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蓝桥春雪他又换了称呼。似乎两人之间…… - 我看上了公主的面首 - 炖糖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79章蓝桥春雪他又换了称呼。似乎两人之间……

第79章蓝桥春雪他又换了称呼。似乎两人之间……

赵归梦说完那句话之后,轿厢内一片寂静,裴珩似有若无地叹气,就像夫子听见学生的回答,错题千万里,偏他此刻手段全无,不知如何点醒学生而又不伤师生情分。

这时,马车行到泗水楼外。两人听见泗水楼里的酒博士大声道:“折柳先生,您快请进,掌柜的专门给您留了雅座!”

折柳先生。

这四个字落在两个人的耳中,赵归梦面容毫无变化,就像没有听见一样。裴珩半垂的眼睫缓缓擡起,他扯了扯嘴角,温和道:“照照,听闻泗水楼新上了一种酒,名唤蓝桥春雪。你想不想尝一尝?”

他又换了称呼。似乎两人之间像蚕丝那般细小的嫌隙被风抹平了。赵归梦心头略略松了松,没往别处想,就应了一声好。

她莫名地觉得今日的裴珩有些幽怨。她不敢深想,幽怨这两个字,不是因为情谊错付,就是因为壮志不酬。横看竖看,这八个字,连裴珩的衣角都沾不上呢。

马车停下的时候,楼里的掌柜和酒博士都忙着给折柳先生带路去了,一群人乌泱泱,咋咋呼呼,仿佛秋日枝头的麻雀。一个细手细脚、细脖子细脑的棍状店小二迎了上来,见到裴珩和赵归梦,为两人的容貌气度惊了惊。但他毕竟才来一个多月,这俩人也不常来,他并不晓得人,只热情地说:“两位贵客,这边请。”

裴珩道:“三楼还有雅间吗?”

这细长脖子道:“有的有的,您二位来得巧,就还剩下一间。”

这泗水楼正中是一个四方的天井,东西两边各有上楼的木梯。眼见东边的木梯上挤满了围着折柳先生的人,细长脖子就领着两人从西边的楼梯上了三楼。两人在雅间坐定之后,折柳先生那群人才上到三楼。

掌柜的声音谄媚悠长,极尽讨好:“折柳先生,您这次来我们楼里,我真是高兴啊。特地给您留了雅间,这雅间从前是平国公常包的,位置最好。”

上次折柳先生去了他对家的楼里,那楼一连数天座无虚席,那桌椅甚至摆到了门外檐下,叫人眼红的啊……

赵归梦闻言,想起她和慕亭云上次来时,这掌柜殷殷地告诉他,自己为了他,留着这个包厢许久。慕亭云那傻子竟然当真,还非常感激。

细长脖子问:“二位贵客要点些什么菜?”

裴珩看向赵归梦,后者摇头,表示随意。裴珩便点了几道菜,又要了两壶蓝桥春雪。

细长脖子赶紧记下,见两人没有多余的吩咐,就出去了。

说来也巧,慕亭云往常的包厢就在二人隔壁。隔壁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二人耳中。

那折柳先生颇受欢迎,身边跟随的人不少。从他们进来到现在,一直都是其他人七嘴八舌地说话,倒没听见折柳先生本人的声音。

那日从元贞的茶室出来之后,裴珩就找人去调查了这位折柳先生。据报,折柳先生年纪不过二十五六,三次进士不中,索性整日眠花宿柳。他家中早年颇有几份家产,人又白净,又能舞文弄墨,早前很受欢迎。只是等他的家产差不多被挥霍一空,人也被酒色掏干了精神之后,就渐渐地没了消息。

重新出现在坊间是在两个月前,正是他们从朔州回来后不久。

此人再次出现时,又是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出手大方不提,文采更上一层楼,于是一时间声名大噪。

只是无人知晓他这阔绰的源头是哪里流出的,也无从解释他的文风骤然转变的原因。

那群嘤嘤嗡嗡的人群里忽然传出一道略高亢的恭维声:“折柳先生,您那日评价裴状元和那个什么戟雪门的女侍卫,评价得真是妙哉。我回去之后,左思右想,无论如何都想不出更秒的句子了。”

几只鹦鹉叽里呱啦学舌,“是啊是啊”、“妙哉妙哉”。

这群呱噪的鹦鹉安静之后,响起一道温和的声音,只是这温和是出自本意,还是受限于没什么力气的身体,那就不清楚了。

“承蒙诸公谬赞,某也是化用了典故而已,算不得本人的原作。”

这道声音说着谦虚的话,语气却未见得多谦虚。

立刻有人接着说:“谁都知道典故,但不是谁都能用得像折柳先生这般贴切。”

“说起来,我还没有见过那女侍卫呢,不知道她长什么模样。”

另一人不屑道:“听闻她一鞭就能要人性命。一般的男子尚且不能如此残暴,料想她应是虎背熊腰,短而粗壮也。”

附和声紧随其后:“然也然也,听闻她杀人不眨眼,必然是青面獠牙,凶神恶煞的模样。”

人群中也有人小声地反驳,说自己远远地见过那女侍卫一面,其形貌并不似诸君口中描述这般不堪。可是这反驳声弱,很快就被其他声音盖住。

正在这时,那边又响起了掌柜尖利的声音:“什么?我不是早就告诉你,要留两壶蓝桥春雪专待折柳先生么。怎么会没有?”

旁边的人解释:“最后两壶叫细仔拿去了,说……说有客人点了。”

掌柜怒道:“如此蠢笨,你现在就去叫他归家去吧,以后也不必来了。等等,什么客人点了?甭管是谁,叫他们送回来。”

这掌柜分明记得,今日是没什么贵客的。因为出了宫女于宫外被害一事,且身死之地就在西戎使臣下榻的驿馆附近,瑞京的贵人们哪里还有空来他们泗水楼。

他口中蠢笨的细仔就在他隔壁的雅间,颤颤巍巍地倒酒,清凉的酒水在空中画了个半圈的水柱,随着他的动作也颤颤巍巍。

这细仔约莫十二三岁的年纪,极瘦,像一根木棍顶着一件略短的衣袍。他脸白,不知是吓得,还是生来如此。凸瘦的脸显得两只眼更大,这大大的两只眼红彤彤的。

赵归梦道:“别倒了,这酒我们也没碰过。给你家掌柜送去,兴许他不会撵你走。”

细仔强忍着眼泪,两只眼不安地看着两人。坐雅间的客人和楼里的掌柜,他都不敢得罪。他哪里知道这两壶蓝桥春雪是提前叫人预定了的,拿的时候分明也有别人看见的,可没有一个人提醒他。

他望向裴珩,怕他不同意。

裴珩略一颔首,心里却清楚,只怕这掌柜势必要拿这孩子给折柳先生赔罪。

细仔见他同意,惶恐的心里得了一个小小的支撑,赶忙谢过两人,忙不叠地要把剩下的蓝桥春雪给隔壁送过去。

正待这时,掌柜已经得知最后两壶蓝桥春雪就在他隔壁,于是带着酒博士过来。那酒博士手里还端着其他三壶酒。

酒博士把门推开,细仔正要出门。

酒博士看也不看细仔一眼,就见一苍色缎袍男人背对门坐着,正对面是个红裙少女,眉眼肆意风流,红唇浅浅带笑。

掌柜进来,先赔罪:“两位客人,真是对不住!这几日蓝桥春雪颇受欢迎,可惜份额有限。今日这两壶是我提前预定了的,不成想这新来的跑堂小二不懂事,也没跟贵客说清楚。”

他已经闻到蓝桥春雪浓郁的酒香,知道酒已开封,又道:“既然开了一壶,就请两位贵客慢品。只是这剩下的一壶,不知两位能否让与折柳先生?我这里还有其他好酒,聊赠二位贵客。”

他见到对面笑容愈发明媚的少女随意地挥了挥手,让他赶紧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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