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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心头血,眸中泪(修)

◇第56章心头血,眸中泪(修)

第五十六章

暴雨惊雷,狂风呼啸。

“亦大哥!”小和尚自二楼跃下,强行拉住了青年人,“外头暴雨,你要去哪里!”

慕君仪从来淡定自若,如今却是脸色苍白:“阿峦出去一刻钟了还没回来,想必是没有找到渡月,我等不下去了!小无念,葛大夫就麻烦你照料着,我去去就回!”

客栈外暴雨如注,街上早已没有了行人,摊贩们收摊回家,一片肃杀之气。

姜渡月本就资历尚浅,内伤未愈又碰上这作难天气……

届时他该如何面对那人?如何同那人交差?

“可你身上还有伤!”小和尚鼓起勇气,喝止道,“亦大哥,不止姜少侠中了毒……你、你也——你就不怕你晕死在外头,那时候我和葛大夫一小一老该如何是好?……亦大哥,我虽不知你缘何如此关心姜少侠,但事到如今,与其让你带病寻人,还不如让我去!”

慕君仪立时喝道:“你疯了么!这么大的雨你如何去得!”

“你既去得,我如何去不得!”小和尚脾气甚好,鲜少与人争执,如今红了脸,泪水不禁蓄满眼眶,哽咽片刻,见慕君仪神色微滞,道,“我……我不是有意冲撞你的……亦大哥,我只是担心你……担心你们……上一次你们出门,平野大哥就没回来……这一次,我不能再眼睁睁看着你离开了。况且这几日,我负责照料着大家,日常采买也是我去做,这汾南郡的大街小巷,我算是最熟悉……”

小和尚语速渐缓,声音无息,已是伤心至极。

慕君仪涌上心头的急切被眼泪冲淡了几分,是啊,那毒药确如诗无情所言,每日发作,腹痛难忍,况且他腿伤未愈,虽说当时剜去腐肉并未伤及根骨,但到底多有不便,若是碰上暴雨盛暑,保不齐还要染上疫症……

“罢了,一刻钟。”慕君仪取来油纸伞,正是当日诗无心给他的那把,“就在附近找,不要过河。一刻钟之后若是不回来,为师便亲自来寻你们。”

“无念明白。”小和尚接过纸伞,踏出门槛,朝后一望,他那不靠谱的师父含笑点头,不置一词。

无念握紧了伞柄,冲入雨中。

雨声渐大,目光所及皆被雨针织得歪七扭八,看不清模样。

这路经过常年水患侵袭,早就不甚平坦,每逢下雨便更是湿滑难行,小和尚提气定内,缓步而行,好几次都险些摔下去,好在习武之人下盘稳健,眼见要摔了,立时又稳住身形,总归是没有摔出个狗啃泥来。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小和尚喃喃念叨,“姜少侠……姜少侠……你可千万别出事啊!”

绕着附近几条街道寻了一遍,始终没瞧见什么人影。可这人生地不熟,姜少侠能冲开定xue想必费了不小的功夫,剩下的体力应该所剩无几,身上还有伤……他就算想走,也走不远。

会去哪里呢?

小和尚原地打转,忽然见东街一铺子敞开着,老板娘正撑开一把纸伞交给孩子,孩子忸怩着不敢妄动。

“这位婶子,这么大的雨,为何还要让孩子外出?”小和尚半疑半恼问道,“若是淋出个好歹来,那可如何是好?”

老板娘结巴道:“这……我倒也不是小师父你想的那样……”

“小僧初来乍到,不知婶子有何隐情。但这雨天路滑,小孩出门到底危险,若非什么要紧事,可否让小僧代劳?”找不着姜渡月,路见不平事倒是能帮一把,倒也不算是一无所获了。

老板娘见小和尚神色恳切,叹了口气说了实话:“倒不是什么要紧事,也并不是让孩子去太远的地方,只是我们娘俩方才回来时,瞧见一可怜孩子在破败的屋檐下淋雨,心中多有怜惜罢了。但我送伞,他并不接,我便想着让孩子再跑一趟,没成想竟惹得小师父你误会!”

“原来如此,是我误会婶子了。”小和尚赧道,又瞧了瞧空无一人的长街,“这暴雨来得猛,若是寒气入体,势必会染上风寒……那孩子在哪?不若就让我替二位送过去罢。我身强力壮,总比让你们二位冒险得好。”

“如此便有劳你了……”老板娘朝着右边一指,“前面过去三个门面,瞧见个‘酥香斋’的牌子,转个弯就是了。”

除了纸伞,婶子还拿来了一件干净的棉衣,嘱咐小和尚务必要披在那人身上。

小无念自屋檐下寻去,见那酥香斋大门紧闭,门后传来一丝浅淡的糕点香气,心中不禁想起那日平野大哥的允诺,不觉有些失落。

也不知能不能吃到平野大哥为我买回来的糖糕了……

雨水滴落在头顶,小和尚登时一激灵,哆嗦着醒转回来,快步走去,及至转角处,他却猛地停住了。

屋檐浅显,遮不住多少风雨,那斜斜密密的雨针尽数扎在檐下少年身上,势必要刺得他遍体鳞伤才肯罢休。

而少年却无知无觉。

雨水打湿他的衣衫,湿润黑发温顺地散落,随风而动。

他只是瞧着掌心的糖糕看,似乎要从不言不语的糕点上找出一丝一毫的回应。

然这世上万物本就无情。

多情才为无情苦。

少年人盯久了,便没有趣味,他想要将这无情无义的点心抻出,最终却是不忍心,捏碎了它们,厌恶了它们,却又舍不得。

“……姜少侠……”无念震撼无言,几乎断续,“你……”

他向来知晓,这少年人来历成谜,为人孤高傲视。可他也知晓,这人心思单纯,如雏鸟一般依恋平野……甚至谈得上一句“霸占”。

原本他们应当如此。

他做他的愣头青和尚,亦大哥做不靠谱的便宜师父,平野大哥做豪气干云的少年侠客,而姜渡月就做少年侠客心头的一滴血,眸中的一滴泪。

只是这江湖风浪太大,竟让那滴血汹涌难抑,让那滴泪摇摇欲坠。

“你来了。”风声呼啸之中,游离的神魄又渐渐回了躯壳。姜渡月垂眸,掌心的糖糕几乎快成为齑粉,他微微摊开五指,风一吹,竟如漫天飞雪,他又摊开掌心,伸手去接雪花落下,“都说这糖糕好吃,我想起来了,想尝尝滋味,便出门来了……”他如此说道,却无声注视着那粉末消散的方向,直至它们融入雨中,完全消失不见。

那一日,他也问过平野这糖糕滋味如何。只是平野说不知,他置气便也不问。

可平野没回来,他也没尝到。

日思夜想,到底是想尝这个滋味,还是想去问问,平野到底愿不愿意给他买?

若说愿意,难道也对别人说“愿意”?

姜渡月神思恍惚,度日如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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