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42我知道没关系我不在乎
第43章42我知道没关系我不在乎
疼,哪里都疼。
沈时然是被入侵四肢百骸的剧痛折腾醒的,眼皮好似灌了铅,他费半天劲也只能勉强睁开一条缝。
所处的位置让他感到陌生,但看起来是间实验室,正前方还有单向玻璃做的观察口。周围袭来股阴冷的风,入眼可见的铁架子锈迹斑斑,无一不在告诉他这里不常用。
他只记得他被人踹在地上,连人都没看清就被套在头上的黑布捂到窒息。
本能想坐起来,却动弹不得。
他左右看去,发现自己正被绑在张铁床上,四肢和胸腔小腹都被束缚带牢牢固定,束缚带收得很紧,几乎将贴合部位勒出一圈肉来,只是试探性地挣扎几下手腕就磨破了皮。
这个绑法他并不陌生,跟以前在基地做实验时一样。
“醒了?”
身后飘来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沈时然竟没发现这里还有人。
他头只能小幅度地左右晃,看不到后面是谁,所以陈立武很贴心地走到他旁边,按了按他的束缚带:“调得很紧,不想手脚废掉的话就别挣扎。”
陈立武刚被坏了美梦,打着哈欠拖了张椅子坐在他身边。不比在老宅见面时候的儒雅,他像欣赏艺术品似的打量沈时然,眼里燃动着近乎兴奋的疯狂。
实验室只靠一盏白炽灯提供亮光,沈时然彻底感知不到时间,不知道从自己失踪到现在过了多久。
陈瑾佟呢?他知不知道自己不见了,他也出事了吗?
太阳xue胀痛导致他视线都不清晰,陈立武的脸在面前忽明忽暗,他下意识开口,发现连预想中微弱的声音都没有——他连讲话都做不到。
“给你喂了点药,不用紧张,不能说话只是暂时的。”陈立武仿佛猜到他在想什么,好心地回答他,“放心,小佟不在这里,不过很快就会来了。”
他欣赏着沈时然变化复杂的表情,看看手表:“四个小时前我给他们打了电话,现在算起来我的好侄子和好二哥应该也快到了。”
沈时然冷眼扫过他,暗自发力试图挣脱束缚带。
陈立武无视他徒劳的举动,居高临下地掐住他下巴,迫使他只能直视自己:“说过让你别乱动,我很少警告第二次。”
他又把束缚带调紧一度,看着沈时然手腕逐渐浮现的青紫色,笑道:“不听话的惩罚,动一下我就调紧一点。”
沈时然指尖有些充血,闷哼了声。
“你说他们会为了你过来吗?小佟好像很在乎你,在电话里竟然敢没大没小地吼我,说我如果敢动你就让我好看。”陈立武笑不达眼底,“你说说,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能让我怎么好看。”
他指尖骤然发力,指甲慢慢划动,硬生生在沈时然脸上掐出血迹。
“说起来我真要感谢你这张脸,不然我还没法在老宅见你的第一眼就把你这个漏网之鱼认出来,还以为你早就死了呢。”
陈立武很少去基地,重点关注的也只有数据接近预想值的a区实验室。在老宅看到沈时然的时候他就觉得特别眼熟,取血确认过后还真是0051。
他慢悠悠走到桌边拿起上面的遥控器,在沈时然面前掂了两下,什么都没说,但沈时然看出来那是个引爆器,想到他让陈瑾佟过来,脸上冷漠的表情逐渐被惊恐代替。
喉间发出艰难沙哑的低吼,剧烈挣扎带动床铺都在响。
陈立武很满意他的情绪变化,手机跳出消息,他举到面前晃晃:“看样子已经到了。”
他用针管抽了罐乳白色液体,慢慢注入沈时然体内。
沈时然本就因疼痛难以维持的清醒又进一步瓦解,他下意识想蜷缩起来,眼睁睁看着陈立武拿着引爆器出了实验室,随后身上的束缚带骤然松开。
-
陈瑾佟一路阴沉着脸,跑到走廊最里面才看见边掐表边等他们的陈立武,跟前还有两个黑衣保镖。
“人呢!”
“比我想象中的快。”陈立武稍加赞许,又立马换回往常教育时的长辈口吻,“见面招呼也不打,用这种口气跟你三叔说话,小佟什么时候这么没礼貌了。”
陈瑾佟跑过来还没喘匀气,看着这张曾经无数次跟他交心的脸,现在只觉得失望,觉得恶心,恶心极了。
“为什么?”
“为什么?”陈立武像是听到好笑的笑话,“小佟,你不要活得那么天真嘛。我是商人,我想要钱,要利,要权,要家族重视,要让爸看到我的能力,让他们知道我陈立武可以为家里带来超乎想象的收益和名气,路上很坎坷的,所以要踩谁当垫脚石本来就是优胜劣汰,这是什么很难理解的事吗?”
“倒是你,从你先后找了柏湾和董天明起我就知道我对你的控制还是太放松了,竟然给了你背后搞小动作的机会。你要是肯乖乖听话的话我明明可以一直当疼你爱你的三叔,何必闹成现在这样呢。”
他话里话外对陈瑾佟的行踪了如指掌,陈瑾佟倏地意识到什么,低头看向手机。
陈立武也不否认:“放心,我还是很有道德的,除了知道你的定位外其他都监听不到。”
“乖乖听话。”陈瑾佟攥紧双拳看着他,“然后找个合适的时间死在你制造的意外下吗。”
陈立武不置可否,根本不在乎陈瑾佟对自己的态度变化,朝他身后看去,言归正传:“我的好二哥呢?”
话音刚落,陈立文摇着轮椅从身后的黑暗里现身。他腿脚不便,即便用轮椅也赶不上陈瑾佟的速度。
陈立武视线从上到下仔细端详着他,连连轻啧:“二哥真是命大啊,这样都让你活下来了。”他默默重复南田博物馆的名字,“怪我,我早该猜到柏湾不会只是去那暂住,肯定有认识的人在,不然你也活不到现在。”
陈立文脸上的笑容轻蔑:“怎么,很失望吧,又是坠楼又是放火也没杀了我。阿武啊,太自信自大迟早一天会要了你的命。”
“怎么会呢。”陈立武笑道,“其实我已经成功了,我那位意气风发的二哥苟活到现在,磨掉你的锐气和杀了你差不多,不是吗。”
他太清楚怎么在陈立文的伤口上撒盐最痛,直到陈瑾佟又忍无可忍地问他沈时然在哪儿,他才把注意力转回去。
“我要的东西呢?当年被柏湾拿走的最后一版药剂。拿不到东西,人我就不会给你,毕竟如果真的没有剩余,我只能让你的小朋友为我出出力了。”
陈瑾佟紧绷的理智根根断裂:“那次实验是我去的,你要找也是找我!不是找他!”
陈立武皱了皱眉,用怜悯的目光注视他:“我以为你都想起来了,原来也就是个半吊子,真是高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