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7章公爵夫人的不情之请
第727章公爵夫人的不情之请
肯特公爵夫人貌似对亚瑟很熟悉:“我已经不止听到一个人称赞亚瑟爵士在自然哲学上的成就了。蓝袜社的女学究们,萨默维尔夫人、米尔班奇夫人还有科德林顿夫人都对他评价甚高。而且我发现像您这样的皇家海军军官也很认可亚瑟爵士,我记得科德林顿将军好像还私下提过,他之前还打算聘请亚瑟爵士当他的科学秘书的,只不过内务部那边坚持不放人,海军部也不配合人事调动,所以最后只能不了了之了。”
科克兰闻言大笑道:“得了吧,科德林顿将军到底是怎么想的,科学秘书这职位可不适合亚瑟。他明明亲眼见到过亚瑟在接舷战里干掉了十几个巴巴里海盗,这样的人才不编进海军陆战队才是白瞎了。”
肯特公爵夫人本来只是随口客套一下,但是她听科克兰话里话外的意思,这帮皇家海军的将军们对亚瑟的欣赏好像还真不是客气客气那么简单。
这不得不说是一桩怪事,因为从传统意义上来说,皇家海军的立场向来是偏辉格的,而陆军的立场则偏向托利。虽然苏格兰场并不属于陆军体系,但是他们的人员组成真的很难不让外人将苏格兰场认定为陆军系的政府部门。
当然,陆军和皇家海军立场不同不代表双方就一定是水火不容,但是要想取得对方的认可,你可就得拿出点过硬的成绩了。
皇家海军的纳尔逊在陆军同样受到尊重,而陆军的威灵顿公爵在皇家海军依然被视作国家英雄。
肯特公爵夫人忽然想到了亚瑟在警察系统内最知名的那个诨号,这位“苏格兰场的威灵顿”就算在警察体系内的地位无法企及威灵顿公爵之于陆军,但是应该也相差不远了。
而且从个人经历来看,他确实与威灵顿和纳尔逊都有一些相似之处。
众所周知,威灵顿公爵活着在滑铁卢战役中击败拿破仑,而纳尔逊勋爵则死在了特拉法加海战胜利前夕。
至于亚瑟·黑斯廷斯爵士呢?
他半死不活的完成了议会改革前夕的维稳工作。
一半是纳尔逊,一半是威灵顿,这样的人受尊敬好像并不难理解。
而且,排除这些陆海军的军官以外,亚瑟爵士在夫人们的社交圈中同样声望极高。
蓝袜社的女士们由于其在自然哲学领域的成就支持他,奥尔马克俱乐部的女士们对这位伦敦爱乐协会第三乐团的钢琴手兼乐团指挥观感极佳。
那些喜 如果你不知道下午茶时间该读点什么,那就来上一本亚瑟·西格玛,这可不是夫人们的一句空话。
甚至于前两天,肯特公爵夫人还在女儿的数学课上亲口听到了数学教师托马斯·斯图尔特先生对亚瑟在调查利物浦霍乱期间引用统计学方法大加赞扬。
要知道,这位来自威斯敏斯特学校的数学老师向来不苟言笑,平时除了教学以外很少会扯闲话,然而就连这样的人,在讲到统计学问题时,都不得不提到亚瑟·黑斯廷斯,这说明了什么?
肯特公爵夫人是怎么看待这一现象的,我并不清楚。
但是一部分人认为,这说明了斯图尔特先生平时除了在威斯敏斯特教书以外,应当还是威斯敏斯特选区协会的成员之一,并且亚瑟·黑斯廷斯爵士近期还有可能请他吃过饭,又或者是闲聊过几句。
当然,以上的这些猜测全部没有根据,我并没有在相关资料中发现可信的消息源。
因此,这可能只是小部分对亚瑟·黑斯廷斯爵士不怀好意的人群出于妒忌、憎恨等不良情绪发起的恶意攻击。或者,这群人从帕麦斯顿那里收取了见不得光的外交部特别经费也说不定。
正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无论他人怎么诋毁,都改不了亚瑟在伦敦社交圈里的好口碑。
一想到这儿,肯特公爵夫人就习惯性的想要把女儿引荐给这位社会名流。
在丧夫的这十多年中,议会的长久忽视和来自王室内部的敌意助长了这位萨克森-科堡公主的不安全感,她总是希望尽可能多的让女儿接触那些社会影响力颇大的显赫人物,并试图给他们留下好印象。
这些显赫人物有时候未必是大贵族,也未必位高权重,废奴运动领导者威尔伯福斯、爱尔兰自治运动领导人奥康内尔以及埃尔德·卡特的前辈“历史小说之王”沃尔特·司各特爵士全都属于拉拢的对象。
甚至在肯特公爵夫人的规划中,这样的人甚至比大贵族更重要,因为他们虽然权力不大,但是制造的舆论声量却比大贵族更强。
一瞬之间,公爵夫人感到有些懊恼。
对待像亚瑟这样的人物,不应该只有舞会上的几句闲聊,他最起码应该收到一次肯辛顿宫的正式邀请拜访,而且必须是一个附带晚餐的完整下午。
如果维多利亚能得到这位苏格兰场灵魂人物、文化艺术名流、欧洲电磁学领军人物、布鲁厄姆勋爵嫡系门徒的明确支持,那么一定能影响到许多群体对未来女王的第一印象。
肯特公爵夫人绞尽脑汁想要给亚瑟留个好印象,但实际上她其实用不着这么辛苦。
因为不管她说什么,“惟吾德馨”的亚瑟爵士都会赞同,两方都对彼此有诉求,那么生意自然好做。
公爵夫人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挑个亚瑟可能会感兴趣的话题,循序渐进的将话题引导到她的女儿身上。
她特意没有使用德语和法语,而是操起了听起来半生不熟的英语:“我听说您最近正在兴办教育,伦敦大学的新一任教务长?布鲁厄姆勋爵真是很有眼光,一下子就挑中了您。”
亚瑟处理教育话题得心应手,如果不是他的年纪不大,他甚至可以给自己安排一个教育家的头衔。
在伦敦大学当教务长,在哥廷根大学做过国家特别代表,在莫斯科大学发表过几百个教授一致通过的学术报告。
不列颠、德意志、俄罗斯,这些国家的名校,亚瑟哪一个没去过?
法拉第、高斯、欧姆、安培、泊松…… 亚瑟跟他们谈笑风生。
如果没有以你名字命名的定理和科学单位,你怎么好意思自称自己是自然哲学研究者的,你也好意思在爵士面前开口?
肯特公爵夫人递话递的舒服,亚瑟往下接的自然滑溜。
“布鲁厄姆勋爵的信任,我无以为报,他相信我能够将伦敦大学管理好,所以我也只能尽职尽责的完成好自己的工作。”
亚瑟轻描淡写地回道:“不过,我相信布鲁厄姆勋爵的选择并非仅仅基于我的过往履历和科学成就,更是看重我与自然哲学界同僚们的良好关系。毕竟,教育是一项集体工作,单靠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的。虽然我很遗憾没能邀请到法拉第先生加入伦敦大学,但万幸惠斯通先生接受了我们的邀请,有了他的帮助,我相信伦敦大学很快就会建设出欧洲第一流的电磁实验室。”
肯特公爵夫人闻言略有惊讶道:“伦敦大学的电磁学实验室竟然不是交给您来领导吗?在电磁学领域,您不是仅次于法拉第先生的英国第二吗?”
亚瑟笑着摇头道:“殿下,您多半是听信了坊间谣传,我知道有许多自然哲学爱好者偏爱我,所以才会给我冠上英国第二的名头。但实际上,英国杰出的电磁学者有很多,查尔斯·惠斯通先生就是其中之一,我认为由他来领导实验室显然是更优选择。”
肯特公爵夫人可不相信亚瑟的话,因为法拉第可是曾经当着她的面赞扬过亚瑟的杰出才华。
她清楚地记得,这位皇家学会科学领袖的原话是:“我毫不怀疑,如果他愿意将主要精力放在研究上,那么超过我只是时间问题。亚瑟身上的最大毛病与他的老师布鲁厄姆勋爵一样,那就是做事不够专心,没有在某一领域持续钻研的定力,但无可否认的是,他们二人同样才华横溢。”
“您还真是谦逊,难怪有这么多人喜爱您。”肯特公爵夫人半是真心半是恭维的夸奖道:“对于一般人来说,能够在某一领域发光发热就已经很不容易了。然而您的名字却横跨那么多领域,更难能可贵的是,您在所有涉及的领域还都做的这么成功。”
大嘴巴的科克兰将军听到这里,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忽然开口道:“对了,殿下,您先前不是在为了考核的事情忧心吗?坎特伯雷大主教和伦敦主教作为文法、宗教方面的考官,国王陛下没有异议,塔里奥尼小姐考核舞蹈,圣詹姆士宫方面也没有疑虑,美术、音乐方面的人选,通过应该也不存在什么问题,但唯独在自然哲学还有历史上……”
一旁的康罗伊听到这儿也如梦初醒,他转向公爵夫人询问道:“殿下,我觉得科克兰将军的想法确实有可取之处,您觉得呢?”
亚瑟被他们搞得云里雾里的:“考核?诸位在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