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
【四十四、】
四十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陆洲这才从林与安怀中脱了出来,有些放松,有些疲惫。
“行了,不说了,今晚你哥就是有些失态。”陆洲揉了揉眼睛,有些不太好意思。
“陆哥,这不是你的错,谁都没想到会这样。”林与安看着陆洲,眼睛里满是认真和心疼。
“哥知道,但是就是过不去这个坎儿。”
又开了一瓶酒,陆洲笑着举杯:“我已经很久没跟别人说过这些了,说实话,你陆哥已经七年没有吃过生日蛋糕了,今晚哥真的是开心,所以今晚就当我是醉了吧。”
“只要陆哥想说,我都会听着。”林与安满眼认真,“陆哥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告诉我,”
“好。”林与安同样笑着接过去,杯子在空中相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有的时候啊,我真的在想,如果我没从军队出来,现在会怎么样?”陆洲有些走神。
“我想啊,估计陆哥现在已经走上人生巅峰了,当上团长了?”林与安笑着附和道,“或许现在已经有什么政委给你介绍文工团的漂亮女生了。”
“瞎胡闹,怎么可能。”陆洲轻呸一声,没把林与安的话放在心上。
但陆洲没放在心上不代表林与安没放在心上,陆洲没注意,在他没看到的地方,林与安并没有像他那样一笑而过,虽然都是笑着,但林与安脸上的笑容带着全然的勉强。
林与安发现,对于刚刚的他对陆洲未来的那些设想,他竟然有些失落,还有些难过,甚至是有些嫉妒。他完全没想到对于陆洲身边有着一个别的女生是什么样子的,陆洲会对着她笑的那么温暖,会把她带回家,会做饭给她吃,会在她工作上被刁难的时候护着她,还有,只会对她好。
最重要的是,那时候的陆洲身边,没有他。
想到这,林与安心中涌上一股子的酸涩和委屈,不知道为什么,也不想知道,只是全然的让自己浸入这股子情绪之中,不想其他。
陆洲仰头喝干了一瓶酒,看着陆洲的动作,林与安突然觉得也有些口渴,同样也仰头灌了一口酒,心里的思绪翻腾不休,他也知道这样不对,但是就是忍不住。
“就算你陆哥那时候是团长,可那个时候,你陆哥就没有人陪着过生日了。”陆洲没注意林与安的反应,笑着说道。
“怎么可能,到时候陆哥身边肯定会有战友跟你一起的,到时候过生日的阵仗肯定比我今天大得多。”林与安摇摇头,反驳道。
听到这句话,陆洲久久没有说什么,只是定定看着林与安,过了许久,才笑着说道:“可是到时候的陆哥生日会上,就没有小林同学给我捧蛋糕了啊。”
“平常也没有小林给我打扫卫生、没有小林给我配副驾驶、没有小林在我喝醉的时候带我回去、没有……”说到这里,陆洲顿了片刻。
在一旁一直听着的林与安的心中也更加揪紧了,“没有什么?”
“没有林与安存在的任何痕迹了。”陆洲轻嘘了一声,终于说了出来。
没有用平常开玩笑的小林和小林同学,而是林与安这个名字。
其实陆洲现在也不知道到底对林与安应该是什么想法了,林与安什么样子的他都见过,他的狼狈他见过,他的辉煌他见过,明明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副驾驶,但就让他觉得不一样,在林与安的面前,他似乎可以不需要掩饰什么,可以显露出最真实的东西。
在林与安的面前,他可以看到自己的最真实。
这种感觉跟面对周严和其他同僚和前后辈不一样,面对周严,他是开朗的、热情的、可以跟他开黄腔、可以跟他不着四六、可以跟他一起放声歌唱。
面对同僚和前后辈,他是云端的那个金牌机长,是那个永远不会失败的人,是那个在看起来在说笑中就能解决所有事情的陆洲,甚至是那个所谓的标杆。
但是很多人好像都没有意识到,他也是个人,面对这么多的人和事,他也会累,他也会想歇一歇。
这么多年来,他已经习惯了这个样子,直到和林与安相遇。
在林与安的面前,他可以累了,他可以困了,他可以消沉了,无论怎么样,好像回过头,林与安都一直在。
一直在他的身后默默的看着他。
陆洲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但是他也不后悔。
而听到陆洲的这句话,还有陆洲温柔的眼神,林与安的瞳孔蓦然一缩。
陆……陆哥竟然这么说?
这是他心里最直接的想法。
林与安脑子嗡嗡作响,心里掀起了惊涛巨浪,分不出到底是什么念头,可能是心中太过于激动,表面上林与安的脸上却表现得更加的淡然自若。
说实话,林与安对于陆洲的感情一直是复杂的,这次的生日是他倾心为陆洲准备的没错,但是到底是怎么想的,林与安自己也不清楚,是感激?是怀念?或者又是别的什么……
而听到陆洲曾经的那些经历完全是个意外,但这并不影响林与安对陆洲的心疼,他从来没想到,陆洲的曾经竟然是这样的,父亲的早逝,母亲的离去,离开自己热爱的军队,面对前途未卜甚至可以说是一片漆黑的未来,当时的陆洲到底是怎么走下来的,林与安没法想象。
他想起了之前和黄子书开的玩笑,当时黄子书说陆洲转业是因为一个女生,确实是女生,但却是陆洲的母亲。
尽管想了这么多,但其实都只是短短的一刹那。
可林与安的心情动荡真的难以用语言去形容,各种的情绪,各种的想法,林与安都无法明白的说出来,只能埋在心里,无法忘记。这个时候的林与安甚至觉得,这个时候,他什么都愿意去做。
“如果陆哥喜欢,那以后的每次生日,我都会在你身边,都有我陪你过。”林与安心中有千万种不能言说的情绪,最后只剩下这么一句似誓言似承诺的话。
“好,说准了。”陆洲扭头笑着说道,但是话语中透出的认真也是清晰可见。
月光下的两人,一躺一坐,虽然姿势慵懒,但是好像定下了什么约定一般,正式、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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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月色太美还是别的,两个人就这么一起喝高了,明明只要上个楼就是柔软舒服的床铺,结果两个人就是坐在一楼客厅的地毯上烂醉如泥,嘻嘻哈哈的醉倒在一起,不问世事。
而第二天起来,两个平均身高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只得一起灰溜溜的上楼洗漱,然后各自干各自的事情,默默在房间里复盘昨晚的所作所为,然后在出门碰到的时候有些红着脸的打招呼。
陆洲的生日就这么结束了,两个人之间好像有什么改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陆洲还是那么玩世不恭,洒脱不羁;而林与安仍旧是那么
两人出门还是照样有着你锁门我扔垃圾的默契,但在相处中,似乎又有些更加细节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