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33.你的航班没有延后
第33章33.你的航班没有延后
按着庄咏远发的定位,谢慷在公交站旁边载上了他。
庄咏远一上车,谢慷斜睨他一眼,问道:“你真的去送外卖?”
庄咏远拉出安全带系上,开车窗,说:“我送外卖穿的衣服还在洗衣机里。”他说着,扯了扯谢慷格纹外套的衣袖,说:“你把我今天想穿的衣服穿走了。”
谢慷笑着说:“我们这么有默契?”
“日本古着店淘的,孤品,穿坏了你赔不起。”
“下次也带我去淘淘,之前去日本只知道逛无印。”
谢慷说的是真心话,庄咏远衣品好,以前在上海认识的人就算不熟,也爱拉庄咏远出去逛街,谢慷大学的衣服十有八九是庄咏远给他搭的,分开后他只能穿些无功无过、不出错的牌子。
“你去日本家庭旅游吧?”庄咏远问,谢慷点头。
“难怪,又要顾大又要顾小,哪有时间自己玩。”
“有空我们一起去?”
“好啊,去北海道还是冲绳?”
“夏天去冲绳,冬天去北海道。可以去久一点,不用忙着到处打卡,每天睡到自然醒,不想出门就在酒店里待着。订景观好一点的酒店,不出门也可以看雪或者看海。”
庄咏远笑了一声,说:“说得好像我们真的会去一样。”
谢慷趁看后视镜时多看了庄咏远一眼,变了个道,说:“那我现在就开始查资料做规划。”
到了学校,谢慷先带着庄咏远去了办公室。今天没人加班,整个化学组办公室就他们两个人在,讲话都好像有回音。
谢慷抱着电脑站在打印机旁边操作,庄咏远颇好奇地这看看、那看看,说:“这办公室重新装修了啊。”
他若有所思地回忆道:“以前我们三个为了练团,老是逃课、迟到,三天两头来这里交检讨。”
庄咏远说“我们三个”时,谢慷胸口紧了紧,鬼使神差朝走廊上看了眼,好像能听见李修榆经过的脚步声似的。
打印机低沉地轰鸣,带着发焦的墨水味吐出一沓纸。庄咏远凑过来,问谢慷:“你在打印什么?”
谢慷眼神闪烁,说:“谱子。”
“什么谱子?”
“就是谱子啊。”
谢慷把乐谱藏到自己身后,庄咏远去抢,谢慷抓紧乐谱连连后退,被庄咏远逼到墙边,退无可退。
庄咏远靠得很近,眼神里冒出一股邪气。他不抢谢慷的乐谱了,伸出食指搭在谢慷鬓角,沿着脸颊慢慢往下划,最后停在谢慷下巴上,往上勾了勾,顶起谢慷的脸。
他舔了舔嘴角,说:“要是办公室有监控的话,谢老师会不会身败名裂?”
谢慷没了刚刚藏乐谱的慌乱,气定神闲地说:“监控就在你背后,上个月刚换的超高清。”
他边说边蹭了几下庄咏远指尖的薄茧,办公室里门窗大开,他的舌头在上颚上抵了抵,张嘴一口叼住庄咏远的下唇,含糊不清地说:“你觉得我会怕?”
谢慷对庄咏远实在太熟悉了,先是直觉识破了庄咏远有些慌乱,接着才注意到他呼吸、心跳都比平时快,眼神也没了刚刚的从容自若。
占了上风这回事让谢慷更加得意,他一手托住庄咏远的背,另一只手不客气地探/进庄咏远的衣服里。庄咏远打了个颤,但毫不退缩,舌头灵/活地在谢慷口中四处挑衅。
谢慷被激起胜负欲,手上的动作更加肆意,频频撩过他熟知的、庄咏远的敏感/地带,庄咏远被他弄得受不了,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谢慷跟着跪坐下来,把庄咏远肩颈上凸起的纹身抓在手心里,不再戏弄他,正儿八经地吻他。
庄咏远这时候很想要外面下起一场大暴雨,电闪雷鸣,狂风大作,天不遂人意,冬日暖融融的阳光照得谢慷每根头发丝都一清二楚。
他不情不愿地被谢慷吻着,忘掉许多时时刻刻都在想的事,忘掉中午妈妈对自己说过什么,好像坐回那班和谢慷一起离开平南的飞机上,那时候谢慷还像他的救世主。
平时被刻意忽视的疲惫感一阵一阵地翻腾,庄咏远好想再跟过去一样,把自己完完全全地交给谢慷。他的神经一根接一根松弛下来,马上要全军溃败时,他忽然看见了飞机。
谢慷说要回平南,顾不上乐队了。他没说顾不上庄咏远,但也没必要说。庄咏远登录谢慷的订票软件,找到他的航班号,打车去机场要谢慷留下,高架桥上发生车祸,汽车五连撞,他坐的出租车进退两难。
庄咏远打开车门,跑下高架桥,机场明明就在眼前,可不管他跑得有多快,总也到不了。一架飞机在离他很近的地方从低空擡升,直上云霄,越飞越远,留下两道乳白尾迹,缓缓地散开。
庄咏远停下脚步,谢慷的航班按时起飞了,没有延误哪怕一分钟。
他推开谢慷,扶着办公桌站起来,抽了张纸擦嘴,说:“够了。”
原本正吻得投入的谢慷面露错愕,揩了揩嘴唇,想问庄咏远怎么了,但没问出口。
他把刚刚藏着的那沓纸递给庄咏远,说:“我扒的《万千台风》的谱子,你要看就看吧。”
庄咏远从饮水机里接了杯水,大口大口地喝下,冲洗干净谢慷留在他身体里的痕迹后才接过乐谱翻看,边翻边说:“练团还要靠别人给谱?”
“我们一开始时,你不也给我写谱子?”
“你是我学生,收了钱的,客户是上帝。”
庄咏远看谱的表情严肃,好像几分钟前的情/欲从不存在。他从旁边桌上拿了支铅笔,在乐谱上改了几处,才把乐谱还给谢慷,催他快走。
一中没有正经的乐队排练室,班长在学校里转了好几圈,最后看中音乐教室隔壁的器材室,简单整理后,大半间房间都空着,乐队排练起来够宽敞,虽然没有隔音设备,但反正是顶楼,楼下的实验室平常也没人,不用顾虑太多。
庄咏远和谢慷到的时候,班长好不容易凑起来的乐队四个人已经在音乐教室集合很久了,人人都面带迷茫,站在键盘面前的男生稀里糊涂地试着各种功能键,一看就知道跟李修榆一样,因为会弹钢琴,就被塞来当键盘手。
班长看到谢慷来了,如蒙大赦:“谢老师,你把谱子带来了吗?”
谢慷点点头,把手里不同乐器的谱子发给对应的乐手,随口问道:“你们乐队有名字吗?”
班长发怯地摸摸脸,小声说:“芭乐籽。”
刚刚说去厕所抽烟的庄咏远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站在班长身后幽幽地说:“讲这么小声是怕被观众知道你们乐队名字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