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人造海啸
炎竹海岛,位于北瑞极西之处,与西肆领海接壤。在这个占地面积近乎于一个内陆行省的巨大海岛中,却仅仅有着百万余的原著居民,也称得上是地广人稀了。然而这并不意味着炎竹海岛之上是一片萧瑟,相反这里出产极多且民丰富饶。并且,这里有着整个北瑞中最高的驻兵比例:二十万。
这个数量在北瑞并不算是最多的,然而比例上却绝对是最恐怖的。二十万戍边海军大多来自于炎竹海岛的原著居民,这就意味着全民之间有五分之一的人都在服兵役。
而作为戍边统帅的吴一钱,原本是只有五万驻兵权的。这其间意味着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更为微妙的是,炎竹海岛某种意义上来讲其实就是座孤岛,尤其是与北瑞内陆间隔了至少月余的路程,旁边没有任何比邻的国中领土,有的只是茫茫无际的大海。
至少从版图上来看,炎竹海岛其实是更靠近西肆国的。加上林憧爻驾崩之后吴一钱的暧昧态度,若说这其间没些猫腻,打死陈语都不愿意相信。
尤其是在看到海岛边缘的场景时,陈语便更进一步地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彻地连天的将士军兵,俱都披挂整齐地持刀枪肃然而立。一眼望过去时,人潮几乎已经压过了海浪的声势。满眼中已无有那碧蓝的海水,有的只是看后让人觉得头皮发麻的密集人群。
陈语的感知范围不足以覆盖如此大的一片人群,但不用想太仔细看便能知道,这些人绝对不止五万。
如果说平日里有国中钦差前来视察,吴一钱说不定还会象征性地让余下十几万人隐藏一下。但得到唐千重即将接任他海军统帅的消息时,却是近乎于嚣张地将全部阵容都展现了出来。
其用意自然很是明显:这地盘是老子的,兵也是老子的,你一个外来者想要坐享其成?!还是做梦去吧!
苏桐见此情景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了:“明目张胆地越制征兵,即便他没与西肆国勾结,怕是也早已有了不臣之心了吧?”
陈语闻言之后嘴角处不禁噙了一丝冷笑:“这是打算直接让这些人吐唾沫把咱们淹死了吗?”
靳五倒是颇为淡定:“下马威,提醒咱们要老实点。”
“本来没想惹什么事,不过这位大帅既然直接就把家底抖出来也要摆这个谱,我好歹也得表示一下对吧?”陈语说着已然随意扯掉了身上的袍服,露出了胸膛处的凶鲲徽记。
靳五见状面色剧变,下意识上前阻拦道:“刚才是谁极力嘱咐我不能让千重乱来的?”
“让你拦他又没让你拦我。我有分寸。”陈语指尖轻点着凶鲲的位置,面色平静道:““但我绝不是个老实人。”
“凶鲲吸纳!”
伴随着陈语一声低喝,其胸前的凶鲲徽记骤然复苏,同时巨口猛张开始了疯狂的吸纳。
而陈语的目标,是面前无边无际的汪洋大海。
岸边之上原本肃然而立的二十万军兵同一时刻面色骤变,而后俱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不远处航船上的奇景。
天地之间似凭空出现了一条蔚蓝色的纽带,又似一座宽大的桥梁般直接延伸至了船上。而他们的本体,就是海中无尽的海水。
这是陈语第二次施展凶鲲心脏的本源技,无论声势还是熟练度上都比诛杀石爷时强得多。在疯狂对海水进行了一番吸纳之后,陈语觉得心脏的承受力也接近了极限。
所以陈语决定进行第二步了。
“凶鲲喷吐!”
一道水柱猛然自凶鲲巨口处喷射而出,随之以扇形的轨迹极速向前冲去了。其目标,正是岸上的那二十万军兵。
在陈语的刻意控制下,水流的压力并不算大。但这也意味着那些被陈语所吸纳诸多的海水,将会持续更久地对岸上众人发动冲势。
这完全已经能算作一场小型的海啸了,前排的军兵几乎只是刚刚受到冲击便已下意识向后退去,以此形成的连锁反应,让原本整齐肃然的方阵队伍于瞬间乱了起来。
也许在面对强敌时这些人可以奋勇拼杀,但当近乎于天灾的灾祸降临之时,人性中本能的恐惧会支配大部分人的行为。至于余下还能勉强冷静站立的,也已经无关紧要了。
毕竟军中想要威慑敌人最重要的还是肃杀到极点的气氛,但经过陈语这么一闹,二十万军队更像是一群没有任何纪律的无头苍蝇般四处乱撞着。虽没什么人受伤,但最初的那种严肃气氛却已经被一扫而空了。
此时海岸最前方只余下了三匹马,两侧一男一女俱已年近而立,面貌端正而相近,此时脸上俱都有些惊骇地看着船头之上的陈语。而位于正中白马上的一名老者,脸色已然变得铁青了。
说是老者,其实最多只有五十余岁的年级。但看其面貌却是格外的苍老,一道道深深刻入面颊的皱纹极为明显,其间还夹杂着些许晒伤与水锈,无不证明着这一老者并非养尊处优的官员。
水流到达这老者的身侧时,俱都很诡异的滑了过去。而在那老者方圆丈许的位置中,似已被一层无形的隔膜给包裹了,这才没让滴水进得自己的身。
“是他吗?”老者缓缓开口了,声音嘶哑而沧桑,极富厚重感。
一旁的男子微然垂首道:“不确定,但从描述上来看,很像。”
老者双目间变得有些阴翳:“比想象中还要难缠一些。要你们说,要怎么解决?”
“我还是坚持我的意见,全杀了便是。”一旁的女子说着已摸向了鸟翅环上的绣龙刀,神色间一片冷厉。
男子闻言双眉紧锁道:“妹妹,你一个女子家能不能不要每次都将杀人放在嘴边?也难怪你二十好几了还没人敢娶你。”
女子闻言微有些嗔怒:“哥,现在是两军疆场,你又谈那些儿女私情作甚?况且就身边那些废物,他们又凭什么来娶我?!”
男子长叹了一声:“今天只不过是来接那姓唐的小子入岛,还没到必须刀兵相见的地步。”
女子怒指船头的陈语道:“那小鬼都已经挑衅上门了,你居然还能忍得下去?”
“即便是挑衅,也是咱们挑衅在先。从道理上来讲,这少年虽然冲动了些,但还真没做得太过火。”男子依旧保持着最初的理智,并未因此而动怒。
而那女子则没有这么好的脾气了,下意识便想驱马上前冲杀,但还没容得她摘刀冲锋,沉默许久的老者却是突然伸手拦住了她:“静观其变,我看那施术的少年确实不好对付,别到时候弄巧成拙了。”
女子虽然心中不忿,却并不敢忤逆那老者的意思。唯有柳眉倒竖地哼了一声,右手还在紧握着刀杆,显然余怒未消。
就在几人相互交谈的时间内,陈语等人的船也差不多行至近前了。陈语指尖一抹收住了凶鲲之口,而后不急不缓地开始穿自己的衣服。
苏桐以有些古怪地目光看着陈语,看得陈语都有些发毛了:“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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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桐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几个月间在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些乱七八糟的手段都从哪学来的?”
陈语闻言微怒:“哪乱了?难道你不觉得很实用吗?”
“一只半死不活的青鱼在那吐口水,哪里实用了……”苏桐每每想起凶鲲那副狰狞的嘴脸时,总是不自觉地有些脊背发寒。
陈语很是高冷地哼了一声:“懒得理你,一点欣赏的眼光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