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或有进展

短暂的变数并没有牵动天牢里正在发生的事情，叶归柒静静看着许何安从检验遗体，陆云卿也在旁托腮若有所思地看着完全封闭的牢狱内，一旁还有不少狱卒守着。

现场可以说没有留下任何能被列为线索的痕迹，可以说几乎没有任何突破口。

良久，许何安站起了身，迎着众人的目光看着手中用以记录尸检结果的纸张，淡淡叹息一声。

“根据皮内肌肉硬化情况，可以推断死亡时间在四到五时辰内。以及……据我猜测，凶手似乎很熟悉我们仵作的常用手段，又或者说他或许就是个仵作，他在故意掐断所有线索。”

“怎么说？”陆云卿瞥向几乎可以用破碎形容的遗体开口。

“我自认为算经验丰富仵作了。如您所见，就连我来也只能推断死亡时间，其他的，我检验了许久都没什么重大发现。抱歉，本还想着指教摄政王一二。”

叶归柒一下没有理解许何安的话，开口询问：“此言怎讲？”

“摄政王殿下，联想刚才您困扰这的原因，剥完皮后的遗体很难尸检，但是如果只是单单丢了皮囊，经验丰富的仵作亦能有办法发现一些线索，可……我刚刚发现，所有我能想到的办法，几乎都被凶手破坏或是带走了。那么可否由此推断凶手很熟悉仵作相关的知识。”

“所以，凶手带走了死者的部分器官？”陆云卿越想越觉得反胃，深吸一口气才克制住了涌上来的反胃感。

“嗯，刚才我对比了一下四散的器官，发现可以用以收集信息的器官有被破坏的，有被带走的。包括血迹……我本还想从现场血迹推断，但我发现除去遗体内自然流干的血液，并无其他可以判断死法的血迹。所以我才斗胆猜测。”

气氛一时陷入沉默，虽说顾思隐的罪行的确足够要他的命，但绝不是以这种方式，且凶手这类下手狠戾的人留在此地绝对就是个隐患。

而根据许何安推断的死亡时间，那时候根本没有任何人进出过天牢，期间的巡逻没有任何疏漏。

被破坏的线索、封闭的现场、无迹可寻的死法，几乎每样都构成死局。

所有人都陷入僵局，这根本无处可探查，但顾思隐身份特殊，若贸然将其当作疑案是必然不可的，这个不仅涉及了命案，更涉及了政事。

同时作为司直和摄政王的叶归柒扶着额首头疼极了，他努力构思着千万种凶手可以用到的手段和行凶过程，却被他全盘否定。

还能从哪入手？叶归柒脑中构思着和顾思韵学过的所有尸检知识，结合入现场情况，不愿放过一丝一毫。

叶归柒忽然一顿。

就是在不经意间，他忽然想起顾思韵曾经告诉自己的一句话：“归柒，骨骼这种东西，大多时候仵作都不会注意它。任何仵作都会先入为主地从血肉开始检验，可在某些死局中，骨骼比血肉有用，当然……这只是我自己的经验。”

“许仵作！”叶归柒忽然开口，迎着所有人的视线，他继续开口，“骨骼、我是说，在血肉器官都无法告诉我们线索的情况下，为什么不从骨骼入手。”

现场所有人思考的动作不约而同一顿，骨骼这种东西并不会随时间发生什么变化，一般来说是很难看出线索的。

“我知道不一定有用，但眼下是死局，万一骨骼可以告诉我们什么线索呢？毫末比之没有也是进展。”

“摄政王说得自然有道理，但是骨骼我刚才也顺势检验过，并无任何异常，骨骼构造都是完整的，并没有破坏痕迹，骨髓处也无中毒与病症症状。”

“……”叶归柒一愣，才燃起的一些希望又黯淡下去，他瞥向一旁完好的骨架，的确不像可以传达信息的样子。

没有机会有任何进展吗？叶归柒缓步靠近遗体，许仵作也随他一道回到了遗体旁，两个人就这么盯着眼前的骨骼与血肉内脏，直至许何安眼眸瞥过胸骨体处。

“摄政王殿下，您瞧。”

叶归柒顺着许何安的视线瞧去，而后二人对视一眼，似乎是英雄所见略同了。

叶归柒率先开口：“自牧的洗冤集录中提到过一种名叫蒸骨验尸的方法，此情此景用以检验…我觉得可行。”

“嗯，摄政王殿下博学多识，我想到的也是这个方法，这有些麻烦，但说不定真的和我们想的一样。”

“许仵作，您怕吗？”

“什么？”许何安愣了愣。

“一旦这个方法查不出东西，顾思隐的身体可能就真的无法告诉我们任何东西了。我是说……蒸骨验尸代价很大，说不定会毁掉原本有的线索。”

“胆子小的人当不了仵作，若出了问题、我不介意一人担。”

“我当然不会让许仵作一人承认，这是我们的决定。”

下定决心后，他们喊来了一旁的陆云卿，一通交谈后骨骼被一行人带到了阳光下，蒸骨验尸的流程复杂，但如今他们总该赌一把。

毕竟凶手接触了死者，就必然会留下线索，哪怕是清理亦会留下清理的痕迹，能不能发现东西就要看蒸完骨后的所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