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无妄之灾(7)我家崽子才不来这种有…… - 我认真起来鬼都害怕. - 苏幼白 - 女生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98章无妄之灾(7)我家崽子才不来这种有……

第98章无妄之灾(7)我家崽子才不来这种有……

素城安全局的接洽人联系到了死者的妻子,假文物局之名通知她要对刘宅进行文保评级,近期需安排评审人员实地考察。

对面很震惊,问她知不知道这栋凶宅刚死过人?接洽人说知道,还大言不惭地表示她是名校理学博士,根本不相信怪力乱神之说,什么凶宅不凶宅的,没有的事,即便评审员真的在房子里出事故,死了,被砍成七八块,也绝不会要求对方负责!

死者妻子由衷敬佩她的勇气,庄重交出了钥匙,接洽人把路潇三人扔到刘宅门口,然后就捏着护身符、唱着佛经马不停蹄的逃了。

如今大院门口仍挂着一副白色挽联,门外墙角还有些未被吹散的脏污纸钱,门里的白花白幡也都没有完全撤下,看起来确实有些不祥,不过宅内并没有怨气残余,证明此事应该与怨灵无关。

三人进入前厅坐下,各自找事情消遣,路潇拿出手机点了一堆吃的,并把订餐地址设到巷口,少顷外卖送到,她边吃边陪冼云泽看自然纪录片,林川则盘腿坐在旁边桌子上打手机游戏,一切和在办公室时并无不同。

如此闲适地蹲守到深夜,万籁俱寂后,一门之隔的院内突然响起了一声哀哀的叹息。

路潇点击屏幕暂停了剧集,擡头一看,只见门外树下影影绰绰站着一个人。

她把手里的点心包装纸团了团,随意砸向林川,然后率先起身走出了前厅。

那抹飘忽的身影穿过垂花门,绕过小树丛,影子时远时近,时大时小,一不留神就会从视线里消失一会儿,似乎并不是一种真正的实体。

路潇吩咐冼云泽说:“跟紧前面那个男人!”

冼云泽反问:“哪有什么男人,那不是一个女人吗?”

路潇随即反应过来,原来那影子在不同人眼中是不一样的。

人影消失在宅子前脸的一间倒座房附近,从房前的祭祀痕迹不难推断,前任屋主便是于此间故去的。

路潇三两下撕掉了封门的符纸,又将手伸向笨重的挂锁,徒手捏碎了纯铜铸造的锁身。

推门入内,那飘忽的人影此刻便盘腿坐在巨型原木屋梁上,软缎长袍的衣摆和丝绦腰带垂下半空,布幅曳动,轻盈如云烟,它俊美的脸庞上挂着诱惑却僵硬的笑容,擡起手臂幽幽地对路潇招了招,然后又指了指旁边的窗帘,示意她可以用那东西挽个绳套把自己吊死。

鬼影有着不凡精神控制力,再加上人睡到后半夜意识朦胧,很难不受到它的蛊惑。

但路潇不是一般人,她没有理会那奇怪的人影,膝盖一弯,屈膝弹起,轻快地跳上了房梁。

房梁上铺着一层浮灰,灰迹暴露了十天前房主自缢时绳索的位置,此刻就在那绳索痕迹后方,一条颜色异常艳丽的线虫正摇头摆尾、吞云吐雾,它口中的白色光雾如蒸汽般飘忽走高,自然凝固为一根似有生命般蠕动的丝线,正是这根丝线缠绕编织成了诱人自缢的幻影。

路潇从衣兜里拿出一张纸巾,隔着纸巾捏住了那酷似铁线虫的小东西,擡手一拉,才发现线虫的尾巴钻入房梁,大部分'身体其实还藏在木头里,她扬长手臂把线虫整个拔了出来,竟有足足两米长。

她做完这一切,林川也低头玩着手机迈进了门,他专注地打着游戏,直到终局音效响起,才腾出功夫擡头看了眼路潇。

路潇拎着虫尾巴在林川头顶抖来抖去:“这是什么?”

“人类叫它缠丝蛊,古人认为吊死鬼死后心有不甘,灵魂便会化生出这种虫子,但其实缠丝蛊是一种有性繁殖的寄生虫,它们的卵必须产在人的脊椎里才能孵化,所以每到繁殖期,蛊虫便幻化出俊美的异性,引诱宿主到它栖身的房梁上自缢,然后它就会顺着上吊绳钻进人的脊椎里产卵,这些虫卵将随死者入土安葬,孵化之后,再自行钻破棺木,蛀进附近最高、最粗的大树中休眠,缠丝蛊的蛊虫可以休眠百年,等有一日,后人把寄生蛊虫的大树伐倒,修做房梁,房梁被烟火之气熏烧几年后,又会将木头里的蛊虫唤醒,促使它再次爬出来诱人自缢,如此循环往复,繁衍生息。”

路潇惊叹:“还挺有智慧!”

林川继续介绍:“这东西比蟑螂还厉害,一次能产上万枚卵,所以你只要在房间中看见一只缠丝蛊,就证明这栋宅子里还有上百只,你两只手挑不完的,先下来吧!”

路潇应声跳下来,余光扫见冼云泽亮晶晶的眼神,立刻燃起真火烧尽了手上的蛊虫,绝了他带回家养起来的想法。

她不愿直面冼云泽哀怨的目光,便只看林川:“有办法解决吗?”

林川说:“古人称燕子为天命玄鸟,无论皇宫还是茅草屋,都不敢随便驱逐燕子,便是因为燕子确实能看见人类肉眼看不见的生物,还是许多寄生灵的天敌,其中也包括缠丝蛊,凡是有燕子筑巢的地方,必然没有缠丝蛊。”

“原来如此,我来素城后真没见到什么鸟,这地方好像连一只麻雀也没有。”

“素城开采和加工白垩岩的方式对环境破坏很大,这边绿化带里的树都半死不活的,哪还有鸟愿意留下。”林川转身便走,“我明天联系素城安全局,让他们找群燕子过来,这点虫子几只鸟就吃光了。”

路潇跟上他:“真靠生物防治啊,那要花多长时间,来得及吗?”

“不然你一只只挑?现代城市都是钢筋水泥的楼房,早不满足缠丝蛊的繁衍条件了,只有这些老式木制建筑里还有些残余,这类房子数量很少,只要燕子种群恢复之前别住人就不会出事。”

“哎,垚山应该有很多燕子吧?”

林川坚定拒绝:“你做梦!找别的鸟去!我家崽子才不来这种有害环境作业!”

其实特设处接到的案子大部分都像这样,懂的不难,难在不懂,很多事只需一句话便能点破谜题,可是漫漫历史长河之中,大部分的时间人类是不懂这些事的,但人类本也不必懂,只要顺应自然规律,自然便能悄无声息地平衡万物。

他们既找出了刘宅的问题,后半夜就换了酒店安眠,第二天林川去跟接洽人谈处理缠丝蛊的事情,路潇两人则和林川分别,前往火车站迎接今日抵达素城的徐辉。

路潇来得早了些,各处店铺还没有开门,她只能给徐辉发消息约在火车站对面的小公园见面。

小公园里有许多晨起锻炼和遛狗的本地人,路潇一面看着冼云泽和别人家的边牧玩飞盘,一面和狗主人攀谈起来。

“大娘,什么车能去下面的村子啊?”

“素城下面的村子可多了,你说说你要去哪儿啊?”

路潇回忆了下徐辉跟她说的地方,答道:“金满沟。”

老人听到这个名字,马上把手里的牵引绳放到一边,紧张地拉住路潇的手。

“小闺女,你去那地方干嘛呀?”

“陪一个朋友去玩玩,大娘,那地方怎么了?”

“你们这些小孩子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专跑那稀奇古怪的地方!你跟我女儿差不多大,旺财呀就是我女儿养的,我看你跟看我女儿一样,你一定听大娘的,千万不能去金满沟!那地方古怪得很!”

为了打消路潇去金满沟的念头,大娘添油加醋地道出了自己的经历。

金满沟陷在山窝窝里,山穷水恶,土壤贫瘠,多毒蛇野兽,现代环山公路出现之前,出入此地都必须翻越一道天堑绝路,大娘便出生在金满沟下游最近的一座村子里,虽是最近,但也相距一个小时的路程,所以同为乡村,金满沟却是连乡民也避之不及的化外恶土,大娘小的时候,常听长辈们讲述金满沟的恐怖流言。

金满沟不农不商,可不知为什么,村人总是特别富裕,而且这个村子经常从县志上离奇消失,仿佛会被天灾定期光顾,但多不过六七年,又会有许多躲避战祸或者逃避兵役的外人迢迢千里而来,一砖一瓦地重建金满沟,每一次村落兴替前后,本地天文志上都会留下不可思议的巧合,比如血河、飞鹏、子夜绛霞,无不昭示着金满沟的怪异之处。

那年大娘还是一个扎着朝天辫,整天缠着妈妈要糖吃的小女孩,一天夜里,她和乡亲们被爆炸声吵醒,出门忽见金满沟的方向血光冲天,一整晚都没消停,乡亲们担忧那边出了意外,结伴去看情况,可是他们从夜走到明,竟然没能走到金满沟。

第二天一早,接到报案的警察也赶去了现场,警察们途中追上了第一批救援的村民,便相约结伴而行,一群人鼓起勇气继续沿河而上,可走着走着,山上流下的河水突然变红了,水色浓烈如血,还冒着腥味,大片的死鱼浮在岸边,似死了七八天般糜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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