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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40章“定情之物,李大人还是亲手……

第40章第40章“定情之物,李大人还是亲手……

姜宝瓷手捧着小木箱,上面还贴着一张红囍字,字迹浓深,握笔之人用的力道很大,只是运笔不稳,那囍字横不平竖不直,看起来有几分憨呆傻气。

姜宝瓷“噗嗤”一笑,揶揄地看向立在面前的陆晏和。

陆晏和瞥了一眼红纸上的字,懊恼地低下头,不自觉地摩挲了一下指尖,上面还染着一点残墨。

簪花小楷一向是他最引以为傲的书法,整个司礼监没有比他写得更好的,可是今日不过写几个囍字,却手腕发抖,无论如何也写不好。

好在姜宝瓷没有盯太久,她把小木箱放到一边,伸手摘下兜帽,解开斗篷的系绳,露出里面红艳艳的喜服来。

陆晏和一怔:“你……”

姜宝瓷冲他扬起明媚的笑脸,从袖袋里拿出准备好的喜帕,扯住两角展开,盖在自己头上,向陆晏和伸出手:“督公,我们拜堂吧,我看不清路,你要牵好我的手哦。”

陆晏和瞬间慌张:“本督说过,不拜堂的。”

“督公,你说了可不算,得听我的。”盖头下的女子嚣张地嗔笑道。

陆晏和擡眼四下张望,做贼心虚似的,他不能和她拜堂的,那样的话,会坏了她名节,对她没好处。

寝殿门窗紧闭,杏园中的内侍们也都被他支使到别处去了,这座亮着昏黄烛光的寝殿,像浓浓夜幕中一个私密空间,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无论发生什么事,外人都不会知道。

陆晏和心跳如鼓,视线落回到姜宝瓷凝脂如玉的手上,葱白似得手指微蜷,指尖粉嫩柔腻,让人忍不住想……

“……”陆晏和艰难地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呼吸有些急促,垂在身侧的手骨节攥得发白,死命克制着自己难以启齿的念头。

脑海中有个声音不停蛊惑着他:跟她拜堂吧,没人会知道的,根本不会对她有任何影响,而你若不拜,以后一定会后悔,连做梦都不知道该往哪边儿磕头。

见他迟迟不动,姜宝瓷等得不耐烦,纤细的指尖轻轻勾了勾:“督公,你快些,戴着这劳什子很闷的。”

全身的血液如黄河倒灌,“轰”的向脑中涌去,陆晏和再难自持,一把将姜宝瓷的手握住,怕她飞了似的攥紧。

“督公,你轻点儿,弄疼我了。”姜宝瓷顺着他的力道站起来,贴在他身边,娇嗔道。

这话说的实在孟浪,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行敦伦之事。

“抱歉。”陆晏和整个人都晕陶陶的,闻言赶紧松了力道。

“督公,咱们在哪儿拜堂呀,你领我过去吧。”

她这一问,陆晏和才如梦方醒,他根本就没有准备拜堂的东西。

“你,你等我一下。”陆晏和匆匆来到外间,着急忙慌在靠窗的桌案上摆上红烛、香炉,再回来重新牵起姜宝瓷的手,带她来到桌前。

两人都是没有家人,不知爹娘姓字名谁的孤儿,便弃了二拜高堂这一节,拜了两遍天地,最后夫妻对拜,礼成。

没有如意秤,陆晏和直接用手掀开了姜宝瓷头上的盖头。两人四目相对,痴望片刻,陆晏和先红着耳根移开了视线。

姜宝瓷朱唇轻启,软软叫了声:“相公。”

陆晏和竟呆愣愣的没个反应。

她拉着陆晏和来到厅中,两人并肩坐到那桌丰盛的席面前,姜宝瓷提起银壶斟了两杯酒,递给陆晏和一杯,自己端起另一杯:“相公,该喝合卺酒了。”

陆晏和提线木偶般跟着姜宝瓷做动作,辛辣的女儿红滑过咽喉,腾起一股燥热,陆晏和觉得头更晕了。

他本就不善饮酒,一杯饮下去,已有些不胜酒力。

姜宝瓷还要再给他斟一杯,陆晏和赶紧拿手掩了:“我不会喝酒,再喝就醉了。”

“你不喝,那我自己喝喽。”姜宝瓷是个千杯不醉的,又给自己添了一杯,浅酌一口,咂咂滋味儿,满足的眯起眼,“真是好酒,督公哪儿得的?”

“我这里还有两坛,你喜欢就拿回去慢慢喝,只是一次不可贪杯太多。”

这还是两年前长公主出降时,江浙总督特地进贡的陈年佳酿,统共没多少。大宴后,隆安帝把剩下没开封的赏给了宫里人,陆晏和得了几坛,他自己不爱喝,便一直封存放着。

“我不带回去,我就在你这里喝。”姜宝瓷一边说一边拿起筷子,看着满桌子都是自己爱吃的菜,也不将就吃相,开心的大快朵颐起来。

陆晏和则在一旁,斯斯文文地喝着一碗莲子百合粥,不时伸手给姜宝瓷佐酒,或者帮她挑出鲑鱼里的小刺,照顾的无微不至又不着痕迹。

待到姜宝瓷酒足饭饱,已是二更末了,陆晏和看看天色,对她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姜宝瓷喝得七荤八素,虽没有醉,脑子也慢了几分,她眼色朦胧,扯住陆晏和的衣袖,不解地问:“我们不是成亲了吗,相公你要送我去哪儿啊?”

陆晏和耐心解释道:“我送你回长春宫。”

“不对,不对……”姜宝瓷一脸疑惑,“咱们拜完堂,喝了合卺酒,然后……该洞房了呀,为何要回去,我不要,我要洞房。”说着挣扎着往那架银红纱帐里钻。

陆晏和脸上闪过一丝难堪,他拉住姜宝瓷道:“我没法和你圆房,别闹了,听话,我送你回长春宫,明天晚上再去接你,好不好?”

“不好,谁家新妇过门,未圆房就被送回去啊,很丢脸的好不好。你不要我了么,你嫌弃我是戏子。”

陆晏和无奈道:“我怎会嫌弃你,你是吃醉了酒糊涂了,忘了我是太监么,太监怎么圆房?”

姜宝瓷不动了,仰头盯着陆晏和的脸瞧了片刻,迟钝地“哦”了一声。

陆晏和以为她明白过来了,上前牵住她的手,想要带她出门,谁知刚转身,却被姜宝瓷大力一拽,趔趄着后退两步,一下跌坐在床上。

姜宝瓷欺到他身前,低头捧起他的脸,幽幽问道:“你们太监,都不会动情的么?”

陆晏和不敢直视她的眼睛,胸膛急促起伏,他对她哪里是不会动情,简直是欲海滔天、欲壑难填,是以不敢越雷池一步,怕自己发疯般的样子吓到她,也怕一步错步步错,最后再难抽身,害了她一辈子。

他没有接姜宝瓷的话,而是别开脸,躲过她的手:“咱们约定好了的,你每日过来陪本督用膳,其他不该做的不该问的,都不要管。你收拾收拾,本督送你回去。”

他声音冷冰冰的,姜宝瓷本就没怎么醉,听到他的语气,酒全醒了。

她这才有些恍然,难怪人说太监都是阴晴不定的,陆晏和也不例外,他不能像寻常男子那样同她合二为一,这事在她看来没什么,两人只要足够亲密,无论以哪种方式,她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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