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赠君明珠“师姐,这宝珠送你吧。”……
第67章赠君明珠“师姐,这宝珠送你吧。”……
夕阳西沉,余晖横镀白玉堂。
庆兴帝沉静中带着审视的目光一寸寸地扫过堂下众人的脸。太子略带几分担忧,右手握着的酒杯迟迟忘了放下。
二皇子居然歪着头睡了,发出轻微的鼾声。他身后的宫女见皇上看过来,犹豫间不知道该不该把人叫醒。
群臣你一言我一语,有人满面愤懑,有人忧心忡忡。
对面的西戎使臣,纵使自己的主子暂时不在此地,却无一人出声,个个面容肃穆地沉稳等待,看起来格外有耐心。
或许,这不是因为他们有耐心,而是他们对己方获胜抱有十足的信心。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疾驰而来的马蹄声。
众人立马翘首以盼。只是双方的态度各不相同,西戎那边的人面上已经挂上了笑。大庆这边则是愁云惨淡,不少整日嚷着君子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脸上也不由得变得一阵青一阵白。
晋王心里急得叹气,他那个儿子是什么样子,他最清楚不过了。他知道哪家铺子的面料最软,哪家店子的饮子最甜,就是不知道手中的剑怎么指向敌人。偏偏生了一副熊心豹子胆,什么话都敢说。今天这场比试中的八个人,若是非得有人受伤,晋王觉得那肯定就是他儿子了。
嗯?白马上那人是他儿子吗?
晋王觉得自己约莫是年纪大了,竟然开始花眼。这时,人群中爆发出惊喜的叫声:“那是国公爷!”
“国公爷!”
庆兴帝骤然睁开了眼,身子前倾,似乎要起身。太子走上前去,亲自扶他起身,轻声道:“父皇,的确是亭云。”
庆兴帝终于呼出悬在心口的那团气,笑道:“好小子!”
慕亭云□□这马颇有些怪性。别的马跑起来,四只蹄子都是超前撒。这匹马的四只蹄子简直就是朝着四个方向乱扯,跑起来七零八落,偏偏速度还不慢,就是有点费人,颠得慕亭云几欲作呕。
他显然还是不太了解白马。要是赵归梦在,就会发现,这根本就是白马为了甩掉背上的人而作怪。这马年岁不大,脾气不小。身为一匹马,不甘作□□物。显然它今天也算是遇着对手了,没有料到背上这人双腿夹得死紧。这还不算,他干脆趴在马背上,两只手用力地抱着马脖子。
“吁——”总算是到了,慕亭云迫不及待地叫停。
马却没停,继续朝四面八方撒腿。
“吁——吁——吁——”
于是众人就看见一匹白马迈着奇怪的步伐、载着狼狈擡不起头的平国公在白玉露台前的一方平地上来回地绕圈。
慕亭云都要怒了:“你给我停下来!”
群臣面面相觑,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尴尬。西戎人冷眼瞅着,不觉露出讥讽的笑,这就是他们大庆的贵族男人,连匹马都驯服不了。可惜他们那几百匹宝驹,送来这里都是浪费。
二皇子元贞总算是醒了,见到这滑稽的场面,不顾形象地哈哈一笑。笑够了,拾级而下,瞅见白马又要跑过来,大喊一声:“丢缰绳!”
慕亭云根本没看清前面的人是谁,听见这声招呼,本能地把缰绳丢了出去。
元贞还是歪歪地斜着,两眼眯着,两手袖着,简直就是一个大写的漫不经心。白马擦身而过时,他猛地伸出右手,一把勒住了缰绳,停住了这匹嚣张肆意的白马。宽大的袖子下滑,露出一截白玉般的手腕。这只手在西戎人看来太过秀气,可它稳稳地抓住了缰绳。在白马巨大的冲击力之下,这个歪歪的身子丝毫未动。
慕亭云终于能从马背上滑溜下来,整个人都快没了力气,眼巴巴看着元贞,谢他:“二哥……”
元贞拍拍他的肩,把他往上一提:“哟,出息了。”
他言语戏谑,然而落在慕亭云背后那只手既温柔又有力。
晋王赶快迎了上来,上下打量着他,又忍不住拍拍他的肩膀,说:“没事吧?”
慕亭云摇了摇头,在众人的注视下,手伸进怀里,掏出那只完好无损的巴掌大的黄缎木匣:“陛下,我们先送到了!”
群臣欢呼,庆兴帝不免露出几分浅笑。
西戎使臣道:“你们队伍的其他人没到,这不算!”
晋王问:“其他人呢?”
正说着,远处又传来两声马儿的嘶鸣,接着就是急促的马蹄声。只见一阵黄沙扬起又落下,远处七骑渐行渐近。
竟然一起来了!
慕亭云睁大眼去看,众人也睁大眼去看。
只见一行七骑由远及近。左边三人,右边四人。还没有走近,远远地就能分清哪边是大庆、哪边是西戎,可谓是泾渭分明。
左边红裙少女举着一面赤色朱雀旗帜,右边西戎阿三举着青色青龙旗帜。
中间两人……游野和阿史那共扯着一面黄龙旗帜,可怜的黄龙生平第一次把身体抻得这么直。
这场面简直让人摸不着头脑。有人发出了在场大多数人心底的疑问:“这是怎么个事儿?”
尽管搞不明白这诡异的架势,但是大庆群臣的面上已经露出喜色,有道惊喜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看来咱们大庆胜啦!信物先到,而且所夺得的旗子也一样多!”
庆兴帝眼神中的笑意更浓了。
一行七人到了白玉露台阶前,翻身下马。
慕亭云忙问:“怎么回事?”
游野面色冷淡,嫌弃地瞥了一眼阿史那,说:“就是你看见的这么回事。”
这人像狗一样,甩也甩不掉。游野上岸的时候,想把这人丢开。岂料,这人习得了慕亭云的精髓,使出一手疯狗抱法,一下子竟然没有甩掉,反叫他一只爪子抓住了旗帜的一角。游野哪里能忍得下这口被算计的气,当即飞踹一脚——他下脚的力度刚好,甩掉人又不至于他手上。
游野是这么打算的。
谁知阿史那另一只手就过来夺旗杆,被踹了一脚也不撒手。二人这一番争斗的结果就是旗杆断了。阿史那忙又拽着旗帜一角,说:“将军应当不介意我们一人一半吧?”
纹着黄龙的旗帜,谁敢让它分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