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自由
“是吗……”陈语微然苦笑了一声，竟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八星毒鳄看着陈语的反应，却又随之追问了一句：“从你的角度来看，你觉得玄馗该死吗？”
陈语微感错愕：“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吗？”
八星毒鳄随口道：“如果你觉得他该死并且能真的杀死他，那么就有。”
以陈语的头脑很快便猜出了十之八九，言语中更多了几分欣喜之意：“你的意思是他的头也能当做药引？”
“确切的说，只有他的才能用。”八星毒鳄耐心解释道：“我刚才也说了，现在的我基本是处于被他完全封印的状态的。所以不管是魂灵还是肉身的操控权，都在他身上。如果他不主动解开对我的束缚，他现在其实就等同于一只进化至八星的毒鳄。”
陈语双眼微眯了起来：“那就是说只要我能够斩下玄馗的头颅，便有可能解了七星毒鳄的毒素吗？”
“如果你真能办到的话，是的。”尽管八星毒鳄如此说着，却显然并没有对陈语抱有多大希望：“但只要在这个洞穴当中，玄馗基本上就是立于不败之地的。毕竟有太多的毒物灵魂都被其奴役在此，积攒叠加起来会有多可怕，你自己想象。”
数十年来的相处早已让他明白了玄馗的可怕之处，即便不动用什么力量，单是靠着阴谋诡计怕也能把对手一个个玩死了。
陈语缓缓站起了身，还未容八星毒鳄反应过来时再次施展了凶鲲吸纳。而他所吸收的对象，是数百具各种毒物的尸体。
八星毒鳄见状面色剧变，挣扎着起身便想阻拦陈语：“你疯了？！这些尸体当中仍是含有剧毒的！”
“我知道。”陈语语调依旧平静，任由最后一具尸体进入了自己的心脏，而他的脸色，早已惨白到了极点。
各种颜色的毒素瞬间弥漫遍布了陈语的全身，有些甚至已经直接渗出了体表。想来即便是凶鲲所化强悍的心脏，亦然无法承受这种程度的剧毒冲击。
八星毒鳄拖着半石化的身躯来到了陈语身后，用唯一还算完好的手抵住了他的背部，一股青气以极其迅猛之势灌入了陈语体内，随之狂躁地压制着那些乱窜的毒气。
趁着这短暂的间隙，陈语颇为勉强地用自己原就不多的真力将它们聚集到了一起，而后对着八星毒鳄露出了一个苍白无力的笑容：“谢谢，你是个好人。”
八星毒鳄收回手后用力呸了一声：“老子就不是个人，谁要跟你们这些奸诈之辈当同类！？”
“呵呵，口是心非可不好。”陈语再次笑了笑，却是极力将那毒气团压向了小腹的位置。
八星毒鳄初时还想再训教陈语几句，但看到他接下来的动作时，却再次有些气急败坏道：“我看你真是离死不远了，丹田乃人身之大穴，你将如此剧烈的毒素放置在那里，怕是不到一时三刻便被毒死了吧？”
陈语的动作仍在继续，脸上更多了一丝有些诡异的笑容：“可能都撑不到那么久。不过……我突然想到一件很好玩的事，如果可以成功的话，效果应该还不错。”
八星毒鳄越听越觉得有些茫然：“你到底想做什么？”
“退远些吧，过会儿这里可能会有些吵。”陈语惨白的脸上在意遍布一层细密的汗珠，语气中却仍保持着最初的平静。
八星毒鳄忍无可忍地咆哮道：“你到底在干什么告诉我行不行？总这样神神叨叨的有意思吗？”
陈语此时已经无暇再多做回答了，只是微然摇了摇头，而后猛力将剧毒压入了丹田之中。
八星毒鳄一眼便看到了陈语小腹间骤然亮起的红光，其间暴虐的火焰力量隔着老远却已极为清晰地传了过来，而在毒素注入之后，那种压缩到极点的力量几乎是在以成倍的速度扩张着。
“天！”八星毒鳄惊呼一声过后再不敢多做停留，转身非也似的拖着半石化的身躯向远处逃开了。
“伏龙菲牙危”陈语心中暗喝了一声，身上的囚牛之形也在片刻间装换了，原本覆盖在体表的莹莹光明，也尽数隐没在了陈语的腹中。
如果说负屃的防御称得上外部最强，那么相应蒲牢形态下的陈语相当于在魂灵上套上了一层坚不可摧的羽衣，而他这么做的目的也很简单：为了自残。
“号称能够燃尽时间万物的红莲之火，究竟能不能将这数百剧毒之物凝成的毒素燃尽？我都开始期待试验的结果了。”陈语的脸上骤然多了几分放肆的笑容，之后更是结剑指狠狠刺向了自己的丹田。
尽管有千钧气时刻压制，红莲业火的恐怖温度却仍时刻灼烧着陈语的小腹，这直接导致陈语那个地方的防御已经变得相对薄弱了。
而当数百种毒素也一同被压到这个狭小的空间时，丹田处的皮肤更是被腐蚀得不成样子了。
最后陈语毫不留手刺下的一指，便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丹田破裂的瞬间，陈语也已将毒素完全注入了红莲业火中，同时收回了始终压制着它的千钧气。
骤然膨胀数百上千倍的气息在一个狭小而坚固的空间内，却偏偏有一个可供逃离的微小孔洞，那么之后将会发生什么已经不难猜测了。
“轰！”一道细小却力量恐怖到顶点的火龙瞬间自陈语丹田处喷射而出，其间还伴随着腐蚀性极强的诸多毒液。这般强力的冲击之下，已然鲜有什么障壁能够挡住陈语前进的脚步了。
“咔嚓……咔嚓嚓……”玄馗原本正静坐品茶，桌上陈语的石雕之上却突然多了几道裂缝。
玄馗见状面色微白，刚想做些什么时，石雕的缝隙中猛地爆出了数道灼热不堪的火焰，随后竟是硬生生地将整座石雕都燃成了灰烬。
片刻后，陈语已然面色平静地站在了玄馗身前，脸上更带着一丝有些嘲弄的笑容：“你造的坟终究还是有点挤，我觉得不太舒服就出来了。”
玄馗面色骤变，很快却已恢复了原有的和煦笑容：“是吗？那我下次帮你造个大一些的好了。”
“你没机会了。”陈语眼神瞬间变得凌厉了起来，丹田处的红莲业火更是再次对着玄馗喷了出去。
玄馗躲闪的速度已经极快了，奈何在陈语近乎于疯子一般的无差别攻击下，整个岩洞中几乎都已经被业火覆盖了。
但即便这样，玄馗依然没有离开洞穴的意思。
而陈语本身更似化成了一个温度高到极点的大火球，根本就没给玄馗接近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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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语此时忍受的痛苦之大已经难以言述，仅是红莲业火的焚烧还不算，数百种毒素的扩散更是让其几欲昏死。
然而即便如此，陈语该做的仍在继续。现在他与玄馗所拼的，更像是各自的毅力。
“虚影，百毒！”玄馗在业火中的脸色已然被烤的通红，但在本命虚影降临之后，却又渐渐恢复了原状。
陈语能明显感觉到，在那众多毒虫距离的虚影间，正有无数充满怨念却又不得不供他驱使的魂灵在哀嚎着。
“你熬不过我的！”玄馗先前的淡然儒雅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掌控欲极强的暴虐的息。
陈语的肢体似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焚化着，唯有眼中的神色依旧坚决：“等你死后，这句话会变成一个笑话。”
玄馗有些疯狂地嘶吼着：“即便死，也不可能死在你之前！”
陈语缓缓露出了一个勉强能称之为笑容的表情：“趁现在逃出这里，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