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天罚
对于修行者来说，两国交界的领海只不过是一道随时可以跨过的线而已。不过由于此次陈语名义上是代表北瑞前来的，所以也不能真太过儿戏地带着几人游过去。一行人中规中矩，随着西肆连夜安排的船只一同出发了。碍于陈语的身份和实力，骨凸子也未敢太过怠慢，给陈语等人安排的环境都算是上等的。不过在整艘船的明里暗里，俱都站着虎视眈眈的西肆军兵，有些更是一身巫术长袍的打扮，看样子应该是巫族中人。
“切，一帮小家子气的玩意儿。”墨白想窗外瞄了一眼，正看到了几名白袍巫师刻板冷然的脸，当即觉得十分不爽，索性直接把窗子关上了。
陈语原本正闭目静修，听到墨白发牢骚后抬眼皮看了他一眼：“毕竟人家叫我去是为了提审嫌疑犯的，你还真指望他们把咱当祖宗供着？”
墨白有些不忿地撇了撇嘴：“反正白爷就是看不惯他们那副德性，一个个跟穿了孝袍子似的，看了就反胃。”
“你消停点行不行？我们还不是每天都在看？”唐千重眉梢微挑瞟了墨白一眼。
墨白微楞，转而再看向自己袍子的颜色时当即大怒：“白爷这叫品位！他们充其量是跟风懂不懂？！”
“没听说家里死人也跟风的。”
“砍死你！”
“我有刀，借你用用？”
墨白果真上前去抢唐千重的刀了，然后就被那破木刀鞘给敲翻在了地上。
墨白很是委屈地抱头看着陈语：“这孙子欺负人，你管不管了？！”
陈语叹了口气：“他连刀都没拔，怎么能算是欺负你“”
“废话！拔刀就见血了，！”墨白可是深知唐千重的脾性，若真被人逼的拔了刀，必定是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的。
陈语没去理会墨白，不过倒确实对唐千重这把刀有些好奇：“整天见你抱着它不离手，应该是十分珍视于这把刀的吧。怎么外头刀鞘都这么破了也不换一个？”
唐千重傲然的脸上多了几分迟疑，转而才有些无奈道：“师父不让。”
陈语微楞，随之继续追问道：“说起来好像从未听你谈论过你的师门，贵恩师是哪里人？所修何派？”
唐千重闻言面露恭敬之色道：“我师父是番域黄教寺的喇嘛僧，修的得是番域佛法。”
陈语听罢不觉有些惊诧：“又是佛门弟子？那你岂不是跟七戒那和尚差不多。”
唐千重却是微然摇了摇头：“不一样的，佛门所信奉的乃是如来佛祖，我番域中所信奉的却是塔布上师。其间区别甚多，条条相对比的话很麻烦。”
陈语点了点头：“想必你师父是位世外的高人，至于佛家番域的差别我也不怎么想了解的。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为什么你师父要刻意嘱咐你不能换刀鞘？”
唐千重双眉紧锁道：“具体原因他没告诉我，只说此刀之鞘完全碎裂的时候，会有异象发生。至于是什么，便不得而知了。”
“要不咱们一起砸碎了它看看吧！”墨白很兴奋地提出了建议，然而就被很理所当然地狠抽了一顿。
陈语没理会一旁胡闹的几人，转而却是将目光转向了唐千重伤痕累累的刀鞘。上面几乎已经满给细密的裂纹给覆盖了，尤其是正中部位，更是已然有了一个极为明显的龟裂。
那是被自己一棍砸出来的。
陈语怎么看都觉得这把刀很诡异，不过现在显然也不是研究这把刀的时候。眼看着几人闹得差不多后，他已再次出言将众人喊了过来：“有事跟你们商量。”
几个问题儿童同时停止了殴打，拖着墨白一起围坐在了陈语四周，有些好奇他要跟自己等人商量什么。
陈语见众人围拢过来后沉声道：“首先我必须声明的一点是：从一开始我来西肆的目的就是为了找人，这个你们应该都知道吧？”
几人对视了一眼，纷纷点了点头。毕竟岳枝枝失踪的事在也不算什么秘密，大家对于这点还是比较了解的。
陈语继续说道：“从绑架之人留下的线索来看，他是来自于星月巫族的。可能其中会有些其它枝节，但在事情查清之前他们依然是嫌疑最大的一方。而恰巧七戒中毒也跟他们相关，这就不得不对这个部族再次重视一些了。所以在我跟他们对质的时候，你们千万不可以太过冲动。”
唐千重听着陈语的分析不觉皱了皱眉：“话是这样讲没错，但人家摆明了就是拿你当犯人来审的，言辞之上未免会有所偏激。只怕我们能忍，你的脾气也忍不住。”
陈语闻言微怔：“我在你们眼中有那么冲动吗？”
墨白此时还躺在地上装死，听到陈语的话后懒懒说道：“觉得咱们大队长是善茬儿的向前一步。”
“哗啦！”几把椅子很是整齐地同时向后拉出了尺余。
陈语见此情景颇为尴尬：“就算我有时莽撞了些，毕竟也不是无理取闹的啊！”
“怕的就是你太讲理，说不定就给自己招惹麻烦了。”墨白一个鲤鱼打挺自地上跃起，转而却是面露肃然之色地对陈语道：“你昨日答应前往西肆对质之时我便想办法查了一下那边守军的底细，有几点对咱们来时极为不同乐观。”
陈语闻言面带错愕：“比如呢？”
墨白开始娓娓道来着：“首先从边防布置来说，由于西肆那边靠海的陆地不算大，所以在海军数量上也仅有数万。但在这些人当中，有将近七成的军兵是直接或间接从属于星月巫族的。这种关系不属于上下级，而是出于家族师门一般的调遣。依靠这种关系调动起来的私军就是一支敢死队，你可以想象这些有着修行根基的神棍进行自杀式的攻击，会是怎样一副场景。”
陈语听罢倒吸了一口凉气：“数万？！西肆国的修行者未免也多得离谱了些吧。”
墨白随之解释道：“这个国家崇尚巫术，有着千奇百怪的方式能激发人的修炼天赋，修行者的数量也是各国之中最多的。只不过由于信仰太过驳杂极容易发生内乱，很难让众部族抱成团罢了。”
陈语微微点了点头：“你还探听到了些什么？”
无一错一首一发一内一容一在一6一9一书一吧一看！
墨白此时的眉头已然皱了起来：“有一点很奇怪，虽然西肆海军之中几乎是星月巫族中的人掌权，但那里的最高统帅却并不属于他们族中，据传言是西肆皇室中人，而且颇有些权势。我不太明白一个明显专制的群体中放入这样一个外人，究竟有什么意义。”
“为何制衡？”陈语提出这个猜想之后马上又自己否决了：“如果西肆那边的情况真如你所说的那般，那一小撮的外人确实已经改变不了什么了。我估计最多只是个监督之类的角色吧。”
墨白对此不置可否：“反正我只听说那人确实有些实权，究竟依仗着什么目的又是什么，却真的很难猜到。但从整个国家的角度严格来讲，其实皇室之外的人才叫外人，只不过由于星月巫族在他们的海军守队伍中所占的比重太大，倒因此显得有些喧宾夺主了。”
陈语点了点头：“这些我会好好考虑一下的。不过你刚才说什么越讲道理越麻烦，又是怎么回事？”
墨白的神色变得有些古怪，随之叹了口气道：“因为我得到了一个很确切地消息。星月巫族在守军中镇守的乃是一名大祭司，这个职位在巫族中已经是仅次于巫王的存在了。而据我了解，那名大祭司的脾气有些……怎么说呢，就是典型的帮亲不帮理。纵然你讲得再怎么有理有据，只要他看你不顺眼，照样拉起他的徒子徒孙一起群殴你。”
陈语嘴角微然抽动了两下：“连单挑不来就直接打群架了？这位大祭司还真有些个性。”
墨白微然叹了口气“不然你以为我们死皮赖脸地跟来是为什么？这些本来昨天就想告诉你的，不过看你一直闭关静修也就没去打扰。但不管怎么说，此次西肆之行必定不会那么太平就是了。”
唐千重等人并未表态，但从他们脸上的战意来看，显然也早就打定主意站在陈语这边了。必要的时候在西肆那边大闹一场，也未尝不可。
陈语见状心中有些感动，同时却也隐隐有些担忧。自己全身的千钧气都用来压制丹田中红莲业火了，这将直接导致战斗力的急速锐减。若对方真的一开始便咄咄相逼，自己还真就有些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