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夫君……”
◇第67章“夫君……”
第六十七章
轰隆——
窗外一声惊雷,旖旎顿散,两人如梦初醒,平野松开了手,指尖却仍是颤抖。
他自问绝不后悔,哪怕姜渡月嫌恶他的用心,与他割袍断义……
“你躲什么?”姜渡月一把抓回了平野的手,牢牢攥在手心,肌肤相贴之处,恍如一股烈火灼烧,“平野,你躲什么?你牵了我的手,想要我这人,一时情迷意乱,转眼又清醒自持,你总是让我问问你的心,你可曾问过我的心?”
平野愣在当场,姜渡月的指摘诘问,竟叫向来能言善辩的他哑口无言。
“我摸着你的心了,亦听见你的心了。”姜渡月低下声音,将他一把拽到身前,垂眸,追问,“然后呢?”
陡然见如此摄人心魄的眼,平野更是口不能言:“然后……然后……”
然后又如何?
他的确没想过。
死里逃生已是万幸,难道他还敢痴心妄想?只盼着姜渡月不要嫌恶他,不要远离他,仅此一点,便已足矣……
“然后,我只盼着我们情谊如旧……唔——”平野瞪大双眼,不敢相信此时此刻他竟和姜渡月双唇相贴,只见姜渡月睫羽颤抖,钳制之下,又有几分惶恐。
霎时间窗外暴雨复至,只听雷鸣阵阵,天地古今,教条道义,竟是通通顾不上了。
平野眼前一阵眩晕,浑身如被点了xue,不敢擅动,任由少年按住他的肩膀,将他按在床榻之上。
“幼鸣……幼鸣……”平野双颊浮上两抹红云,痴痴地看着少年人的相貌,这画中仙也有走出画像落在身旁的一日,他却只能笨拙地呼唤对方姓名,早已记不起今夕何夕。
“再叫几声,我喜欢听。”姜渡月强装镇定,心中早已躁动不已,他本是胜券在握,等着平野同他说起那倾慕之情,可这人偏生又极爱重他,生怕唐突了他,引得两人生了嫌隙,“你又笨又呆,我若是嫌恶你,早就折了你的骨头,封了你的xue位,再让毒虫把你吞食殆尽,哪里还容得你殷殷切切……哪里还容得你这般……满目春情……”
面带春色,双眸含情。这样子哪里还是那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青玄派大师兄?
那门派众人若是见此情状,怕是早就惊掉下巴,再认不能。
可偏偏平野就是愿意因他至此,沉沦不止。
姜渡月得意又畅快,甚么毒甚么药,已然不再重要。目下只有一事最最要紧,那便是让平野和他“融为一体”,不能再让平野落入他人之手,离他而去了。
两人俱是年少未经人事,此刻真情流露,手足无措,四目相对,发丝如柳,垂落相交,互为一体,又多了几分绮丽柔情。
平野喃喃,脱口而出:“你我发丝交缠,极尽绸缪,恍如夫妻一般,紧密缠缚……”
话未竟,姜渡月的吻复又落下。这一次极为长久,两人磕磕碰碰,唇齿相交,仿若细雨绵绵,不能休矣。
再回首,外裳脱去,两人身着里衣相对,皆是情丝恍惚。
纵使再青涩无知,也该明白此刻两人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等等……”平野回转神思,见姜渡月的手搭在衣领,“幼鸣,我来帮你。”
姜渡月亦是愣了一刹:“你帮我?”
“我帮你宽衣解带……”平野眼神迷乱,强定心神,“我虽不懂房中事,但我不会让你……呃啊……”
姜渡月一把将他按在身下,半是恼怒半是冷笑:“平野大师兄,你怕是搞错了什么。”
平野登时清醒,什么意思,难道姜渡月后悔了?
“我从小到大,就没遇见几件不合心意之事,今日亦是如此。”姜渡月直直瞧着平野,“我姜渡月要做只做上位,哪怕没有夫妻之名,于你而言,我亦是夫君。”
平野错愕不已,可姜渡月已然自认下这名头,不甚熟练地为平野宽衣。
元讷派人点好的熏香余韵悠长,催人困倦,只是他们尚不知晓这房中二人,已互表心事,心意相通。
“难道你不愿?”床幔半拢,帐中便更是不明朗,只听得姜渡月如此一问,作势要走,“我不做亏本买卖,自然也不会强买强卖……你若不愿,便就此罢了。”
“不,我没有不愿!”平野心头一慌,立时拉住了姜渡月手腕,若是真要让姜渡月离开……他怕是会悔恨终身!
“我只是……我只是从前未曾……经受此事……”平野不自觉结巴道,“你别嫌我……”
“此言当真?”姜渡月侧眼问,却不知问到底是“愿不愿意”,还是“从前未有”,“你知晓我,我可不稀得强迫谁。”
事已至此,哪有回头的道理。况且,他同姜渡月分别数日,思念愈深,重逢之喜下,又是一阵暗流涌动,尚不知往后还有甚么艰难险阻。
既不知未来何处,何不痛饮美酒享今宵?
莫论日后如何,能做一夜夫妻也是极好极好的……
如此一想,情理通达,平野顿时坦然受之,颔首道:“当真。”引着姜渡月的手触碰他的脸颊,平野闭上双眼,甚是痴迷依恋。
姜渡月情难自已,曲起指节,细细摩挲着平野的唇瓣。
“君子一诺千金,断不可悔。平野,你可知晓?”
“我知。”
“我亦是初次,不知下手轻重,但不论痛快与否,我都不会放了你。”
“我知。”
“我做人蛮横高傲,眼中容不下沙子,你我若有了夫妻之实,再不能和别人有染。”
“我知。”
一问一答,字字笃定,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