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第五十五章很久是多久？
第55章第五十五章很久是多久？
庄园虽好,但不能久留。次日，裴惊鹊留下了些人，带着庄园里采的一种淡紫色的小野花和顾首辅一起回了顾家。
她在屋中寻了一只灰釉面的陶瓶，将小野花放进去,捧着去拜见婆母顾老夫人。
鲜花美人,她形容慵懒地走在顾家的园中,自己就成了一处景色。
长房的一对孙辈顾颢和顾音娘惯例在园中玩耍，这次是由俞湘君亲自带着。她看到裴惊鹊,顿了一下，上前唤了一声叔母,又让自己的儿女唤叔祖母。
出了上次韦氏阻拦裴惊鹊接近顾颢和顾音娘的事,出于对婆母的尊重与顺从，俞湘君本该在打过招呼后就带着儿女离开,然而她没有。
“叔母手中的花也是从京中买来的？是什么稀罕品种,我竟没有见过。”俞湘君含笑问道,昨日太子前去她是在场的。
“庄园里面长的野花,的确稀罕,所以我采了一些给母亲看看。”裴惊鹊心知肚明她对自己改变态度的原因，并不说破,看向顾音娘圆溜溜的葡萄眼，问她有没有吃过鲜花做成的糕饼。
“吃,吃,花。”顾音娘张大嘴巴，却以为长的好看的叔祖母要喂她吃东西,高兴地笑开怀。
裴惊鹊被小女孩逗笑，让侍女返回四清堂取一些鲜花做的糕饼过来，“上次熬好的黄杏果酱也带过来两瓶。”
话罢,她漫不经心地去看俞氏的反应，若俞氏露出一分和她的好婆母相似的嫌恶表情，她打定主意再遇到长房的人就不搭理了。
好在，俞湘君没有，她低声说怕耽误了叔母去拜见祖母。
裴惊鹊挑了挑眉，随口说了句不急，来回四清堂取东西而已，用不了多长时间。
俞湘君于是应下，沉默了片刻，又问四清堂中好似少了些人。
“哦，他们被我留在庄园里面了，庄园还需要修缮，到了夏日我要和夫君一同过去避暑。”裴惊鹊诚实回答了她的问答，还附赠了一句，修缮的费用走的是四清堂的私账。
俞湘君的一颗心怦怦跳，急忙辩解自己只是随口一问，并无别的意思。
裴惊鹊笑容灿烂，说自己也没怀疑她居心不良，“长房日后没了四清堂拖累，定然轻松许多，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们了，帮着四清堂处理了不少杂务。”
“……叔母言重了，我等理应为叔父分忧。”俞湘君知道自己最担心的一件事发生了，五叔母已经开始将四清堂的交际与这座宅邸脱离，但她阻挡不了，只能勉强一笑。
“放心，分忧的机会还有很多。”裴惊鹊话中有话，明明年纪比俞湘君还小，可通身的气势张扬，胜过她数倍。
俞湘君不再开口，很快等到了从四清堂中拿来的鲜花糕饼和黄杏果酱。
裴惊鹊放下陶瓶，将酸甜的果酱涂在鲜花糕饼上，弯着双眸咬了一口，两个小孩子的眼睛顿时都亮了，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要这么配着吃，最好再泡上一壶茶。”她吃完一块糕饼，让侍女将东西交给俞湘君身后的婆子，施施然地朝着她们摆摆手，走了。
“她倒是洒脱。”俞湘君望了一眼女子婀娜的背影，鬼使神差地也尝了尝黄澄澄的果酱。
舌尖传达的美好滋味令俞湘君有些愣怔，她看着吃的香甜的一双儿女，问婆子，之前就没人想过把那些杏子摘下来做果酱吗？
“偶有下仆会去采摘，但奴婢初到府中时，那棵杏树结的果子就大半烂在地上，年年如此。”
婆子如此回答，俞湘君就更沉默了，她不也是这样吗？从来不会去动前人默认的惯例。
半晌，她又问现在那棵杏树上的果子还有吗？
“夫人可以亲自去看一看，奴婢也说不准。”
“嗯，走吧，颢儿和音娘喜欢吃，我们也做一些果酱。”
………
裴惊鹊陪着顾老夫人赏了一会儿花，听到俞湘君带了人去摘黄杏，还有些回不过神。
她这就敢公然违抗婆母韦氏的话了？那棵杏树上结的果子可是被韦氏叫做脏东西。
“她那个人就是大惊小怪，一两个果子而已，还不能吃了？”顾老夫人心不盲也知道园中发生的事，和裴惊鹊吐槽长媳韦氏，言她一点小事兴师动众。
“母亲，她只是讨厌我寻个借口罢了，并非是不让音娘他们吃果子。”裴惊鹊不好意思地笑笑，她也不喜欢韦氏，所以时不时在她的神经上蹦跶。
顾老夫人叹口气，让裴惊鹊不要和韦氏一般见识，“她从前不这样的，近些年才左了性子。”
“我、日后遇到她，不会再搭理。”裴惊鹊皱皱鼻头，韦氏“称病”没去赴宴，算是露出了顾家长房与五房不和的一角，她接下来再做什么在外人的眼中都顺理成章。
“唉，”顾老夫人没有再接着劝导，转而问道，“你那里黄杏果酱还有剩下吗？听你一说，我这把老骨头也想试试那种吃法了。”
“当然还有了，母亲等着，我让人去拿。”裴惊鹊趁着侍女返回四清堂的时候，又亲手泡了一壶茶。
她泡茶的动作优美，被顾老夫人夸了又夸。
“喝起来回甘，不错。”顾老夫人嗅着茶香，看一眼生机勃勃的陶瓶花枝，想到马上要送过来的果酱和糕饼，一张脸笑成了一朵菊花。
听到下仆禀报五爷过来了，她竟有些不想见自己的幼子。
因为顾峤的性情，顾老夫人每次接受幼子拜见都要装扮整齐合体，头发梳的一丝不茍罢了，身姿也要端正。
记得有一回，她犯了懒，在榻上躺了一会儿，被幼子撞见，幼子那一双具有压迫感的灰眸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儿。
顾老夫人的脸皮臊得慌，自打那一次过后，每回都得让幼子挑不出错来，合了规矩礼数不假，但顾老夫人也实在很累。
这一次，她又下意识地让身边的人看自己是否有不妥的地方，一个小丫鬟迟疑地望向她身上的衣着。
“这颜色恐怕不妥。”
顾老夫人闻言便要去换衣，被裴惊鹊拦住了，“我觉得极好，母亲何必又去换呢。”
裴惊鹊第一次知道婆母为了让幼子满意，还要做那么多的准备，她摇摇头，坚决不做。
等到顾峤进入屋中，顾老夫人发现，他的目光并未因为她的穿着而停留，反而因为茶香而称赞时，整个人若有所思。
或许，她该早一些为幼子聘妻回来。也不对，幼子在此之前根本不愿意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