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下一次。

苏乐乐偶尔会留宿,后来慢慢变成了周末留宿，再后来，竟然一周有大半时间留在许湛那里。

在许湛潜移默化的影响下,她慢慢觉得住在一起并没有那么可怕了。

只是更能互相照顾而已。

后来，苏乐乐还是搬了进去。

转折是因为一次意外。苏乐乐宿舍楼道的灯坏了,她晚上下楼时太急，一下从楼梯摔下来,扭到了脚。中间脚狠狠撞到栏杆上，疼得她几乎要晕过去了。后来是路过的女生帮她喊的舍友,舍友又喊来了许湛。

他们一起把苏乐乐送到了医院。

中途甚至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大医院人满为患，苏乐乐的腿伤在一众病人中并未得到太大的重视。一系列的检查做完后，医生表明两天后才能给苏乐乐排到手术。

许湛问：“不能提前吗？”

“这个真没办法,大家都在等着。你女朋友的情况不算严重……”

医生走后,许湛沉默地看着地板，几秒后他掩饰好情绪。他俯身在苏乐乐耳边说：“宝贝别怕。”

他给郁金烨打了一通电话。

当晚,苏乐乐转入郁金烨投资的私人医院，一过去立马就安排了手术，后续更是安排了单人病房。

手术后，麻药退去，苏乐乐疼得睡不着,连呼吸都轻轻的。许湛心疼地抓着她的手，她却挤出一点笑意,安慰道：“没事,只有一点点疼。”

她用另一只手比了一点点的手势，看着有些可爱，实则是想让许湛不要担心。许湛把她两只手都抓住，“好好休息。”

苏乐乐笑了笑,注意力跑偏：“我现在是不是特别憔悴？”

“没。”许湛嘴角扬起一点弧度，低头温柔亲了亲她的脸颊，“我家乐乐最好看了。”

……

后来苏乐乐迷迷糊糊睡过去，许湛握着她的手，毫无睡意。放在一旁桌子上的手机震了震，许湛过了一会儿才拿过来，看了几秒，起身去了外面。

郁金烨从走廊另一侧走过来，父子俩在走廊面对面沉默几秒，最后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深夜的医院很安静，许湛低声说的谢谢二字格外清楚。

“我该谢谢她的。”郁金烨与几年前相比并无太大变化，那时盛气凌人，这会儿倒显得温柔，“这是你第一次让我帮你。”

许湛默然无言。

那个晚上郁金烨和他说了许多话，两人甚少说这么多话，许湛有心事，话很少，郁金烨也不介意，低声说着过来人的体会。

没权没势的时候，越能体会到无能为力的感觉。

许湛以为自己很厉害了，其实不过如此。

苏乐乐在医院住了半个月，期间苏妈打过一次电话，她没敢接，晚了一会儿才回复和同学出来玩了。好在苏妈没再打电话过来，这让苏乐乐松了口气。

出院后，苏乐乐在许湛的要求下搬到了他租的房子里。

以往苏乐乐没少来这里，只是这会儿住进来却有点睡不着。不是认床，而是疼的。伤口仍肿着，疼痛像是从骨头里传出来一般，伴随着抽筋。苏乐乐在黑暗安中慢慢坐起来，揉着自己的腿。

这半个多月，她就没睡过好觉。

耳边传来轻微的动静，似是从隔壁传来，苏乐乐轻轻喊了一声许湛。

“嗯。”他摸黑走过来，在苏乐乐床边坐下，自然地问，“脚又抽筋了？”

苏乐乐：“嗯，我现在好多了，准备睡觉。”

她想让许湛快点去睡觉，忍着痛，故作随意地说着。

“我帮你。”许湛伸手，接过她刚刚的工作，轻柔地帮她按着，舒缓疼痛。苏乐乐仍然安静地坐着，许湛催了一声：“快睡吧。”

黑暗中传来一声哽咽。

许湛顿时紧张了，“我弄疼你了吗？”

“我觉得我就是个大麻烦。”苏乐乐哽咽着说道，“你这段时间都不能好好休息。”她一哭，憋了半个月的情绪像是有了宣泄口，一下爆发出来。这段时间她又疼又累，但许湛比她更累，他要上课，要照顾她，还要帮她处理医院的事情，苏乐乐有时半夜疼醒，能看到安静地坐在病床边帮她按摩腿。

此刻，她再也忍不住，抱着许湛哭。许湛无奈笑着，说：“不辛苦的。”

“辛苦呜呜呜……”她又哭出来了。

“亲我一下就不辛苦了。”他的衣服都被她哭湿了，许湛不想她哭得第二天眼睛肿起来，伸手捏捏她的耳朵，“给不给亲？”

苏乐乐哭得都说不出话来，冷不丁打了个嗝。许湛没笑她，抱着她躺下来。苏乐乐抱着他的脖子不肯放，许湛便也侧躺在床边。他们抱着说话，什么时候睡着了也不知道。

第二天是苏乐乐先醒的，她是被疼醒的，加上一夜姿势未动，只觉得腰酸背疼。醒来后她才发现自己被许湛抱在怀里，紧紧的，脑袋就靠着他的肩膀。前所未有的亲密让苏乐乐害羞了，她动了动，想缩进被子里，结果反倒把许湛闹醒了。

刚醒时许湛的声音有些哑，低低笑起来的时候极具苏感。苏乐乐害羞地埋进他怀里，许湛小声在她耳边说：“真可爱。”

他反复说：“乐乐你怎么能这么可爱。”

“别夸了……”苏乐乐闷闷的声音从他胸口处传来。

她要在他的夸奖中融化了！

周末的时候许湛带着苏乐乐去医院复查，她的伤口恢复得很好，慢慢可以开始做简单的运动复健。这无疑是一个痛苦煎熬的过程，许湛有看到苏乐乐自己偷偷抹眼泪，可是他来的时候，她又露出了笑容。

“傻姑娘。”许湛说，“不需要这么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