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从何可知

高府内。

凌雨霜已封锁了正厅，不少大理寺的人正盘问着高府的下人，并逐一记录下他们的证词，叶归柒一行人跨过门槛，直直走向正厅，凌雨霜冲他们点了点头。

“叶司直，夭夭，书臣，还有莫公子。”

“在此之前可有人检验过尸身？”叶归柒看向正厅内躺地的尸身。

“并无，其他司直还未到，既然叶司直来了，您请。”

叶归柒颔首，示意身后人不必跟着后戴上凌雨霜递来的手套，缓步靠近尸身，而后折膝蹲下，轻抚高正思被蛇牙刺伤处，伤口处凝血已干涸且微泛黑，确像蛇毒所致的暴毙。

但是……不对劲，很不对劲。

叶归柒举起手套，看着泛黑陈血间隐隐混杂着的那些类似闪粉一样的粉末微微皱眉，站起身走到其余人面前，让众人在接触不到的范围内观察了一下这不知名粉末。

“这个是我在触碰伤口处碰到的粉末，这或许是个疑点，有认识这个的吗？”

在众人纷纷摇头疑惑的时候，莫问青开口了。

“我倒是想到一个。西陵有一种毒蛇，其名茉蛇，其浑身遍布一种泛着微闪的碎末，和这个很相似。为茉蛇所伤者，死后其尸身内会略带茉莉花香，但味道极淡，很难确认。”

“……既然如此。”叶归柒若有所思，一副要大动干戈的样子。

其他人都吓了一跳，叶归柒不会就要在这剖了确认吧？！这有不少没见过血腥的人，指不定要吐个昏天黑地了。

“能否麻烦木姑娘帮我弄一个糯米和鸡蛋搓成的饭团来，不必太大。还有，凌公子能否寻些能堵住七窍的东西来。”

原来不是要就地剖啊……众人捏了把汗，暗暗松口气，但要这些做什么？应该不是饿了吧。

木夭夭和凌书臣虽然不懂，但还是很快应允下来，点头跨出高府找东西去了，迎着凌雨霜和莫问青略不解的目光，叶归柒挠了挠头。

“我想试试看……以前和先生学到过，堵住七窍可让尸体腐烂气息上涌，用糯米和鸡蛋塞入尸身口中可以聚拢气息使其可视化，这样包括问青哥哥说的极淡的茉莉香，不出意外也可以短时间聚拢了。”

凌雨霜赞许点头，这种方法她以前看人用过，的确有用，但她也一下没想起来，可见叶归柒之前说自己有些验尸理论经验不是吹嘘的。

另外一旁的莫问青脸上似乎写满了“我弟弟真厉害”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遇到了什么高兴事。

彻底确认那个气味无毒后，叶归柒小心翼翼摸出那团饭团，一股不浓不淡的茉莉花香悄然扩散开，所有人对视一眼。

如果莫问青说的没错的话，那这就是茉蛇没错了。

“据我了解，这种蛇只在西陵会有，如果是有人有意将其带入南靖内……。”莫问青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所有人明白他的意思，一旦传播开，就算及时扼制，后果也不堪设想。

就算莫问青所掌握的消息情报再多再灵通，这次好像也真的没有方向了，毕竟这个东西来自那个神秘又令人望而生畏的西陵——唯一一个存在擅蛊之人的国度，大多人对此地的了解皆少之又少。

一时陷入僵局。

“好了，我们不如先想明白要查什么东西。”凌雨霜显然是经历过不少次这种情况的，率先开口，“首先，西陵到南靖坐马车再怎样快，也要二十日左右的车程，带着这条蛇的人是怎样顺利进入到排外的西陵后还顺利带着一条蛇回到南靖不被发现的？其次，是谁可以躲过那么多人、悄无声息地这条蛇放进高府的？最后……刚刚我已经派人去仔细搜查，但没有看见任何蛇，这条蛇不见了，它去了哪？”

莫问青沉思良久，在凌雨霜说完后接着补充。

“之前有一点我倒是忘了，茉蛇可以驯、或者说有法子让它不伤某个人，但这具体的我并不清楚，或许有人一直养着茉蛇也说不定。”

木夭夭开口：“那……莫公子的意思是有人知道茉蛇怎么训？那这岂不是特别危险？！”

看着木夭夭几乎要吓飞的样子，凌书臣哭笑不得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着哄了一句。

“好了，小祖宗，宁燕没有那么多蛇给人驯的，就像是你知道某些病的药方子，但你没有药材依旧要和大夫讨药去的。”

“凌公子倒是提醒我了……”莫问青斟酌着开口，“西陵驯蛇的法子，在宁燕未必不是无人知晓的。”

“莫公子有头绪？”凌雨霜似有些期盼地看向莫问青。

“嗯哼，诡街里有个叫毒姑姑的人，他通晓千万种毒材，说不定就知道了呢。抱歉、能力有限，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人选了。”

“……”

除去叶归柒的其他几个人听见是诡街的人一下泄了气，这种让他们大理寺的人去问诡街的人什么的，还不如不说。之前想过乔装一番去诡街的，谁知道诡街那群人眼神和淬了毒一样狠戾，无论怎么装都看得出。

叶归柒犹豫半天，终究没开口，他毕竟担心说错了什么造成误会，便只能暗暗记下，想着晚上有机会再去一趟诡街。

……感觉自己真的要成诡街常客了，没事有事往那里跑，有机会还是想办法谢一下鹊吧。

叶归柒默默在心里打着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