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向下墜落
第二十七章向下墜落
一觸即離,僅僅為了傳遞寧神的溫度,陸溫意開口:“怎麼了嗎?我在這裡。”剛剛那種感覺有點熟悉,又有點陌生,宋南星篤定自己遇到過。儼然是不經意間的心動,她搖了搖頭,電光火石之間平復好呼吸。
陸溫意臉上的迷惘還未褪去,在對方側過身後,低垂著眸子瞄了一眼指尖。似乎還殘留著未消散的溫度,燙燙的,存在感強到難以忽視,這一小塊皮膚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而宋南星再度聚起心神,環視著四周。
“我們分頭行動?”齊疏塘躍躍欲試。
前不久被嚇的盈盈說:“我,我覺得待在一起安全點。”
有人附和,有人反對。
“還是一起唄,大家相互之間有照應,萬一出了什麼意外。”
少數服從多數,理智還是戰勝了恐懼,他們決定一起行動。這回走在最前面的是齊疏塘,穿堂風快速流通,嗚嗚的響個不停。
哭聲消失了一會兒,眾人停在另側。“學姐!”江晝本來抓著齊疏塘的袖管,忽然傳來股拉力,被迫硬著頭皮向前走去。
膽子太大了。江晝心驚肉跳,有些後悔,回過頭尋找陸溫意的身影,求助般對上後面兩人的視線。
就在這時,高個男生爆發出喊叫:“我看到了!女鬼在那兒!”
宋南星循聲看去,一個纖瘦的身形落在眼底。和鬼片裡幽魂的裝束沒什麼兩樣,披散長髮,白色及腰連衣裙。
一群人興致衝衝跑過去,在距離百米左右的地方站住腳。
女鬼坐在一台破舊機器旁,將頭埋在臂彎裡。除了手電筒發出的光亮別無其他,銀灰色的月光如流水緩慢淌進來,廢墟中籠著輕紗,隱約透出些淒涼與孤寂的意味。
目光受阻,但幸好宋南星不近視,細心地看到了什麼,抬手遮了遮小林的鏡頭,說:“不要拍了。”
小林露出困惑的表情。
宋南星:“那不是鬼,是人,她有影子。”
聞言,小林恍然大悟,眸色複雜。遺憾的是並沒有遇到自己口中的鬼魂,在大家的眼裡成了那個只會編故事的人。慶倖的是世界上真的沒有鬼,要不然今天晚上所有人都得交代在這裡。
他皺起眉頭,有些不太樂意,陸溫意的聲音也響起:“既然是人,她也是有肖像權的,這樣不太好吧。”
見此小林不再堅持,垂下手,將鏡頭對準地面。
宋南星悄然往前走,陸溫意關切道:“星星?”她還是有些擔心的,雖然沒有女鬼,但面前這個女孩來歷不明。
頓住腳步,她扭過頭,只一眼,陸溫意便瞭解了她的意思,猶疑著放下阻止的想法。
她在哭,哭得很傷心。
這個念頭一直在心中不斷縈繞著,到處沖.撞,找不到出口。宋南星在女孩的身前蹲下,掃過那胳膊青紫交加的痕跡,不止手臂上有,裸露出的小腿上也有。
心臟被一隻手揪緊,酸澀不已。
宋南星這時候沒有說話,看著女孩單薄的背影抽搐顫唞著,猶如看到被網捕獲的雛鳥,扇動著翅膀。
不知道過了多久,站著的人失去了興趣,吵嚷著要離開,竊竊私語。這時,女孩終於注意到了周遭多了幾個陌生人。
她未幹的眼淚掛在臉上,搖著頭,念叨:“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明顯受了不小的驚嚇,感覺自己像是被一群獵人環伺的幼獸。
宋南星柔聲:“我們不是來傷害你的。”
女孩卻抖動得更加厲害了,水光搖搖欲墜,眼睛又紅又腫。整個人毫無生氣,面色灰白,靈魂似乎已經離開了軀殼。
讓人覺得她失去過什麼東西,身體是輕的,漂浮在空中。
“別怕。”宋南星有點感同身受,這個時候需要獨自靜靜待會兒。假如小林所言都是真實的,那麼女孩幾乎每天都會來到這個廢棄工廠,這種行為很不安全。
“嗚!”
女孩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此時擠不出一滴眼淚。哇的一聲,撲進了宋南星的懷裡。
之前保持著蹲姿,女孩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她往後一仰,兩個人齊雙雙摔到在地。臀部傳來陣痛感,稍縱即逝,沒有造成很大的傷。
女孩用氣音道歉:“不好意思.”後面重複著這四個字。
雜亂的腳步聲同時響起,陸溫意神情緊張,還以為女孩是故意的,看到宋南星沒事才徹底放下心。“我們一起離開這裡,好嗎?”
女孩又哭了起來,破碎的音節拼湊不出完整的一句話:“那個男人.髒,我髒了.”她說著,猛然舉起手,用力搓著洗不掉的痕跡,搓得皮膚更紅了,發出悉悉索索的響動。
陸溫意也猜到了事情的緣故,脫下外套,披在女孩身上,聲音沉靜:“報警吧。”
幾個大學生就這麼做了一件好事,女警耐心詢問了來龍去脈,做完筆錄對她們說了一聲謝謝。女孩今年十五歲,還在上初中的年紀,晚自習放學回家的途中被尾隨。後來男人將她拖進人影稀疏的小巷子,行了不軌之事。
男人把呼救聲全都扼在掌心,毀滅了正處在青春年華的女孩。
從警局裡出來,心情皆沉重。江晝心裡更是堵得慌:“哎,要是我遇上了這人渣,非得打得他求饒。”
齊疏塘:“學妹還會揍人?”
江晝收斂裡方才的氣勢,微微笑道:“惹急了也是會的。”
齊疏塘知道她只是嘴上說說,遇到這種事最正確的做法是尋找員警幫助。於是乎,瞥了一眼她的細胳膊細腿:“看樣子確實應該練練了。”
江晝絕對是幾個女生中最瘦的一個,經常把水果當作飯來吃,餓極了就喝一杯冰美式。如此一來,穿衣服是好看了,但瘦得跟紙片人一樣。
見齊疏塘意有所指,江晝朝另一個人望去:“溫意,下次帶我一起去健身房。”
陸溫意停下步伐,好笑地看著她:“只是說說嗎?”
江晝咬了咬牙:“不是,你監督我,我要健身增肌。”她光說不練假把式的性格已深入陸溫意的心,沒有當真,嘴上答應:“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