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37.唱着深夜FOLKSONG
第37章37.唱着深夜folksong
他们一共为了这场演出排练了十首歌,毕竟是商业性质的演出,大部分选曲还是《棉花糖》《偏爱》之类的观众耳熟能详的歌。
这些歌不是庄咏远最喜欢的,第一次演出跟他想象的不一样,他一开始排练时甚至有点沮丧,但每演完一首,底下连绵不绝的喝彩声都让他更加开心自在。
顾客听得开心了,酒水不断加单,在一旁看演出效果的杨海宁也喜笑颜开。
额头上的汗水流进眼睛里,庄咏远顾不上擦,用力眨了眨刺痛的右眼,对着话筒兴奋地说:“最后一首歌,张悬的《城市》。”
耳返里传来前奏,台下好多个镜头对着他,大大小小的圆形黑色镜头,身上的饰品锁链一样束缚着他,束缚他在舞台上,束缚他们乐队四个人紧密相连、永不分开,安心、永恒。
庄咏远跟谢慷对视一眼,在四人共同演奏出的车水马龙里,唱起了他晚上最期待的歌。
“你多难得,城市继续转动。”空旷的街道上,谢慷一步跨两个台阶,边走边唱。
李修榆擡头看向天空,跟北京灰蒙蒙的夜空不一样,平南的夜晚是寂寞的深黑色,江对面的工厂深夜也不停工,厂房的灯火在初夏夜风里轻轻颤动,乍一看像是星空。
李修榆接唱:“而我爱你,你可要记得。”
唱完后,他飞快地扫了杜嘉豪一眼。
出乎他的意料,杜嘉豪没有回避,而是大胆地回看。
李修榆不知道是自己脸上的怯懦吸引了杜嘉豪。杜嘉豪觉得新鲜,他们认识的一年里,李修榆向来高高在上,对什么事情都胸有成竹,他从不知道李修榆会害怕。
杜嘉豪不记得歌词,吹了段口哨,算是接唱。他枕着自己叠在脑后的双手,倒退着走路,看着面前的三个人。
“我们今曾与共,交织于城市你的流行歌。”庄咏远一字一顿,很慢地唱完最后一句歌词。
庄咏远说:“其实唱了这么多次,我都不知道歌词是什么意思。”
杜嘉豪摇头晃脑地说:“不知道你还这么喜欢?”
“因为这首歌听起来很像大城市。”庄咏远看向李修榆,问他:“北京怎么样?”
“还可以。”
“多说一点嘛。”庄咏远不满地说。
李修榆笑了笑,说:“练竞赛太忙了,很少有空出去走,硬要说的话,就是很多人吧,到处都是人,都是不认识的人。”
他说完又问大家:“你们不急着回家吧?”
谢慷看表,庄咏远掉他的手,撅嘴不满地说:“还很早呢,不许回家。”
谢慷最近因为练团,每天很晚到家,被他爸妈已经盘问过好多次,眼看就快糊弄不过去了。
但庄咏远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他说不出拒绝的话。
“那我们去哪里?”谢慷问。
庄咏远说:“随便走走就很好啊。”
谢慷说:“总要有个目的地嘛。”
杜嘉豪拿鼓棒锤谢慷脑袋,谢慷捂着头恼怒地看着他,杜嘉豪看着庄咏远说:“你看,我们跟这种满脑子目标跟方向的好学生就是玩不到一起去。”
庄咏远哈哈大笑起来,他没喝过酒,但觉得喝醉的感觉可能就是他现在这样。
李修榆忽然说:“去学校吧。杜嘉豪,你以前不是经常说想去我们学校看看吗?”
杜嘉豪愣了楞,没头没脑说了一句:“那是因为你以前不肯带我去。”
庄咏远打圆场:“现在去最合适,我们学校的凤凰花开了,很漂亮的。”
李修榆直勾勾看着杜嘉豪,问他:“走吧?”
说完,他还向杜嘉豪伸出了手。
谢慷朝庄咏远挤眼睛,庄咏远会意,走到他身边,谢慷贴着庄咏远小声地问:“他们怎么了?”
庄咏远用气声回答他:“我也不知道!李修榆去北京前他们还好好的。”
杜嘉豪没理会李修榆伸出的手,但满不在乎地说:“去就去呗。”
他斜睨李修榆那只停留在半空的手一眼,说:“我敢,你敢吗?”
李修榆把手又擡高一点,往日里带点挑衅的神情回来了:“我们来打个赌吧,只有你不敢做的事,没有我不敢的。”
杜嘉豪握住他的手,用力捏了捏,说:“我觉得你会输。”
“那就试试看。”李修榆说着,径直牵着杜嘉豪跑到十字路口的中间,大胆地在红灯下吻他。
深夜路上人烟稀少,但不是空无一人,更别提随时可能经过的车。
这个吻虽然很短却很深入,结束后,他拨了拨自己的头发,对杜嘉豪说:“这轮我赢了吧。”
“一次而已。”杜嘉豪笑得发邪,说:“我说过了,你不该招惹我这种人的,哪有好学生跟小混混玩到一起的?”
“你想玩多少次都可以。”李修榆压低了声音,“只要能继续玩下去。”
他说完又冲路边的谢慷和庄咏远招手,喊道:“你们站那么远干什么?赶紧跟上。”
杜嘉豪跟李修榆在前面走得飞快,谢慷跟庄咏远只好半跑半走地跟在他们后面,四个人一身都是行道树细碎的叶影,脚步声在安静的深夜里听起来很响。
“你们慢一点!”谢慷有点热,冲前面两人喊道。
李修榆跟杜嘉豪没有回头,默契地一人伸出一只手,倒竖了个大拇指给谢慷,随即干脆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