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紧绷 - 末世女只想种田 - 扬笙落笔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48紧绷

48紧绷

◎阮玲珑压下心中那丝怪异的悸动,轻轻抽回手,声音平稳道:“夫人说笑了,我们素未谋面,何来认识?”◎

小河湾畔,阮玲珑的五亩水田在灼灼烈日下铺展开一片顽强的绿意。

与周遭田地里那些□□旱天气折磨得蔫头耷脑、叶片卷曲泛黄的秧苗不同,阮玲珑这几块水田里的稻子,绿得格外精神。

它们叶片舒展、根茎挺拔,透着一股蓬勃的韧劲。

尤其是那几亩施用了她特制的“玲珑牌混合肥”,而且按照她“宽行稀植”理念栽种的水稻,长势更是喜人,禾苗分蘖早且多,新抽出的叶片油亮亮的,在热风中摇曳生姿。

这异乎寻常的景象,像磁石般吸引着附近村子的庄户人家。

起初只是陈伯、李伯、张伯他们带着好奇和些许不服气的亲戚朋友来“视察”。渐渐地,田埂上聚集的人越来越多。

看着自家水田里病恹恹的秧苗,再看看眼前这片生机勃勃的秧苗,大家伙儿再也忍不住了。

“赵家娘子,你这稻子,究竟是咋养的?能给咱们透个底不?”一个黝黑精瘦的汉子搓着手,满脸恳求。

周围立刻响起一片附和声:“是啊是啊,眼看这老天爷连一滴雨都不下,再这么下去,秋粮很可能要绝收啊!”

“赵娘子,行行好,指点指点大家伙儿吧!”

阮玲珑今日戴着一顶麦秆编制成的草帽,原本她正蹲在田边仔细记录着秧苗的长势。

听到动静,她站起身来,豆大的汗水顺着她晒红的脸颊滑落。

阮玲珑眼神清澈明亮,她没有丝毫藏私的念头。对上大家殷切的目光,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眼前这些都是靠天吃饭的穷苦百姓,为了粮食收成,所有人都费尽了心思。

放下小本子,阮玲珑指着田里特意留出的浅水层和湿润的泥面,声音清朗道:“各位叔伯,眼下这光景,水比油贵。我这个法子,名叫‘湿润管理’法。”

说着,她也不怕脏,径直弯腰捧起一把水田里的泥,“你们看,稻子也不是非要灌满水泡着。它们长得好不好,关键在根!”

“我们只要保持这泥巴湿润不干裂,稻子的根就能吸到水气,秧苗就不至于渴死。水层浅点,还能让它们的根往深处扎,更耐旱。早晚凉快时浇透一次,比大中午顶着日头乱浇强得多。”

阮玲珑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急切的脸,声音不疾不徐。

“光省水还不够,我们还得给苗子‘壮筋骨’。天气干旱虫多病也多,得想法子让苗子自个儿硬气起来。”

一边说,她一边走到田埂旁,顺手拿起一个陶罐。

掀开盖子,一股不算好闻但也不刺鼻的发酵气味飘散出来。

“喏,这是我自个儿琢磨的‘壮苗水’。里面有鱼骨头、鱼鳞、鸡鸭骨头、指甲屑。你们别小瞧了它们,这些都是好东西,砸碎了泡水,再加点淘米水、茶叶渣,装罐子里封好,再搁太阳底下晒它个十天半月,等里面沤烂了、没气泡了,就成了。”

这些都是阮玲珑在末世的时候,无聊看杂书记下来的,没想到还真能派上用场。

“‘壮苗水’简单,容易制作。我们用的时候兑上水,往叶子上喷。骨头渣渣里的‘筋骨气’,淘米水茶叶里的‘力气’,不仅能让秧苗更厚实、杆子更硬挺,还让虫子不爱咬。秧苗不生病虫害,这可比光浇水顶用多了。”

都说知识源于实践,阮玲珑亲自尝试过,用着的确好,才分享给大家。

她讲得通俗易懂,将复杂的磷钾肥原理转化成了农人熟悉的“筋骨气”和“力气”。

围过来的农民越来越多,一片恍然大悟的“哦”声,几个脑子活络的已经开始盘算家里有什么鱼鳞骨头能搜罗的了。

阮玲珑见大家听得认真,听进去了,她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稻子也不能总惯着,得让它学着吃苦。水不能一直给得那么足,得让它知道水金贵,逼着它把根往更深的湿泥里钻。这样真到了大旱,它才熬得住。这就是‘炼苗’!”

“不仅是稻子,咱们的玉米、高粱、地瓜,也是一样的道理。”

这些闻所未闻的法子,像久旱后的第一缕凉风,吹进了庄户人焦灼的内心。

一传十,十传百,“赵家娘子抗旱秘法”如同长了翅膀,迅速在平安镇十里八乡传开。

田间地头,到处可见人们砸骨头、收鱼鳞,加淘米水装罐的身影。虽然旱情依旧严峻,但一种名为自救的火苗,在绝望的底色上悄然点燃。

大家伙儿有了盼头,有了抗旱的信念,也就不再沮丧;而是见天琢磨着如何追肥,如何炼苗。

这个消息自然也传到了平安镇县令吴有德的耳中。

此刻,他正对着案头一份份报告各乡、各村歉收惨状的公文愁眉不展。

粮仓告急,流言四起,再不想办法,激起民变只是时间问题。阮玲珑的名字和她的种田之法,如同救命稻草般出现在他眼前。

“好!好一个奇女子!”

吴县令拍案而起,小眼睛里闪烁着精光,“师爷,速速将此法整理成册,下发各乡,大力推行。就说这是本县令体恤民情,遍访老农后总结出的抗旱良策!”

他撚着稀疏的胡须,脸上浮起一丝得意。

天灾虽猛,若能将这民怨转化为“政绩”,化险为夷,岂不妙哉?

至于那阮玲珑,一个乡野妇人,给她个嘉奖的虚名打发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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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赵铮带着两刀刚熏制的上好腊肉,陪着阮玲珑再次踏入“黄府”。黄天泽在花厅接待了他们,老人家精神尚可,只是眉宇间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忧色。

“黄老先生,不知徐神医可有回信?”赵铮拱手,语气带着期盼。

黄天泽捋了捋胡须,叹息一声:“赵小哥,玲珑姑娘,老夫已收到好友的回信。只不过……”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眼神复杂地扫过阮玲珑,“他在来的途中,又被一些事情耽搁,归期尚不能确定。二位还需,再耐心等待些时日。”

阮玲珑心中了然,在这个时代通信很慢,黄老先生已经尽力。

看着黄天泽眼中的真诚和那抹深藏的关心,阮玲珑温声道:“多谢老先生费心。我们明白的,徐神医定是有要事。等他处理完,再来也不迟,我们能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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