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她早有预料
许之瑾不敢不听,又急匆匆离开。
这一边桑酒已经来到应朗病床旁,给应朗做各项简单的基本检查。
应朗…怎么身体突然变得这么糟糕?别说撑到三月中旬了,再这样下去,连二月末都撑不过去。
应朗的主治医师,也是桑酒之前的老师陈岸,被许之瑾连拉带拽地弄到了应朗病房。
桑酒见人来,上前去交谈。
“没什么大问题,深度沉睡,能醒,刺激一下心脏就行,只是再这样下去,下次就不一定真能醒了。”
“我已经安排人来做这个临时手术了,病人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家属…”陈岸短暂地停顿了一下,转向许之瑾。
“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
许之瑾唇色发白,沉默着点了点头。
病床上的应朗被人推着进了手术室,许之瑾便安静地在外等待。
“阿酒…”许之瑾声音干哑地喊人。
“应朗住院这件事,她一直让我瞒着,但如果紧急手术,是不是只有她家里人才能签字?”
“是这样没错。”
对啊,自己和应朗,本就不是法律意义上的一家人,在正常人眼里,她只能是应朗的朋友,好朋友又怎么可以去签字呢?即便这样说服自己,也还是难过,掺杂着对未知的恐惧。
手术完成后许之瑾给应朗爸妈打了电话,不超一个小时,两人便赶了过来。
在许之瑾以为应朗家里人终于慢慢接受她的时候,现实送来了狠狠一击。
第二次了,这次是在人来人往的医院走廊,应朗妈妈甩了她一耳光。
应廷看不过去,急忙拉住易烟。
“应朗的身体我们都清楚,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和小许没有关系。”
易烟手颤,指着许之瑾责骂。
“我让你们好好过日子,我让你好好照顾她,结果呢?”
“你把日子过到医院,你把应朗照顾到病床上!”
“你迁怒小许干嘛?”
应廷拉着易烟走向远处,不忘给许之瑾道歉。
“小许,实在不好意思,阿烟她太冲动了。”
“没事的,没关系。”
她应得的,不是吗?此刻的许之瑾不禁想,若是高考完那天应朗没有来找她,没有被凌辱,没有受重伤…那应朗便不会进医院,不会导致心脏突然出现问题,不会被迫进行第一次心脏移植手术。
也就不会有如今的种种。
所以,她该打…泪水猝不及防地涌出,直往下坠,打湿了她的手背。
“对不起…对不起…”许之瑾低着头,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不停对空气道歉。
周围人用看怪胎的视线打量她,而那个对她温柔备至的人,却无法在此刻靠近她,安慰她,温暖她。
许之瑾不敢回病房,只是站在门外静静等待,在应朗父母出来后开口承诺。
“叔叔阿姨,我向你们保证,我会照顾好应朗,请你们相信我。”
易烟眼眶泛红,却是掠过许之瑾直接离开,应廷拍了拍许之瑾的肩安慰。
“别太自责。”
许之瑾点了点头。
要来冰袋把脸上的红痕敷到看不出,又在外面站到了天黑,腿酸痛,泪已干,许之瑾这才进了病房。
拖了个凳子在床边坐下,想去握应朗的手,却发现两手早已被冻得通红,窝被子里捂了好一会,回暖后才去牵手。
“你最近越来越喜欢睡觉了,这么不想见到我吗?”
转醒后的应朗隐约听见许之瑾说话,扯了扯嘴角,发出一声极轻的笑音。
“分明是你不想见我,在你心里是不是工作比我重要?”
许之瑾起身往上拉了拉滑落的被子,将应朗裹了进去。
“我已经请假了,这几天只陪你。”
“嗯,天是不是已经黑了?”
应朗眯着眼睛,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对啊,已经不早了。”
许之瑾看了眼时间回答道。
“那,晚安。”
许之瑾挠了挠应朗下巴。
“嗯~痒~”“你才睡醒,你今天睡得够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