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远东来人
但是赫尔曼依旧担心:“殿下,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您不得不这么做,有我跟霍亨索伦大主教阁下遮掩一二,完全没有问题。为什么要直接跟教廷枢机主教团长的孙子兼使者摊牌呢?”
以前跟枢机主教团长法尔内塞含糊着说也就算了,这一次,跟明晃晃地说,“在他的领地上,王权会高于神权”有什么两样?
哪怕是为了试探法尔内塞和罗马枢机主教团也太过火了。
赫尔曼认为,朱厚烨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
霍亨索伦大主教道:“有什么关系~!宗教改革运动愈演愈烈,根本就刹不住。让罗马提早做准备也好。”
在霍亨索伦看来,现在意大利半岛和罗马乱的很,基督世界元气大伤,奥斯曼虎视眈眈,法尔内塞只要有点脑子,就应该知道要一致对外。剩下的精力,法尔内塞用来经营自己的家族尚且紧巴巴的,哪里有这个精神顾及荷兰?
只要事情不暴出来,就没事。
反正朱厚烨有虔诚者的名头压着,就是枢机主教团有意见也只能压在肚子里。
相反,如果各地的宗教运动最终变成脱离罗马教廷、脱离天主教的话,那么朱厚烨只要能保证他的领地依旧是天主教区,那今天的冒险,日后就会变成刷罗马好感度的利器。
不过,
霍亨索伦大主教还是没忍住:“殿下,您,应该并不会让荷兰发生暴乱吧?”
朱厚烨道:“如果领民们通过适度的辛苦工作吃饱穿暖,还有余力学识字算术,能看到自己家庭阶级提升的未来,你说,他们还会不会跟着那些人闹事?”
“这……”
“如果让他们在为他们提供了这样的生活和那些人之间做选择呢?”
还用说吗?
无论是科隆大主教还是美因茨大主教,他们当初是如何被赶出自己的领地首府、如何被架空的,两人都清清楚楚。
“这,殿下,这个难度非同小可。”
他们已经用了最谨慎的词汇。
实际上,不是非同小可,而是从来没有人做到。
朱厚烨道:“以前没有人做到,不等于我做不到。明天,我们去视察我的家禽养殖场。”
有些研究的确不适合放在教会的眼皮子底下,但是有的却可以。
然而第二天,朱厚烨没能成行。
因为弗朗西斯·布莱恩回来了,他不但带着自己的船队满载而归,还为朱厚烨带来了一队七人非常特别的客人。
那天正好是周末,也是朱厚烨履行宗教义务的日子,弗朗西斯直接把人领到了礼拜堂门口。
当朱厚烨结束自己的宗教义务,走出礼拜堂的时候,就跟来人打了个照面。
为首的那位无须、圆脸,虎背熊腰,乌帽飞鱼服,一路走来,龙行虎步,非常有气势。后面的六位,青衣劲装,大圆帽,一手搭着绣春刀,皮肤同样被晒得黝黑,还一嘴的胡渣子,虽然同样是满身煞气,却依旧跟前面那位成鲜明对比。
朱厚烨就有数了。
他直接就用汉语问道:“飞鱼服?大伴是哪个行当上的?”
这行话一出口,后面六人中,就有一半变了脸色。
不熟悉大明朝的人,不可能一眼就认出飞鱼服,也不可能说出大伴这样的词。
“不敢,小人魏彬,先皇时在司礼监伺候。劳公爵阁下动问,不知道您,是哪一支的?”
因为不能确定朱厚烨的出身,为首的这个大太监只能含糊着,用朱厚烨的荷兰大公爵一爵来称呼他。
朱厚烨没有回答,而是道:“腰牌呢?”
听朱厚烨这么问,魏彬更是信了三分。
在船上的这些日子,他早就试探出来了。那些船员来自不同的国家,曾经在很多船上讨过生活,却对大明的事儿几乎一无所知,更别说大伴、腰牌这些大明宫廷里的行话、信物。
魏彬连忙接下腰里的腰牌双手奉上。
朱厚烨一看,直接道:“看这包浆!原来你还是掌印太监。”
魏彬忍不住望向自己的手心,只见腰牌的反面朝上,根本就没有司礼监太监的字眼,只有忠字番号。
显然,正是他的番号泄露了信息。
“殿下谬赞了,奴婢曾经蒙先皇恩宠,代掌司礼监。此番是奉当今皇帝之命,前来调查殿下的出身。”
嘉靖上位之后,清楚武宗旧人,作为八虎之一的魏彬因为没有大错也没有犯到嘉靖的头上,因此得以去南京养老,原来的象牙腰牌也被司礼监收回。
当然,要不是这次任务特殊,嘉靖特别召见,他也不可能拿回自己的老伙计。
魏彬的神态和口气的变化,连旁观的人都注意到了。
朱厚烨这才答道:“我是建文遗脉。”
哈?
这跟他打听的消息不一样啊。
不过,再一想,也只有建文遗脉了。
大明对宗亲的管理非常严格,更别说从明仁宗颁布的禁海令,使得宗亲根本就没有机会漂洋过海,抵达十万里海路之外的欧罗巴。
“请问殿下是否有证据。”
“族谱算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