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第一百一十四章
“笙歌啊,你的脸色太难看了，多喝点鸡汤补一补。”
“谢谢阿姨。”
“你们现在的女孩子就是不会照顾自己，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将来怎么照顾丈夫和孩子？”
今天是李家所谓的家庭聚会，李乐枫的父母兄弟尽数到场。
“最近季节交替，气温变化太快了……”
李母脸上显露着和蔼的微笑,嘴角的弧度从始至终没有一丝变化。
“这种时候就更要注意啊，多带件衣服又不是什么难事。你们小姑娘啊总是要风度不要温度,现在身体冻坏了,以后生孩子就困难了。我听说你妈二胎是人工的，你可不能这样,又受罪又花精力,孩子生出来也不知道健不健康。”
柳笙歌没有化妆，带着病气的脸色很显憔悴。
对于李母的话，她露出了一丝笑容,幽幽道：“确实，我弟的身体比我还差,精神也不太稳定。”
“精神不稳定？”李母有一丝愕然,看向儿子问道,“乐枫,你怎么没和我说过这事儿？”
李乐枫眉头微皱看了眼柳笙歌,从容接口道：“筠溪没有精神不稳定,只是小孩子比较调皮而已,笙歌说得太夸张了。”
柳笙歌目不斜视地喝了口汤,双眼黯淡无光,脸上像戴着一张笑容的假面。
“嗯，确实比较调皮,都换了五家高中了。”
李父在这时开了口：“男孩子调皮一些也正常，不过国外有些学校很乱，又喜欢欺负外国人，要我说你爹妈带着你弟回国就什么事都没了。等你和乐枫订婚，你大伯应该会同意把你爸调回来的。反正你家在那边的业务也不大，找个经理人管也一样的。”
柳仁远之所以常年在国外，一方面是当初争夺家产和兄弟闹了嫌隙，另一方面是出轨闹得沸沸扬扬，最后一方面是儿子要治疗精神方面的疾病在国内实在不好听，所以被长兄“流放”去了国外。
现在往事时过境迁，柳筠溪也长大了，加上柳笙歌实际上是代表家族联姻，柳仁远也就能顺理成章地带着一家回国。
“叔叔说得对。”
柳笙歌应和着李父的话，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李家餐桌的气氛算不上轻松，不过柳笙歌觉得比起自家的多少要好一些。至少女主人不会发疯，男主人也没有要动手打人，弟弟很安静听话。
但是，本质上和她家没什么区别呢。
柳笙歌梦游般地参加完了这场家庭聚会，因为太过疲惫又一直在走神，她几乎记不起自己说了些什么。她只知道自己的心口一直灼烧般疼痛，像是翻腾着岩浆。
有股无处发泄的怒火在她的体内游走，让她整个人都快爆炸了。
她第一次那么真切地渴望着世界赶紧毁灭，来一场火山大喷发，来一场核大战或者干脆来一颗大陨石，赶紧结束她的痛苦。
“笙歌，你今天状态确实不太好，”回家的车上，李乐枫像是关心实则责怪地道，“怎么能那么说你弟弟呢？筠溪虽然不太成器，但毕竟是你弟，你说他精神不稳定，我妈还以为你们家有什么精神疾病呢。”
柳笙歌闭眼靠在车窗上，有气无力地道：“或许真的有呢？我妈的精神也不太正常。”
就连她……她觉得自己的精神也已经岌岌可危了。
因为没有一个正常人会整天都觉得很痛苦吧？没有一个正常人会天天想着死这件事吧？没有一个正常人会想要世界一起毁灭吧？
她甚至在渴望叶雨婷真的把她做过的那些事透露出来，传遍朋友圈，传回柳家，传到李家去。
如果名声坏了，她是不是就变成没有价值的筹码了呢？
李家肯定会悔婚，柳家应该也会放弃她吧？
如果是这样，她是不是就可以去追求自己的生活了呢？
柳笙歌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像是想笑，最后却向下弯了弯。
不、不会的，柳家就算放弃她也不会让她追求自己的生活。高攀不了还可以低就，低就不了也不会让她去搞同性恋，最大的可能是像姑姑那样被关在家里，或者精神病院里。
但是那对现在的她来说又有什么差别呢，
她的心从那天起就一直在灼烧，这份折磨好像永无尽头。
好想见小鹤，好想抱抱小鹤，好想亲亲小鹤……
“不论你妈妈和弟弟怎么样，只要你精神正常就可以了，”李乐枫语气依然温和，说的话却透出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冷酷，“当然啦，我们已经交往到这种地步，就算你真的不正常也没关系，只要看起来正常就够了。你别看我妈那么和蔼，其实也有歇斯底里的时候，只要别在外人面前发作不是什么问题。”
柳笙歌倏然睁开双眼看向了李乐枫，正巧对上他瞥来的视线。
“我在国外也挺多年了，观念还是比较开放的。只要你把表面工作做好，我不介意你有点什么特别的兴趣爱好，”李乐枫说着嘴角露出了一丝阴鸷的笑容，“你知道吗？看到你的照片时，我一眼就相中了。你是很完美的女孩，也会成为很完美的太太，就像你结婚后不会干涉我的事一样，我也不会干涉你的事，你觉得怎么样？”
柳笙歌身上有些发冷：“你是什么意思？”
“就是国外很流行的那种……开放关系，我们可以是名义上的夫妻，可以成为灵魂伴侣，可以是孩子们的好父母，但不必要在□□上对彼此忠诚。”
柳笙歌感觉听到了什么笑话，可是仔细思考后，发现自己原本的想法和他的提议没什么差别，一定要说的话，李乐枫的提议还更体面一些。
原来……他们真的是一类人啊，原来她竟然有那么讨厌和恶心。
“哈，我倒是不介意，”柳笙歌笑了一声，憔悴的眉眼柔和暧昧了起来，“不过我很好奇，你怎么突然说这件事？”
“这不是怕你太年轻，一时被爱情冲昏头脑，搞得我们两家都下不来台吗？”
柳笙歌的眉心微微抽搐了一下：“哦？”
“我对你很满意，不想因为这种小事就退婚，当然，我们李家更不会接受被退婚，你知道这名声有多难听。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在国外待了那么久，观念很开放。”
李乐枫顿了顿，话锋一转：“红白玫瑰不是普通同性朋友会送的生日礼物，前几天你们的女生之夜过得还好吗？沈鹤衔是不是和你闹别扭了？”
“我和小鹤的关系很好，不用你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