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黎明前的安详
第154章【】黎明前的安详又是一次生死逆转,置身此诡局中,你根本就想不到下一秒会发生什么,生死有命这句话在这里得到了最好的证实。至此,我再也不敢觊觎秦皇陵里的任何东西,只望沈麟能够安然出来。
眼看出口在即,大牛拍拍我的肩膀慌张道:“髅甲虫跟上来了!”我忙拿神火向下照去,只见那层黑影还不死心,竟沿着缓缓上升的阶梯爬了上来。我有些不知所措,若是给它们逼到近前,我们四个就真的无路可逃了。我又望了一眼触手可及的出口暗门,心中一喜,若是关上暗门把髅甲虫都阻绝在下层不就迎刃而解了?我不敢怠慢,先把落凡跟小伍子推了上去,接着又跟大牛爬出这个人间地狱,手忙脚乱的触发机关重新闭合暗门,这才深深舒了一口气。
随即我便深感不妥,若是沈麟亦打算从此处逃生,岂不是连出口都没了?踌躇间,耳侧传来小伍子的一声怪叫:“有血迹!”
我心里倏然一紧,忙朝小伍子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片片殷红的血迹肆意混杂在湖底浅浅的水银里,红白间杂中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落凡见此境况竟蹲身干呕起来,我纳闷她不该有这么大反应时,极目四望,结果目光立时被一截血肉模糊的残肢吸引,我心里一凛,那分明就是一个人的断腿,只是不知道上身去了什么地方。
小伍子跟大牛的身体早就不自主的颤抖起来,“这什么情况?难道有人跟踪我们?”
我心里狂跳不止,虽不知道这次曾发生过什么惨况,但总感觉四周怪怪的,我示意他们安静,然后仔细感觉了一下,似乎是气味出了差错,这里的空气中除了渗透着淡淡的血腥气好像还有另外一种腥味,像是鱼腥!我猛地记起沈麟曾说的在方坑里闻到的那种腥味,不正是现在这种吗?不知道是否心理原因,我感觉后脊骨凉浸浸的,似是正给一双深藏在暗处的眼睛盯着。
我身体一个寒战,然后缓缓转过身,接着便深撼当场。我从未见过如此庞然怪物,或者说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应该存在这种东西:它身长十多米,全身覆以银白色的菱形鳞片,腰身最粗的地方足有水缸大小,尾部不明显,隐没暗处,最让我心惊的便是这怪物的头部,乍一看去,完全就是牛头的形状,扁长的下巴直接连着上下唇,耳朵尖长竖向空中,头顶生出两个突起,像是没有发育完全的角,而那两只铜铃般的巨眼正一眨不眨地森然望着我们。
甫见此情景,大牛腿上乏力,身子一个趔趄,差点摔在水银湖里。落凡跟小伍子则是颤抖缓缓后退,似乎多看一眼都是煎熬。我思如泉涌,脑中快速闪过凶悍的鳝王,水莽,可拿它们跟眼前这个阴森的怪物比起来,实有天壤之别,单是它此刻的沉着劲就是其余两个暴躁的蛇类不可企及的。其实我倒希望它此时能暴跳如雷,那样反能迫我们誓死相抵,而今这般阴森不动,幽蓝的眼球里闪着精芒,使得众人心里毛的厉害。
大牛凑到耳边颤声道:“庆子,你觉得这玩意儿像什么?”
我心里只想着该怎么应付它的突袭,经大牛一问,心里想起一物,骇然望向他,“龙!”。大牛脸上因兴奋泛起红晕,口无遮拦道:“我草,原来世界上还真有这东西!这次还真没白冒死一趟。”
我心里生出的兴奋不亚于他,我从小就对神乎其神的龙异常仰慕,这仅存在于神话传说中的东西竟然在这种场合给我们遇上了!此刻心里的激动远超出了恐惧。
也许我俩的得意忘形太过了些,落凡在一侧提醒道:“别忘了那个残肢,这东西不像善茬。”
我身体一颤,自己险些托大了。那一截皮肉外翻的残腿仍历历在目,我怎都不愿把它与眼前的银龙联系起来,可银龙嘴角隐现的血迹不得不让我重新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细望之下,我隐约看到银龙的耳朵旁竟有一处孔洞在不停的淌血,这才记起沈麟曾在朦胧的雾气中朝它射过一枪。我心里立时有了主意,幸好这东西不似鳝王般皮糙肉厚,凭我们几个手中的转轮手枪该能抵它一阵。
与这样一个神秘而又凶残的怪物对峙确不是什么舒心事,我只觉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般,连呼吸都倍感沉重。对峙了不下十分钟,银龙仍旧森然望着我们,丝毫没有侵犯的意思。我心里旋即一想,是不是这玩意儿已经成精了?能分出好人坏人,或者根本就没对付我们的意思。
大牛不屑的望了我一眼,“好人坏人又没写在脸上,你丫别在这做梦了,畜生永远是畜生。”
他说得确实不差,可一直这么对峙也不是办法,我们必须要想办法逃开,而前提就是不惊动它。我侧目扫了一眼北面的木梯,距此不过百步的距离,若是平时,说说笑笑便到了,可此刻迈开一步都异常困难。
大牛也受够了这压抑的气氛,甚至连之前的惧意都耗尽了,他凑到我耳旁道:“咱撤吧,这里的水银蒸汽越来越浓,再不走的话就没机会了。”
我心里一颤,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对此阴森的怪物,我们根本不敢有多于的举动,以至于连拿出防毒面具的机会都没有,若再拖延下去,我们真的再没机会了。
我轻转过头,看着脸上血色尽褪的小伍子跟落凡,沉声道:“向梯子那走,脚步一定要轻!”后者点点头,然后蹑手蹑脚的转身走去。我不敢托大,一步步往后退去,眼睛丝毫没离开银龙,手里的转轮手枪都攥出了汗,生怕它会突袭而至。
走了有十多步,那银龙仍旧停留原地,没有跟来,原来它对我们跟本不敢兴趣。我正准备舒一口气时,呼吸却不由自主的急促起来,那银龙竟动了!它缓摆着臃肿的躯肢,不紧不慢的尾随而来,但似乎并不急于追上我们,一直跟我们保持着一段固定的距离。
我心生恶寒,不管它是出于什么目的,如此阴冷沉着的动物我还是第一次遇上。我们四个对视一眼,眼神中都透出一种惊诧。事已至此,我们不能再停下,于是仍旧缓缓向木梯靠近。短短百步,足足走了五六分钟,我额上渗出一层冷汗,身子被一股燥热包围,比之先前的刺骨冰寒实有天壤之别。
我头都没回,视线仍旧停留在银龙上,轻声道:“小伍子,落凡,你们先上,我跟大牛殿后。”眼下境况,能逃一个算一个,总比全军覆没好。另外,有我俩手里的大口径左轮以及上百发的子弹,足能撑上一段时间。
“血手!”我的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小伍子惊慌的声音,幸好没有引起银龙的注意。什么血手?我惊疑着向后望了一眼,心里一紧,宽硕的木梯上森然悬着一只苍白的断手,齐骨截断的伤口处仍一滴一滴沥着暗红的稠血,那只断手正死死嵌在沈麟曾布下的九厘魑纹里。
我目光右移,一行血字赫然入目:断手之仇誓以血还。我心中一惊,这绝不是被吕不韦附身的白面人留下的,因为他双臂完好无伤。难道这断手与先前的残肢是同一个主人的?不过看地上点点血迹,那人断臂之后该是向方坑方向去的,而断腿却是在湖底,显然不可能是同一个人的。看着断手上遍布的厚茧,这人身手定是不简单,而且跟了众人这么长时间,我们却浑然不知。
看着这暗红的血字,我隐隐有些心忧,不过这些等我们安然脱身后再应对也不迟。经了这一小段插曲,我似乎忘记了银龙的威胁,赶忙催促她二人道:“先不管这些,逃出去再说!”
小伍子跟落凡不去看那血淋淋的断手,小心地向上爬去。我跟大牛手持左轮死死指着银龙,能先让小伍子跟落凡逃开,我们想脱身就容易了。那银龙看着不断上升的落凡二人,竟缓缓弓起了身子,巨眼中射出寒芒。我心里一个激灵,直觉上这畜生绝非我们料想那般驯服,匆忙转身喊了一声:“快下来!”
可我还是慢了一步,那条冷漠的银龙回身一扫,电光石火间,落凡跟小伍子就被击落到几米外的青石板上,昏死了过去,而那粗硕的木梯也从中折断,碎木零散的砸落到地上。如今木梯上出现一个五六米长的断口,若非插翅,休想再爬上去。
我跟大牛彻底傻了眼,甚至连手里的左轮都忘了开火。当银龙弓身的时候,我虽隐隐意识到它是在蓄力,但绝没想到它的速度竟会如此凌厉,几乎眨眼间便完成了整套动作。幸好它伸过来的不是头部,否则我们早成它的腹中之食了。
那畜生闷叫了一声,极似咳嗽,我跟大牛立时惊醒,然后象征式的开了两枪,接着便直奔落凡跟小伍子落身处。她两人生死不明,我们不敢恋战,边射边退,直到靠近落凡两人。面对咄咄逼近的银龙,我心里的惊颤倏然加剧,因为那畜生竟能避开子弹!它似乎猜到了我们子弹的方向,每次都能轻巧避开,我跟大牛连射两轮,只有一颗嵌进了它的皮肉里,其余都是擦着身体而过。
“这他妈的什么东西?竟然能避开子弹。难道真是日久成精了?”大牛边给子弹上膛,边骇然骂道。
“先去看看落凡跟小伍子,这畜生好像并不急着吃掉我们。”我边说着一把把大牛推到落凡二人倒地的地方。如果这条银龙有意吃掉我们,以刚才的凌厉攻势,我们早没命了,而此刻看它不紧不慢的神态,似乎把我们当成了玩物。我又想起那截残肢,它应该是暂时填饱了肚子失了食欲,所以才肯跟我们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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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没事,只是晕了过去。”听完大牛的话,我心里稍松了下来,距离生还仅一步之遥,我实不甘心功败垂成,那还不如直接冻死在下层寒潭。如今落凡跟小伍子昏迷不醒,我跟大牛又不能伤及银龙要害,处境窘困至极。
“怎么办?死拼了?”身后又传来大牛惊慌不定的声音,处此危局,任谁都会慌了阵脚。死拼肯定是不切实际的,即便把子弹打完,也奈何不了身体灵活的银龙,守在原地不动无异于引颈就戮,问题实棘手难解。
我借着银龙暂缓靠前的时隙,张目四望,心里不由一喜,西侧几十步外的方坑历然在目,若我跟大牛各自拖着一人隐进方坑里,利用里面狭小的空间与之周旋,或许还有逃生的可能。
念及此处,我脸上泛出兴奋之色:“一人拖一个,进方坑!”
大牛立时会意,收起左轮,俯身去抱小伍子,可还没等我俩脚下移动一步,那彪悍的银龙突然把身体横移,似一堵矮墙般挡住了去方坑的路。我心里倏然一惊,这畜生能听懂人话?不会的,每种生物都有自己的语言,它不可能僭越听懂人话。我又把它的种种举动联系在一起,心里生出一个可怕的念头,身子不由跟着一颤。
“草他姥姥,这畜生能看穿我们的想法!”我不禁向大牛喊出来。
大牛显是不敢相信我的话,情急下又犯了老毛病,结舌道:“你说…说什么?”
我一字一顿重复了一遍:“这畜生知道我们想什么!”起初与它对峙时我就有些心疑,这玩意儿也太沉着了,继而它又早有预谋似的摧毁我们唯一的逃路,接着又灵巧避开子弹,直到此时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挡住我们的去路,若不是它能看穿我们的心思,还能是什么?
大牛一时无语,呆呆立在当场。即便仅是一个徒有蛮力的鳝王,扔把我们折腾的半死,若不是沈麟当时胆气过人,恐怕早魂归九泉了。如今这银龙不仅身体彪强,行动如风,最要命的是它还能猜透我们的心思,不管我们想什么逃生之策,都会被它破坏殆尽,哪还有什么生路可谈。我手足冰凉,虽跟着沈麟下了几个坑,怪物见了一箩筐,但眼下这个阴森狡黠的银龙实让我无从应对。
“嬴政做得真够绝的,竟然弄这么个玩意儿来守墓。”大牛也是信心尽失,只剩下颓然抱怨的份。
我想到沈麟曾在畜生口下成功逃生,心里稍稍开朗,既然沈麟能做到,我们几个也未尝不可。而且现在我们几个最大的优势就是这银龙并没食欲,我们还有一些时间跟他周旋。想到这些,我心里忽生出强大的信心,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必然的。
也许是心情不同的缘故,我脑中此刻竟是从未有过的空明与冷静,看来绝境确能激发人的潜能。如果我脑袋里想的是一套,而做的却是另一套,是否就能骗过这畜生呢?我正暗自得意时,却发现那银龙不经意间闪过一丝寒芒,我心中一颤,这畜生定是看穿了我心里的把戏,故而动了杀意。我忙隐去这个主意,心里古今中外乱想一通,其实我都不知道自己此刻想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