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第八十三章

“学姐,看得到我吗？”沈鹤衔举着手机对镜头打招呼，一身运动服看起来精神奕奕，“画面会卡吗？”

她显然身处自己的房间,身后就是收拾得干净整洁的床铺。

“嗯，不卡……”

柳笙歌看着电脑屏幕里阳光开朗的沈鹤衔，心里不知怎么一阵酸楚。

“奇怪,那我怎么看不到学姐？”沈鹤衔看着黑屏疑惑地拍了拍手机，“是不是信号不好？”

“没……”柳笙歌不是很想让沈鹤衔看到狼狈的自己,“我、我状态不太好,所以盖住摄像头了。”

沈鹤衔的笑容减淡了一些，多了关心和担忧：“你现在好些了吗？”

“好一点儿了。”

柳笙歌趁着间隙洗了个澡,吃了些东西,想让自己在视频通话时看起来精神一些，可是她对着镜子照了又照，发现不论怎么化妆都掩盖不住红肿的双眼,最终还是没敢开摄像头。

“那晚餐吃过了吗？”

“嗯……”

“吃了什么呀？”

“……饼干。”

“就吃了饼干吗？”沈鹤衔忧心忡忡，“学姐,让我看看你好不好？”

柳笙歌咬了咬唇瓣：“……不要,我现在很难看。”

沈鹤衔不禁露出了无奈的表情：“你身体不舒服嘛,不舒服的时候憔悴一点儿很正常的。”

柳笙歌有些委屈和不开心：“你就不能说我不管什么时候都好看吗？”

“可不是学姐你说的嘛……”沈鹤衔挠了挠额头,看起来有些烦恼,“而且我也没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啊。”

“你——”

柳笙歌气得差点吐血。

她本来就很难过了,只是想在沈鹤衔这里找点安慰,没想到还要被她这样气！

“但是不管学姐什么样,我都喜欢,”沈鹤衔虽然看不见她，但也能从她的语气里听出恼怒,连忙道，“就算憔悴了一些，难看了一些也没关系，我只是想让学姐知道这一点。我哭得很狼狈、很难看的时候学姐从没有嫌弃过我，我也一样的。”

柳笙歌疙疙瘩瘩的内心被她的这番话抚平了一些，却还是有些放不下偶像包袱：“你看到我就不会这么说了……”

沈鹤衔想了想：“可是我很想学姐……我已经快四个月没见过学姐了。”

柳笙歌一听两人分别竟然快四个月了，只觉得心中那份委屈和酸楚即将突破天际。

都怪小鹤在离开前说什么要退回普通朋友的关系，都怪小鹤那时候不肯亲她，都怪小鹤在这几个月里变化那么大，她现在才会变成这样。

“那你看了不能笑话我。”

“怎么会呢？”

“也不准说我丑。”

“我不会说的啦。”

柳笙歌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撕开了摄像头上的胶带：“看得见吗？”

出现在画面中的人确实不如平日里光彩照人，从来顾盼生辉的桃花眼此时有些浮肿，原本鲜艳丰润的唇瓣也苍白干涩似乎还有伤口，整个人看起来无精打采、困倦憔悴。

当然，和她自己所谓的丑肯定是搭不上边的，至少沈鹤衔一点儿也不那么觉得。

“学姐……”她仔仔细细地看着手机屏幕中那张许久没见的脸，认真道，“你骗我，明明还是很好看。”

柳笙歌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比起话语更先表现出来的是她唇角的弧度。

如果这些话是甜言蜜语，柳笙歌当然会很开心，但她更知道，沈鹤衔说这些话都是真心实意的。

“但是我眼睛肿了，”柳笙歌理了理发丝，娇气道，“我用眼贴敷了一下，但好像没什么用。”

“晚上睡觉的时候再敷一下，”沈鹤衔见她情绪好了一些，这才问道，“学姐，是发生了什么事吗？你为什么会哭呢？”

柳笙歌回想起先前的所作所为、所思所想，神情陡的一僵。

“没……我、我就是太想你了。”

沈鹤衔有些惊讶也有些不解：“那你怎么不联系我？”

在她的印象中，柳笙歌一直都是成熟理智的人，虽然近段时间有了一些新的认识，但总体的印象并没有改变。

她只觉得对方不是单纯的“想到哭”，而是发生了什么让她难过的事，所以才会想见自己。

她也有很想柳笙歌的时候，不过因为知道等比赛结束两人就能见面，平时也有通话聊天，所以虽然偶有觉得寂寞的时候，但并没有难过到想要哭的程度。

就像小时候思念妈妈、思念奶奶时一样，只要想着努力训练，取得好成绩，再次见面时自己能成为她们的骄傲，那些寂寞就是可以忍耐的。

“我怕影响你比赛……”

说这句话时，柳笙歌有一点心虚。虽然半途后悔了，但她确实产生过那样阴暗的念头，即使直到此刻她都觉得不可思议。

“只是打个电话怎么会影响到我比赛呢？”沈鹤衔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动，“虽然我帮不上什么忙，但陪学姐聊聊天还是可以的。”

“嗯……我们不说这个了，都过去了，我现在觉得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