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戏
演戏
亓宁哭得昏天黑地的,都忘记把剧本和衣服还回去,就那么挂在手腕上。手指攥着闻廷的衣服被人抱了一路,还好有大衣盖着才不至于太丢人。
闻廷的迈巴赫被助理开出来,助理看到一向洁身自好的老板怀里抱了个男人整个人都有些蒙,但是一看老板呵护的姿态也猜得出二人关系匪浅,只老老实实地打开了车门,没有多嘴问些什么。
直到被人抱着放进车后座,亓宁才稍微缓和了一点,但还是抽噎个不停,闻廷的大衣被他弄得全是眼泪,想必是报废了,呜呜,这件衣服他肯定是赔不起,今天实在太冲动了,他以后要怎么办啊。
手腕上挂着的纸袋被摘了下来,手里被塞了一包抽纸巾,闻廷坐在他身边,拧开一瓶矿泉水递到了他嘴边:“张嘴,补点水,再继续哭。”
水龙头成精,上面的水和下面的水一样多。
亓宁哭得脑袋晕晕,要被他这句话气死了,他才不会哭让闻廷如愿呢。但水都送到嘴边了,他还是乖乖地张开了小嘴,任由瓶口贴上柔软的唇瓣。
粉唇含着一点瓶口边喝边抽泣,呼吸声撞着瓶腔被放大,夹杂着小小的呜咽声,雪白牙齿不时打颤碰到瓶口,连喝个水看起来都色情得不像话。
“谁给你的胆量去……”
当裸替的。
助理还在,闻廷的声音戛然而止。
最后只冷哼一声。
闻廷喂得不急,但亓宁嘴巴小,又抽噎着,只仰头喝了几口,就有不少水从嘴角流了出来。但闻廷没停下,亓宁就听话地一直乖乖喝水,睫毛一颤一颤的,乖软又可怜,看得人心尖尖也跟着颤。
“别以为装乖我就会饶了你。”
闻廷拿开了水,亓宁不知道为什么喝个水也要被人指指点点,心里委屈极了,抽了几张纸巾擦拭水渍,声音带着隐忍柔软的哭腔:“我没有的……”
软成这样,还说没有。
闻廷吩咐助理:“去宜家小区22栋。”
亓宁擦水的动作顿了一下,宜家小区22栋不是他租房的地方吗?闻廷是要送他回家吗?
车上放着舒缓的轻音乐,空调温度也刚好,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亓宁的抽泣渐渐平息,最后擦眼泪鼻涕的纸巾团都积攒了一小堆,放在大腿上,又被闻廷全部装进了垃圾袋里。
车停在了亓宁租房的那栋楼下。
“谢谢你送我回家,衣服……我会洗干净的。”
赔是赔不起了,饶了他这个穷鬼吧。
他现在只想回去蒙头痛哭一场。
亓宁不敢看闻廷,急匆匆说完就要下车,却被人一把握住手腕。闻廷深幽的眼睛在镜片下越发难以捉摸,冰凉的手握得死紧,声音清冷如消融淌水的檐上冰棱:“待着别动,你欠我的还没清算完。”
亓宁攥着他的外套,又有点想哭了。
闻廷道:“钥匙给我。”
呜呜这是要去他家打劫吗?家徒四壁贼都懒得惦记,闻廷看见了一定会笑掉大牙的。
亓宁纠结了下还是拿出钥匙,放在闻廷手里。
“我住在……”
“801。”
“是……”看来闻廷已经把他调查清楚了。
“看好他。”
闻廷对助理说完就下车上了楼。
助理一直不敢乱看,这时才敢回头打量亓宁。
青年生了张秾艳昳丽的脸,素颜吊打一圈当红流量,能直接拉去拍电影的程度。皮肤很白,因此很显色,眼圈鼻尖红红,脸颊粉粉,纯欲得很。
难怪老板这么上心,合理的、应该的。
他要是老板,才不舍得让人哭呢,还凶人家。
助理道:“我叫白硕,是闻总的助理。您好像心情不太好,要不要放点相声给您听听,放松一下?”
亓宁摇摇头:“不用了,谢谢你。”
他现在心好乱,什么都听不进去。
半个多小时后,闻廷下来了,手里提着一小袋东西,闷火盈满肺腑,面色很是难看。
死孩子,竟然在那种地方住了快一个月。
逼仄狭小,矮得没法站直,这么冷的冬天,没有空调,没有洗衣机,甚至没有被子。
为什么不来找他。
他只带走了亓宁的证件和一些重要文件,至于别的东西,已经给了钱让房东去收拾了。
那些廉价的东西不该出现在亓宁身边。
亓宁已经没哭了,汗湿的细软发丝耷拉着,衬得脸越发小,浓睫乖软地垂着,看起来可怜至极。
好像对他说什么重话是犯了滔天大罪似的。
闻廷沉闷郁结:“为什么不找我,你住狗窝住得很开心是吗?能住上足足一个月。”
狗窝,呜呜,果然还是被嘲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