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6章形象崩塌
第706章形象崩塌
看着阿依娜和陕巴二人下了城头，董刀和范剑两人回到篝火旁蹲下，后者贱兮兮地挤眼道：“小姑娘真不错，长得不赖，水灵灵的，胆子也大，整日都在城头观战，还帮忙救治受伤的弟兄，看得出是真心希望咱们打胜仗的，要不抚台大人把她收了房得了。”
贾环斥道：“胡说八道。”
范剑一本正经地说：“属下可没有胡说，是有讲究的。朝廷已任命楚胜暂代哈密卫指挥使一职，要知道以往哈密卫指挥使都是由哈密王兼任的，可见皇上不打算再允许哈密国存在了，以后自然不会再有什么哈密王，更不可能让阿依娜郡主当哈密女王。
但抚台大人当初可是答应过阿木郎，适当的时候会向朝廷进言，替阿依娜郡主请封为哈密王的，虽然当时没有把话说死，尚留有余地，但阿木郎又岂会罢休，将来必生事端。若是抚台大人把阿依娜收了房，那事情就好办了，国事变家事，家事变无事，就算有事，两口子房门一关就解决了，嘿嘿！”
我擦！董刀禁不住竖起大拇赞指：“你他娘的真是人才，我以后得叫你范爷！”
贾环不由啼笑皆非，不过细思一下，范剑这货虽然说得猥琐，但这番话也不无道理。哈密本地最大的种族是回回，占据五六成的人口，而阿依娜所代表的哈密王室便是回回血统，这也是自己当初把阿依娜和阿木郎推到台前的原因，目的就是想利用他们的身份安抚民心。
不过，这无疑也是一把双刃剑，若是阿木郎和阿依娜不甘“亡国”，带头叛乱，这无疑是一颗威力强大的定时炸弹。
虽然现在乾盛帝还没下旨撤消哈密国的国号，但端倪已现，从任命楚胜为哈密卫临时指挥使便可见一斑了，相信撤消哈密国号也是迟早的事，而且上一任哈密王全家几乎死绝，没有留下子嗣，也正好给了乾盛帝撤消哈密国号千载难逢的借口。
这时，北风突然变得猛烈了，有细小的白色物体从天而降，扑在面上凉嗖嗖的，众人抬头一看，原来竟是下雪了！
诗仙李白有诗云：五月天山雪，无花只有寒。哈密地区农历九月份下雪并不算稀奇，不过今年这场早雪来得确实是早了些。
贾环看着篝火上空漫天飞舞的雪屑，心不由微微一沉，这场初雪来得不是时候啊，但愿满桂和铁牛不要出岔子才好，否则哈密城的处境就有点艰难了。
再说阿依娜和陕巴二人，一前一后下得城头，牵了坐骑便准备离开，陕巴终于忍不住问道：“阿依娜，你刚才跟贾环聊什么？”
阿依娜并未注意到陕巴眼中闪烁的妒火，用那修长而扎实的玉腿一蹬马鞍，轻盈翻上了马背，一边随口道：“也没聊什么呀，随便闲扯了几句。”
陕巴也腾身上马，冷笑道：“当真？我看你们聊得挺投机的，要不是我找过来，你们指不定聊到什么时候呢。”
阿依娜这才听出陕巴的语气不对劲，奇怪地转首望过去：“陕巴，你今天怎么了？”
“阿依娜，你明天还是别上城头了！”陕巴阴沉着脸道。
“为什么？”
“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城头上太危险了，若你有个闪失，我也不好向义父交待。”
“放心，我会注意安全的，这可是难得观摩学习的好机会，不容错过，陕巴，你也应该多看看。”阿依娜一面说，一面策马而行。
陕巴本来就一肚子妒火，此时见阿依娜竟不听自己劝告，更加不爽了，轻夹马腹追了上去，二人一前一后回到了住处外面。
阿依娜把坐骑牵到马厩系好，陕巴一言不发地跟了进来，黑着脸质问道：“阿依娜，你是不是喜欢上贾环那小白脸了？”
阿依娜愕了一下，继而满脸绯红地道：“陕巴，你在胡说什么？”
陕巴见状更是妒火中烧，冷笑道：“自从那天从冰洞下面上来，我便察觉你不对劲了，今日不仅替贾环那小子说话，还冒着性命危险留在城头，天黑了也不愿下来，跑去和贾环卿卿我我，要不是我借口义父找你，你们今晚是不是就睡一起了？”
阿依娜一脸的震惊，显然没料到自己一向敬重若兄长的陕巴竟说出这种不堪的话来，不禁气得浑身发抖，怒斥道：“陕巴，你……胡说什么？”
陕巴是阿木郎的养子，比阿依娜大了五六岁，后者可谓是跟在陕巴屁股后面长大的，两人从小一起玩耍、骑射、打猎、放牧，所以二人间的关系很好，阿依娜便一直视陕巴如同兄长一般。
然而陕巴显然不是这般认为的，尤其是得到养父阿木郎的多次暗示后，他更是把阿依娜当成自己的禁脔，不容许他人染指，今日见阿依娜对贾环表现出一丝亲近之意，顿时便受不了，炉火中烧之下，以至于如此失态。
只听他讥讽道：“我哪里胡说了，英雄救美人，美人以身相许，这不是汉人戏里常演的，书里常写的么？你看了便学了去。
对了，贾环如今作了甘肃巡抚，位高权重，所以你便想着攀附他，可惜他不是晋国皇帝，就算你把身子给了他，他也不可能册封你为哈密女王的。”
阿依娜见他越说越离谱，终于忍无可忍，抬手就是一记耳光抽在陕巴的脸上，杏目圆睁地喝骂道：“闭嘴，陕巴，我一直把你当成大哥一样敬重，没想到你竟然是如此看我的，滚！以后离我远点！” 陕巴捂着火辣辣的半边脸，愤怒、妒忌和羞辱让他瞬间失去了理智，一个飞扑把阿依娜压倒在草料上，用力撕扯后者的衣服，像野兽般低吼道：“阿依娜，你和哈密城都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我现在就要了你的身子，看贾环那小子还瞧不瞧得上你。”
阿依娜又惊又羞，又羞又怒，在她心目中，陕巴一直是勇敢和担当的大哥形象，此刻这个形象瞬间崩塌了，心中只剩下厌恶，奋力挣扎中，她从靴筒中摸出了一把匕首，刀把用力撞在陕巴的肋间。
人体这个部位最是薄弱，尽然是刀柄一戳，陕巴仍痛得闷哼一声，阿依娜趁机挣脱开来，哭着逃离了马厩。
总算她还念着旧情，没有下死手，要不然这一刀捅进去，陕巴就彻底凉凉了。
过了好一会，陕巴才缓过来，捂着肋间狼狈地爬起，浑身的草屑，那张满是络腮胡子的脸扭曲而狰狞，嘭的一拳砸在木柱上，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贾——环！”
城头上，雪似乎下大了，朔风扑面，贾环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三爷，时辰不早了，咱回去吧，吐鲁番人今晚应该不会进攻了。”金宝跺着脚道。
卢象晋亦点头道：“抚台在人且回去休息，城头上有末将值守足以。”
贾环也不矫情，在众亲兵的护卫下离了城头，骑马返回巡抚衙门，望眼欲穿的雪雁，见到三爷终于回府了，连忙替他脱去披风，扫掉身上的积雪，并换上居家的棉鞋，一边埋怨道：“外面都刮风下雪了，三爷还迟迟不归，饭菜都凉了几回了。”
贾环歉然道：“倒是忘了派人回来告诉你，我已经在城头吃过晚饭，你不会还没吃吧？”
雪雁委屈地扁了扁小嘴，贾环见状便知道对方还没吃晚饭，既好笑又心疼，催促道：“赶紧吃去，以后到了吃饭的时间，我若还没回来，你便自己先吃，不用等。”
雪雁笑道：“婢子才没那么笨，吃了两块点心呢，现在还不算饿。”一面把炉火烧旺，又给贾环斟了一杯热酒驱寒。
贾环接酒杯闻了一下，又是那种雪莲葡萄酒，不由苦笑道：“难道没有其他酒了？”
雪雁笑嘻嘻地道：“有是有，不过多喝这个对三爷的身体好，您多喝点。”
贾环只好一饮而尽。雪雁侍候完贾环，这才把饭菜热了，匆匆对付了几口，又打来热水服侍贾环洗脚，然后便暖床去了，真是一只勤奋的小蜜蜂。
贾环批阅完公文，屋外的西北风还在呼啸着，如此一来，屋内反倒显得更加宁谧了。
贾环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这是要睡觉的前奏，雪雁熟练地从暖好的被窝里钻出来，准备回到自己的小榻上睡，贾环轻咳了一声道：“今晚怪冷的，不用挪来挪去的，要不就一起睡床上吧，省得着凉了。”
雪雁俏脸绯红，羞答答地重新钻回被窝里，怀里仿佛揣里一只兔子，扑通扑通乱跳。
贾环吹灭了灯烛，脱掉外衣上床，四周漆黑而安静，屋外的西北风还在嘶吼。
良久，黑暗中传来雪雁略带颤音的轻唤：“三~爷！”
“咳咳，别乱动，那种酒喝多了，这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