造，则其优处长处有三:

其一因那琼州多造船材料，参天硬木应有尽有。其二那造大船巧匠皆在琼州，而我等欲招募之船上水手，舵手，船长，亦只能从琼州渔民中招募。若说此两点，在黄州虽有些许未便，然亦可人力补足。然第三点却是地理之差异，无论如何皆无法补足。因这黄州乃是我等初起大事之首义之地，日后长久争战，此地魔贼之间谍，斥候必多，若在此处造一两百艘巨舰，则动静极大，且耗时亦极久，这魔贼天上有雕奴，海上亦有舰船，我等无论怎地严防，亦难保造船消息外泄，若是魔贼得知吾等造如此多之巨舰，则我等意欲何为定是一目了然。

兵最贵隐秘，若是那魔贼得知我等有如此多巨舰，必然在各紧要海关码头设防，如此则我等水军无法达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之效果。而琼州远在南蛮之天涯海角，那大一朝之魔人因不服南方潮湿炎热气候，从未有魔族人至过此处，我等到此处纵是闹出滔天动静，魔贼亦是无知，无知则不设防，如此方能攻其不备。

此皆是愚弟短见，盼各兄弟参考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