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我们目标一致

你不是省厅派来的心理评估师。陈飞陈述事实，而非疑问。

赵敏点点头，从套裙内侧口袋里取出一张证件，递给陈飞。

证件封面上有复杂的纹章，打开后是她的照片和一串代码，没有明确的身份信息。

我是特别调查组的卧底，负责调查凤凰计划。她收回证件，声音降至耳语。

近一年来，有情报显示某些政府项目越界，涉及非法人体实验。我被派来核实并收集证据。

什么样的特别调查组？陈飞皱眉。军方？警方？还是……

这不重要。赵敏打断他。重要的是，我们的目标一致——阻止凤凰计划。这不仅仅是违法的医学实验，陈医生。这是一个可能改变政治格局的危险技术。

窗外，雨势渐猛，打在玻璃上的声音如同无数细小的鼓点。陈飞松开手术刀柄，十指交叉放在桌面。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知情的？

从你第一次进入三监区。赵敏的目光锐利如刀。普通医生不会那么仔细观察注射痕迹，不会质疑用药记录，更不会冒险收集血样。你的行为太专业，不像是偶然发现。

她停顿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事实上，我一直在想，你被调来南疆女监真的只是因为得罪了李院长吗？还是有人故意安排你来这里？

陈飞心头一震。这个念头他也有过——他的遭遇是否真的只是巧合？

我只是个被流放的医生。他低声说，却不知是在说服赵敏还是自己。

赵敏没有追问，而是从包里取出一个平板电脑，打开一个加密文件。

这是我们收集到的部分资料。凤凰计划起源于五年前的军方研究项目，目的是开发能够影响人精神和认知的药物。最初是为了治疗创伤后应激障碍，后来逐渐偏离了医学目的。

她滑动屏幕，展示一系列图表和文件。两年前，项目重组，获得了某些高层的特别支持，经费暴增。

与此同时，研究方向转向了记忆重构和认知引导——用白话说，就是洗脑技术。

南疆女监只是试验场地之一？

赵敏点头。是的。选择这里是因为偏远，管理严格，而且……

她苦笑一声。囚犯是完美的实验对象，没有人会为他们发声。

陈飞看着窗外被雨水模糊的铁丝网，心中一阵发凉。那些空洞的眼神，混乱的记忆，不正常的行为模式……都是人为造成的。

你有证据吗？足够揭露整个计划的证据？

还不够。赵敏摇头，眼中满是挫败。我们需要更直接的证据——药物样本，完整的实验记录，植入物规格，最好还有……她犹豫了一下。有视频证据。

陈飞心跳加速。他和陈雪已经收集了部分证据，但远不够完整。而且，还有一个关键问题——

如果我相信你，其他人呢？陈雪，黄莺，他们是什么立场？

赵敏的表情变得谨慎。黄莺……很复杂。她知道的比任何人都多，但也最危险。至于陈雪……

她停顿片刻。我不确定。她似乎在帮助你，但她的行为有时很矛盾。你完全信任她吗？

这个问题如同一把尖刀，直刺陈飞心脏。

陈雪一直是他在监狱中最亲近的人，也是唯一帮助他调查的人。但她的确知道太多，行动太过专业，有时甚至显得过于冷静……

我需要确认。他最终说。

赵敏理解地点头。明智的选择。在这种环境下，过度信任比不信任更危险。

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天际，雷声轰鸣。那一刻，陈飞做出了决定。

我会和你合作。但我有我的方式，需要你配合。

赵敏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似乎在评估他的可靠性。最终，她微微点头。

好。你想怎么做？

接下来的半小时，两人低声交谈，制定了详细计划。赵敏会继续以心理评估师的身份行动，同时为陈飞提供监狱外的支持；陈飞则负责收集内部证据，特别是药物样本和实验记录。

那陈雪呢？赵敏问道，指尖轻敲桌面。你打算怎么确认她的立场？

陈飞思索片刻，嘴角浮现一丝苦笑。饵料。我会给她一些似是而非的信息，看她如何反应。

要小心。赵敏警告道。如果她真的是对方的人，你的测试可能会打草惊蛇。

我别无选择。陈飞叹息。在这场游戏中，我需要确定谁是真正的盟友。

赵敏起身准备离开，雨声逐渐减弱，窗外的天色开始转亮。

还有一件事。她在门口停下，回头看向陈飞。你为什么冒这么大风险？你本可以保持沉默，安全地完成你的流放期。

陈飞想起三监区那些痛苦的面孔，想起张蓉的惨死，想起黄莺的话——一旦完善，这项技术将被用于政治和军事目的。

因为我是医生。他平静地说。医生的职责是救人，不是看着他们被当作实验品。

赵敏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但很快又恢复了专业的冷静。保持联系，陈医生。小心为上。

她离开后，陈飞独自站在窗前，看着雨后的监狱院子渐渐恢复活力。

囚犯们排队前往工作区，狱警们交接班，一切表面如常。但他知道，在这平静之下，暗流涌动。

现在，他需要确认陈雪的真实立场。

这个想法让他内心纠结——陈雪是第一个帮助他的人，也是他在监狱中唯一信任的人。

但在这场关乎人性与道德的战争中，他不能冒险赌上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