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多时他们俩就说要走了,高青起身去挪车,齐憾站在路边抽着那一点仅剩的烟头,燕尧跟着起身与他并肩而立。
随后他的目光停留在齐憾侧脸那一块被蹭到灰还没被发现皮肤上,于是他用肩膀顶了顶齐憾的肩膀,然后点了点自己脸上的相同位置作为提醒。
齐憾吹出一口烟,只是说:“别太随便。”
燕尧觉得他这话匪夷所思,思考了两秒后笑了出来,说:“随便?都是男的亲亲怎么了?”
齐憾也只是随口逗逗他,眼尾扬了扬不甚在意般弹了弹烟灰,把烟头丢在地上用鞋尖碾灭,也不在乎生不生硬,直接转移了话题:“你算出欠我多少钱了?”
燕尧倒没想到他还记得这茬事,说:“没说欠你钱,还说你会骗我钱。”
齐憾很快地笑了一下,弯腰把烟头捡起丢进垃圾桶,燕尧见话题都要被带跑偏了,直接出言提醒道:“你脸上有灰。”
齐憾闻言抬手蹭了蹭侧脸,燕尧冲他点了下头表示干净了。
高青把车绕了过来,齐憾就上了车。燕尧没要被褥,单位都是统一的被子床单,自带的不能用,于是高青叫他把别的东西都拎上。
燕尧从车上拿下东西后叮嘱他们注意安全,挥了挥手同他们告别。齐憾懒洋洋地摆了摆手,燕尧这才随着一众消防员们风尘仆仆地回了消防局。
齐憾靠在副驾驶上,高青发动汽车用一种调侃的语气说:“你俩这关系比我和他的血缘关系还好啊。”
他这话说得确实对,他和燕尧之间尴尬又客套,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估计是之前本来就不熟,再加上几年没见,迫于长辈的担忧才来关照一下。
——
齐憾早上起来看花的时候发现种的那一盆山茶花开了花,于是掏出手机拍了两张照片。
二楼的杨梅女士一如既往地披着衣服出来买早饭,路过山茶花的时候起了歹念想折枝,被齐憾问候了两句心虚地走了。
齐憾浇完花回到屋里,打下几个字后配上两张照片发了朋友圈,随后搁下手机戴上耳机潜心创作。
他的工作房不大,只有基础的乐器,墙上还挂了好几把贝斯吉他。
休息的时候他捏了捏眉心,打开手机才发现几十分钟前心理医生给他打了电话,但因为自己写歌手机静音并没有听到,切到微信一看果然收到了医生的信息。
周医生:怎么一直不回复?我太烦了?
齐憾:在写歌。
周医生:哦,最近怎么样?
齐憾:照常。
周医生:有空回来检查一下。
齐憾点了根烟没打算回复了,手机顶部此刻跳出了另一条消息。
燕尧:抓破美人脸是什么?
齐憾:山茶花的一个品种。
小院里开的那盆山茶花就是这个品种的,齐憾的文案也是简洁明了的这几个字。照片中洁白的山茶花静静绽放着,宛如美人般亭亭玉立,偏偏一点红赫然呈现在白色花瓣上,独生了一种残缺娇艳的美,便叫做抓破美人脸。
燕尧:倚栏娇和它挺像,是姊妹么?
齐憾:你这不是知道么?
抓破美人脸是白中一点红,红要是多了,那就是倚栏娇,他俩太像,而燕尧既然知道倚栏娇就不可能不知道抓破美人脸。
周医生:又创作去了吗?hansel?
齐憾:怎么?
周医生:我和齐阿姨联系过了,我们都想你回来检查一下。
齐憾:年后。
周医生发过来一个ok的表情,没再多发信息。
他返回燕尧的聊天界面,发现燕尧已经回了信息。
燕尧:联络联络嘛,毕竟你贵人多忘事,把我忘了可就不好了。
齐憾:阴阳怪气。
燕尧:hansel,我说真的呢。
燕尧果真知道齐憾,他提起齐憾的英文名就代表他听过齐憾写的歌,甚至关注到了那些热歌作曲作词这两行写的都是hansel。
对方见他没有很快地回复信息,又找补了一句。
燕尧:明天有个救人操的训练,到时拍给你看看。
齐憾:过两天有新歌。
他回复完信息后正巧楼上的齐伯伯给他打来了电话,叫他上楼吃饭。
齐憾饮食挺规律的,正愁他午饭怎么解决呢,齐伯伯正好来叫他,于是简单收拾了下东西上了楼。
齐伯伯做了两菜一汤,素菜是手撕包菜,荤菜是干烧土鸡,还有萝卜排骨汤,齐伯伯给他先盛好了一碗汤,齐憾进门走到餐桌边阻止他的盛饭行为,说:“我来。”
齐伯伯笑得慈祥,如今这天气还没到寒冷潮湿的极寒月份,但他们这屋子太阴暗是加倍湿冷。
齐伯伯让他坐下,嘴里絮叨着:“冬吃萝卜夏吃姜,快喝碗,我这太冷了。”
齐憾顺着喝了口散了热温度刚好的汤,笑着岔开了话题:“好喝,鲜甜。”
齐伯伯笑了笑,起身去翻出小太阳搬过来,齐憾叫他别忙活,吃个饭就暖了,齐伯伯太执拗,把东西搬出来后通上电,说:“不要管了,快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