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余生都交给你
看着对面又是震惊又是怀疑的哑口之人,幕远济笑着问道:“怎么?屈兄认得我?”曲宇霖没有想到,自己待在尚京数日,阿大各方帮他打听都没有半点进展,就在刚才给了自己一丝希望,说是听到那醉酒男子说着什么芍药。
可不能保证这玉衡没有同名同姓之人,况且人已走了半个时辰不一定能够找到,虽抱有希望但他明白希望可能会更大。
可不曾想到会偶遇幕远济,这可让他又惊又喜,可看着眼前这似笑非笑言行毫不拘束的男子,曲宇霖又再次在心中与箔歌信件上的那位玉衡四皇子作了一番对比。
“不认得,可玉衡四皇子的大名却有耳闻。”最终,曲宇霖淡定说道。
“嘘!被看穿了,那就请屈兄帮我隐瞒一下了。”幕远济指了指这客栈和外面人流不息的街道,低声神秘说道。
曲宇霖却不觉心中好笑,这毫不忌讳隐藏报上大名的也是他,被知道了要求隐瞒的也是他,果然如箔歌信纸所说,此人性子喜晴不定,不由的皱起眉来。
“小二,上酒来。”曲宇霖朝着帐柜喊道,将眼眸从幕远济身下落了下来,浅声又道:“今日有幸碰见四皇子,这酒总得喝上一杯。”
“哎,此言差矣,是我幕远济碰见曲二皇子,荣幸至极。”幕远济眼中始终含着一丝笑意,在这位屈霖兄身上来回游走。
难怪自己第一眼觉得此人眉眼熟悉,现在再细细看来,和那静雅阁的江夜公主不能说是一摸一样,可约莫也有五六分相似。
刚刚自己用芍药花隐喻,此人又提到江夜芍药来,姓屈名霖家中排行老二,这幕远济就算再不想知道此人身份便也难啊。
此前得只箔歌身份,他特意也去打探了一番,这江夜只有一位皇子,那便是真的曲二皇子曲宇霖,箔歌唯一的兄长。
不曾想到竟然只身前来,隐身在尚京之间。
曲宇霖见对方也识破自己身份也不再掩藏,眸光向四处扫去,见此时客栈大堂除了几桌喝倒在桌上人事不省的客人之外并无其他人来,放下心来。
“箔歌现在一切可好?”曲宇霖单刀直入问道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幕远济虽有些日子不再宫内,还不清楚宫内情形,可箔歌定是没有大碍的。
“霖二哥放心,人好着呢。”
学着阿大的称呼,幕远济也笑着亲切称曲宇霖一声霖二哥来,他喜欢这个称呼,仿似和箔歌亲人的人亲近了些,和箔歌之间自然也觉得更加亲近起来。
闻言曲宇霖放心的点了点头,可前几日他听阿大又说起,说是这柳姚秋和幕远宁的赐婚又被取消了,这玉衡帝的圣谕便是如此儿戏,于是他好奇问道:“你可知那柳姑娘和宁王的赐婚被取消一事?”
不知为何此话一落对面之人脸上的笑容突然凝固,端着酒杯的手僵在空中,当然,曲宇霖也不知他才是刚刚回到尚京,对前几日尚京的事迹一无所知。
“嘭”的一声,幕远济将酒杯放在桌上,“霖二哥,我还有事,先行离去,对了,你找的人不用担心。”没有再多解释什么,匆匆上楼拿了包袱就离开了迎朋客栈。
曲宇霖见他火急火燎的样子没在多问,想着既然认出了他来,必然这幕远济会带信给箔歌,他只需要在这里安心侯着便可。
····
华灯尽上,尚京不减白日的热闹,幕远宁的嘴角从未合上片刻,耳边的热闹他仿似都已听不进去,一心沉浸在他们二人这美好的时光中。
不顾旁人眼光,一个大男人便这样背着个俊俏的小公子走在街上,看着身旁与自己擦肩而过的普通人幕远宁竟然十分羡慕,甚至想要世间停留在此刻。
如果她不是江夜的公主,不必有这番跋涉遭遇,如果他不是玉衡的守护神,也不必提心吊胆不敢向众人表露他对她的心意。
他们如果只是两个普通相爱的男女,是两个普通的人,一切又该是多么的美好。
“幕远宁,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喜欢你,可是,我总有一天会回到江夜的。”背上的人趴在幕远宁的肩上在他耳边喃喃自语道。
“之前对你的疏离都是故意的,我害怕,害怕的很,害怕因为我的身份让你被牵连。”
背上的人转动了下脑袋,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含糊说道:“害怕我回到江夜忘不掉你,害怕再也见不到你,柳姚秋是适合你的宁王妃,可为什么玉衡帝也要和我作对,为什么要取消婚约?”
背上的人不禁打了个酒嗝,将一口热气尽数呼在幕远宁的耳旁,让他心中一痒。
“是那赐婚让我抵住坚定,可造化弄人,我还向柳姚秋发了毒誓呢,要是对你幕远宁还有其他心思,我··曲箔歌不得好死呢。”
这句话如惊雷一般在幕远宁耳边炸开,他顿下了脚步,“傻丫头,违背自己的心意老天才会真的惩罚你。”
“老天惩罚过了,上元节我多许了个心愿便被惩罚落入湖中呢。”
听她又胡言乱语起来,幕远宁笑着摇了摇头,背着他继续向前走去。
“幕远宁,我回到江夜了你怎么办,杨子靖走了,剩觅香····”
“我便去江夜寻你。”没等箔歌说完幕远宁便浅声说道。
箔歌似乎没有听见他的回答,又自言自语起来,“如果我有一天真的将你忘了怎么办?”
“那我便让你重新记起我来。”
“如果有一天江夜和玉衡不再似这般平静怎么办?”
“那我便为你护这天下太平,永远不让这一天发生。”
“如果···”
“没有如果,箔歌。”
“如果我爱上幕远宁了怎么办?”
幕远宁的脚步再次一顿,背着箔歌的后背紧了一下,“那我幕远宁此生定不会负你,唯有余生都交给你了。”说完幕远宁不自觉的笑了出来。
是的,那米酒虽后劲大了些,可来的快去的也快,夜晚的凉风早已吹醒了箔歌的酒意。趴在幕远宁的背上,听着他的句句真挚的回答,她的脸上和眼中尽是幸福的笑意。
此后,即便是艰难险阻,她也不会辜负幕远宁对自己的这一番深情。
“走吧,宁王殿下,你再走慢点,这宫门可就禁宵了。”
幕远宁笑出了声来,对于他这装醉的样子似乎觉得很是满意,宠溺的摇头笑说:“这宁王的宵怕是还禁不了。”说完背着箔歌缓步走去。
····
“济王殿下,你这突然是从哪回来的?见你最近都不在宫里呢,我家主子都问过你几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