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聊戏卿耳赵归梦忽然心头一软,眼神落…… - 我看上了公主的面首 - 炖糖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86章聊戏卿耳赵归梦忽然心头一软,眼神落……

第86章聊戏卿耳赵归梦忽然心头一软,眼神落……

离七月半还有些时日,已经有人撞邪了。

看来流年格外凶猛,今年得多烧些纸钱、多拜些祖宗才行,一些人默默地想。

另一些人则假装若无其事地环顾四周,看看这到底是太子去亲持的刑审,还是某处他们无意中涉足的戏台。否则如何解释今日这一出又一出令人目不暇接的戏码?

太子看着裴珩的眼神从震惊到关怀,最后转为平静:“果真如此?”

裴珩道:“果真如此。”

太子顿了顿,犹又挣扎,疑问的目光投向赵归梦:“果真如此?”

赵归梦看了一眼裴珩,又瞅了一眼元祐。这难道是读书人所谓的棋策,所谓的迂回,所谓的曲线救国?

她不懂。但她配合。

赵归梦点了点头,似是而非地说:“他说是就是吧。”

她往后一仰,舒舒服服地靠着椅背,毫不恋战地从沙场撤到后方,准备看裴珩如何兵不血刃地赢一场。

不愧是裴珩,当真比慕亭云好用多了。赵归梦啜了一口茶,如此知恩图报,甘愿为她所驱。

杳娘满眼泪水,擡起袖子擦拭嘴边的鲜血。手拿开时,露出已然高高肿起的面颊。她还是美的,尤其那双含怨带恨的眼,无声地表达自己的冤屈。

青记婢女从怀里掏出一方粗布帕子,上前两步为她擦拭唇角血迹。只是她的动作似乎有些重,杳娘痛得一个激灵。

阿史那冷眼瞧着这一切,嗤笑出声:“我原以为大庆礼仪三百,威仪三千,不曾想你二人既未成亲,也无婚约,如此情愫暗通、无媒私交,这就是大庆文人之德行吗,裴大人?”

他一番慷慨陈词,令在场文官红面低首。

裴珩只轻扫他一眼,道:“听闻西戎大王子不久前刚刚继承大统。不知二王子管新任王后如何称呼,是叫可敦,还是也古呢?”

可敦和也古,俱是西戎语。前者意为母后,后者意为长嫂。西戎新任王后,也是西戎先王之妻。

西戎有父兄死后,子弟以其母及嫂为妻的习俗。这一习俗在大庆看来,无法接受。虽然众人都知道这个事实,但不曾有人当着西戎使臣的面提出来。

既然裴珩提了……

众人陡然来了精神,或好奇或鄙夷的目光便都纷纷投向了阿史那。

阿史那不堪受此辱,扬声道:“我还有人证!”

说罢,他又朝外一擡手。

赵归梦懒慢地换了一只手撑下巴,懒慢地撩起眼皮看向外面。如她所想,裴珩所向披靡,阿史那狗急跳墙。二者互相攻击的手段,是无形的刀剑,名为礼法。

她不理解这些所谓的道德和礼仪,为什么从一开始规训人不好的行为的标尺,到现在成了一幅幅沉重的枷锁,卡在人的脖子上越来越沉、越来越紧。

她是全然不在意所谓的名声。倒是裴珩,今日不知为何,癫狂至此。掐指一算,七日醉还未到毒发之时。总不能,单纯是为了她,连自己的名声也不顾了吧?

裴太傅曾经为百官御史,以最严苛的标准要求所有人。曾经有一官员在炎热夏日举行的庆典结束时,迫不及待地从袖中掏出折扇摇了摇。这一小小动作被他看在眼里,被认定为失仪。最终,这个贪凉的小官被罚俸半年。

赵归梦想,裴珩今日所作所为,若是传到裴太傅耳中,他会得到什么样的惩罚?

也真是巧,正当她这么想的时候,外间走来两人。

左边是满身镣铐的憔悴书生,右边是……满面怒容的裴太傅!

太子不由得色变,连忙迎了下来:“太傅,怎的惊动您老?”

这属实是明知故问了。裴珩今日所作所为,若是不惊动裴太傅,他元祐才该感到震惊才是。

尽管太子免了其礼,裴太傅还是恭敬地和他见过礼,随他进来审厅,却看也不看左边两人一眼,一言不发地落座在王泉让出的位子上,对太子道:“太子殿下不必顾及老臣,请您照常审理。”

太子犹豫片刻,见老太傅虽一脸铁青,但不愿开口,于是便清了清嗓子,问:“这位人证是何人,你昨夜见到了什么,如实道来。”

憔悴书生正是折柳先生。他虽未受伤,但发髻凌乱,眼神无光。牢狱生活让失去了在歌楼妓寮中的风光体面,和那日泗水楼之时判若两人。

此刻,闻得太子之言,折柳先生还有些心不在焉,道:“草民名唤白柳,瑞京人氏。因犯事……入狱,昨夜身处人诏,正是地诏隔壁。”

众人于是明白过来,刚刚那位杳娘所说的友人,正是这位白柳。

在说完这段话以后,白柳终于回过神来,他看向杳娘,诧异地问:“你的脸……”

他又看向裴珩,眼神却不由自主地被他旁边的红裙少女吸引。少女犯懒似的以手支颐,明媚的眼半闭着,对他的到来视而不见。

白柳深深地望了她一眼,眸子中的光渐渐聚拢,心中的纠结和犹疑被他一力摒弃。他朝太子磕头,道:“草民昨夜确实听见了赵门使的声音。”

白柳见自己的证词引起了诸人的注意,再一次忍不住看向赵归梦。

令他失望的是,他以外自己射出了一支要命的利箭,而对方连眼皮都不曾擡起半分。

王泉立马道:“你二人的证词与裴郎中的证词相悖……”

“慢着,”裴太傅擡手,打断了王泉的话,道:“犬子作何证词?”

王泉看向裴珩,后者面色不改。太子道:“云栖自言昨夜为护赵门使周全,夜宿于赵门使房外。”

他话音落下,只见裴太傅的面色越来越难看,最后怒极反笑:“是吗?裴珩,你当真如此?”

裴珩面容平静,道:“是。”

裴太傅道:“你以为我为何而来?我今日来,就是为拆穿你包庇这妖女的谎言!你昨夜分明回到府中,今晨别了我,才去找的她吧?!”

他手一擡,指向赵归梦:“不知赵门使如何诱哄我儿,为你驱使?”

在裴太傅铁面冷斥之下,赵归梦安之若素,恍若未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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