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 - 学姐很忙 - 阿蓉蓉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当前位置: 30读书 > 都市言情 > 学姐很忙 >

四五

四五

万幸的是,这里离平等院宅还有一段距离,救护车和警车造成的动静并没引起太多人注意,并且出于对受害一方的保护,飞鸟早早就被女警官塞进了车内。

升起的车窗隔绝了所有的视线,而作为第一个目击者,北信介也需要跟随提供各种细节,并不能随意离开。

报警这件事,是飞鸟必须要做的——不仅仅是因为她是受害者。哪怕她除了受到惊吓,并没有什么别的伤害,身上的细碎伤口还是因为被推搡到墙上时磕碰出来的,她也不会轻易放过那个心生歹意的家伙。

对此,北信介自然会全力支持。

可对于等候在家的两个老人来说,小孙女遇到这样的事情,无疑会让她们情绪激动极其担忧——三个青少年对视了一眼,决定暂时一起瞒下来。

可若是想要好好地瞒下来,就得为了集体晚归找个万全的理由。

“谁去打个电话?”坐在警车后排,飞鸟眨眨眼。

“还得想好借口……”北信介看起来有些苦恼。

宫侑眼前一亮,碰了碰北信介的肩膀:“北前辈,要不你来?”

最后打电话的那个人也只能是北信介,只不过中途飞鸟还帮着说了几句,而他们找的借口也半真半假:

因为飞鸟在查看那个坏蛋的死活时翻越护栏,不小心崴到了脚,身上也挂着一堆灰尘和草屑,他们便编造出“飞鸟拯救小猫不小心滑倒”的意外事件,提出要带着她去医院检查一番,

“侑,你不打算先回去吗?”看着同样坐进警车的宫侑,飞鸟将脑袋缓缓凑了过去,试探着问道。

打完电话,向两位老人再三保证飞鸟没有大碍后,北信介也被塞进了后排座。

前面的驾驶位与副驾驶自然是属于两位出警人员,三个年轻人只能挤在后排。飞鸟坐在正中央,双手轻放在膝盖上,看起来乖乖巧巧,完全看不出方才把那人薄弱处狠狠踢了几脚的大胆。

“放心,我请了假。”宫侑绝口不提,自己的请假其实只是借着北信介的电话给宫治发了条短信,他看起来比谁都淡定,甚至反过来安慰起飞鸟:“倒是飞鸟你自己就不怕吗?”

一个人回家的时候遇到了这种恶心人的家伙,飞鸟居然还有心思担心他有没有好好请假?宫侑瞪大了眼睛,直截了当地表达了自己的诧异。

怕吗?当然怕,可对飞鸟来说,怕不能解决所有问题。

现在冷静下来后,她除了难以压抑的愤怒与憋屈,还有不可忽略的后怕与寒凉。背后的冷汗被山风一吹,她的脑袋就清醒了。

幸好这次遇到的人因为意外摔下山坡,可如果不是因为这场意外,飞鸟作为被袭击的对象,绝对讨不到好果子吃——更不要提一开始为了挣脱,她还蓄足力气对着那人薄弱处踢了好几脚。

当时觉得很解气,但是也理所当然地激怒了对方,无形中将飞鸟自己置于更危险的境地。

“我当然怕,”飞鸟低下头,露出一个苦笑,“但是我现在不怕了。”

这便是实话,在看到北信介来的一瞬,飞鸟才真的有种“得救了”的感觉,在看到意料之外的宫侑也出现于此时,她的心也彻底安定了下来。

迎着快要消失在地平线的霞光,宫侑的那双金棕色眼睛传递给飞鸟无限力量与热度,把她的彷徨与惊惧一把火烧了个干净。也正是因为飞鸟背对着夕阳,她忍了很久的湿润眼眶才没被宫侑发现。

现在,她要做的不是后悔或者检讨,又或者是沉浸在害怕的情绪里产生心理阴影,她要做的无疑是一个对受害者来说很艰难的事情。她坚持让对方受到惩罚,坚持跟着警官去警局提供线索,坚持着让坏人受到应有的制裁。

只有将所有的伤口撕开,将其暴露在阳光下,她才不会继续任其发酵,最后变成一辈子的噩梦。

到了警局,迎着大部分警官安慰的眼神,飞鸟竟是一滴眼泪也没有流。她甚至全程逻辑严明、条理清晰地将整件事情完整叙述出来。

宫侑因为并不算全程参与其中,勉强作为随行人员被安排在休息室里。直到一切结束,他才看到飞鸟被那位女警官护送着走出了问讯室的门。

北信介去提供后续的联络渠道以及了解接下来的流程了,走廊里也只有宫侑一个人等着。两人在此对上视线,宫侑张张口,肚子却是先发出了“咕”的一声巨响。

飞鸟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开始,她有些意外,眼睛都睁圆了,表情也恢复以往的轻松。宫侑故作轻松地揉了揉肚子,决定装作没看到女警官脸上的笑。

“好了,接下来好好养伤,不要随意走动,有什么新的进展我们会及时通知的。”女警官拍了拍飞鸟的肩膀,轻声安慰道:“回去不要多想,好好睡一觉。”

飞鸟乖乖点头。

得到了回应,女警又看了眼一直安静等在那里的宫侑,脸上又多了一丝好奇:“那么……哪位是小飞鸟的男朋友呢?”

“欸?”飞鸟双颊爆红。

宫侑并不像飞鸟那般反应剧烈,而是露出惯常的眯着眼的狐狸笑,急急忙忙拉着飞鸟道别。

“再见啦,警官小姐。”

他咧着一口大白牙,一口气将人拎出了警局大门。自始至终,宫侑都没针对女警那句男朋友的问题作出回应,没等飞鸟意识到这一点,宫侑就先发制人强行转移了话题。

“飞鸟,”他露出一个假笑,“我饿了,请我吃饭吧。”他故意揉了揉肚子,语气幽怨表情萧瑟:“忙碌了一晚上,没有功劳,我也有苦劳的吧?”

宫侑将蹬鼻子上脸这句话表现到极致。不仅仅是在熟稔后自作主张地直接叫起飞鸟的名字,有的时候连“学姐”二字都故意省略,如今还能游刃有余且不留痕迹地转移话题,厚脸皮对着飞鸟提出各种要求。

“好啊……那等等阿介一起吧。”飞鸟哭笑不得。

其实这顿饭还不得不让飞鸟埋单——三个人里只有她一个人身上带了钱包,北信介和宫侑都是训练中途慌忙之下跑出排球部的场馆,除了北信介带了一部联络用的手机外,两人身上自然不可能带了别的东西。

飞鸟的脚踝看起来有些肿,但实际上并没伤的很严重,喷一喷药乖乖养两天就能痊愈。常年应对各种跌打肿痛的两个排球部少年对此信心满满,可因为受伤对象是满脸都写着“弱”字、毫无运动细胞的飞鸟,他们不得不小心应对。

他们就在附近挑了个拉面店,一人一碗热汤下肚。热气驱散了寒意,也把之前的烦恼与不快扫得差不多了。

他们全程绝口不提之前发生的事情,仿佛只是趁机逃掉排球部的训练。一人背着飞鸟的琴,一人拎着飞鸟的包,带着她在外面吃了顿晚饭,然后再尽职尽责地把人送回家。

踩着被路灯点亮的登山道,他们最后又回到了今天印象深刻的桥洞。飞鸟在路口站定,侧头遥望桥洞下的阴影处,缓缓舒了一口气。

她的耳边好像回想起那人的痛呼声,好像听到了对方沉重的呼吸声——可这一切幻觉在宫侑的身影突然闯进视野中时,全都消失了。

高大的少年脊背挺直,身姿挺拔又富有安全感,以毫无保留的强烈存在感占据了飞鸟所有的注意力。他微微侧头,垂着眼看着飞鸟有些茫然地擡头望着自己,然后扯扯嘴角,伸手像是拧瓶盖一般,大掌张开按着飞鸟的脑袋转到了另一侧。

“老年痴呆了?你家在那个方向。”

被强行扭转视线,飞鸟就像被随意操纵的玩偶娃娃,一脸茫然地被宫侑摆布。她的表情有些不满,也有些懵懂,组合在一起就是让人心软的乖巧。

看着飞鸟仔细扎好的马尾,宫侑抿抿唇,又故作轻松地扯出一个笑:“怎么,还真的傻了?”

字体大小
主题切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