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衣怒马少年郎
鲜衣怒马少年郎
"丹宁!"
少年鲜衣怒马,气宇轩昂。
温润清朗的嗓音隔着轿顶朝里面人喊道。
沈丹宁青葱玉臂擡手掀起四方轿帘,一双眸子娇俏可人,年龄虽然不大已经可窥见日后侬丽潋滟的样貌。
貌似嗔怒却难抵看向少年时眼底暗藏的情愫,樱桃般红润的小嘴轻哼出声:"丹宁见过太子殿下。"
沈丹宁,沈家嫡次女,父亲是当朝御史大夫沈慈。
霍景琛扬眉暗中苦笑:小丫头气的都不叫太子哥哥了。
"还在为前日孤无意推掉了丹宁送来的栗子羹生气?"他沐着光,微低下头,垂着眉眼看着轿子里正在与自己闹脾气的小丫头也不恼对方的言状,态度依旧和煦:"孤那日去吃酒,回宫时已有些醉了,并未听清才让人拿走,丹宁莫要与孤生气了,恩?"
他今日出行游玩,只简单穿着绯色的衣袍,亦未戴发冠,反之只以一条绯色绸带束发,眼尾眉梢自带几分妖佻,放到旁人如此长相又身上做此打扮难免有些俗媚流气,可偏生这人不同,性子清亮透彻,眸光未见一丝算计,反而朗月生辉,街上行人无不侧目。
世人皆知当今太子殿下能文能武,心怀天下苍生,只以为太子必然是少年老成英武身姿。
细碎微风之下,少女的耳廓似乎都被吹红了,见此情景面色忽间绯红的犹如少年的衣衫…面前鲜衣怒马英姿飒爽的少年郎正是当朝太子殿下。
沈丹宁看着少年逆着光,含笑的眉眼看的少女情怀猛然一悸,慌忙垂下的眸子恋恋不舍的复又望过去。
艳阳下少女粉雕玉琢的面颊绯红,一双眸子含情脉脉,看向心上人时禁不住勾起唇角。
霍景琛见了笑意更甚:"丹宁笑了,就权当做是答应孤了。"
说完见沈丹宁依旧看着自己不语,又低唤道:"丹宁?"
沈丹宁这才缓神,脸上的红昏更重了,隐在发间的耳垂几乎可以滴出血来,有些羞恼的带着些别扭:"前日听闻殿下新得了一块美玉,不知丹宁可否有幸瞻观详一二?"
霍景琛朗声笑道:"你消息倒是灵通。"说着自腰间摘下一块递到她手中。
沈丹宁一脸兴奋的接过,手中玉佩通透水润,就像可以攥出水来似的。
玉佩透雕镂空,双面纹样一致,不仅是上乘的玉质,匠人的琢玉技艺也十分高超。
"当真是块宝玉。"沈丹宁不禁感慨。
玉佩温润,沁着太子的体温和熏香气息,少女握在手里竟有些爱不释手。
在霍景琛看来竟像是沈丹宁亦钟爱宝玉,无声浅笑:"算了,既然你喜欢孤就将它赠于你,权当是孤的一点歉意。"
沈丹宁身形一顿,眸子比以往还要明亮,难掩欢快道:"真的吗?!丹宁谢过太子殿下!忘了与太子殿下讲,兄长临出门前还说元宵节宫宴过后,太子殿下若得空可否与咱们一同聚聚。"她一脸期盼的看着太子,似乎只等待唯一的一个答案:"那日京城烟花甚美,太子哥哥可愿与丹宁…跟兄长几人一同欣赏?"
少女抿了抿被浸润的唇瓣有些忐忑,轿子里外面见不到的暗处拇指掐的食指绯红。
"啧,"霍景琛扬着头看向前路时不忘调侃她:"你答的倒是快,孤总觉着是否被你诓骗了。"他轻挑眉梢看着沈丹宁:"别是打从一开始就是奔着孤的宝玉来的?"
接着他对上少女略有期待的小脸,担心她面皮薄又生气,不再去逗弄,嘴角溢出一抹浅笑:"孤准了。左右闲来无事,且一同聚聚甚好。"
沈丹宁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乌眸莹润望着他,转而溢出笑意。
得意的冲人扬了扬小脸,擡手勾着玉佩上的绳结,玉佩在空中轻动,透过光越发莹润。沈丹宁看着它,亦穿过它巧然看向马背上的太子殿下。
……
月满星移,残阳似血。
画面徒转,只余下尖细的吊嗓:
"宣,宁贵人觐见!"…
"宣,宁嫔觐见!"…
"陛下,皇贵妃觐见"…
"皇上,皇后娘娘已在殿外跪侯多时"。
……
"殿下!…"
霍景琛借着豆大的油灯转身看向走进这间蛛网绕顶,破败不堪的木屋里的人。
屋内除了一张又硬又摇摇欲坠一碰就咯吱作响的木板床,和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再无其它。
女人一身藏匿在墨色斗袯中,她颤抖着手摘下风帽。
那之下貌美昳丽的容颜他再熟悉不过。
霍景琛苦涩浅笑:"这不合规矩…皇后娘娘莫要再如此称呼。"
说完又是止不住的咳嗽,沈丹宁强忍着泪水上前给他顺背,又转身拿过桌上的水壶,发现里面早已经空了。
不顾霍景琛阻拦,慌忙转身叫来妤樱:"去打壶水来。"
回过来时刚巧见到霍景琛捂嘴止咳的帕子上赫然一片血红,眼泪再也止不住,她飞快扑到近前:"太子哥哥!"
待霍景琛的咳已经止住,沈丹宁的泪也没能停下。那张被迫成熟的脸,即便痛苦亦是有种失真的美,也难怪皇帝早在多年前就已等不及的将其纳入后宫。
霍景琛叹了口气,终究没忍住擡手拍了拍她:"父皇下旨,我将解除幽禁被移送到西南,即刻启程。"
老皇帝将他幽禁后,待解决了朝中再无前太子党羽,便下旨将霍景琛赶出京城,无诏不得入京。
西南地处荒凉,甚少人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