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少年心事

chapter5少年心事

在美术课上，老师讲述着《奥菲莉娅》这幅画，它是约翰·埃佛雷特·米莱的前拉斐尔派经典作品。这幅画对自然风景的描绘细致而美丽，画面中的奥菲莉娅，她的身体沉浸在水中，眼神看着悲伤而绝望。在莎士比亚剧中也有这么一幕，她的衣服四散展开，使她暂时像人鱼一样漂浮在水上，她嘴里还断断续续地唱着古老的歌谣，好像一点也感觉不到处境险恶，又好像她本来就是生长在水中一般。画中的前景的水毛茛，象征着哈姆雷特对奥菲利娅的残忍和背叛，水面上的雏菊让我们看到奥菲莉娅曾经的天真烂漫，鲜艳的红色罂粟则代表着如今的死亡，漂浮在奥菲莉娅裙子上的三色堇是剧中她在田野采集的花朵，它既代表着哀思，也意味徒劳的爱情。

看着面前的画作，紫苑觉得好像看到了幻觉，耳边也出现幻听，逐渐地她开始觉得窒息，仿佛也有了被溺亡的感觉，悲伤和愤怒的情绪也全部都涌现出来，泪水也随之滑落。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她们本来都应该活着的，她们不该是落水的奥菲莉娅，而是会拥有着自己的梦想和愿望的舞台上的女主人公，但是这一切都被那个男人给剥夺了！紫苑手中的画笔随之掉落在地面上，她抓紧画纸并将它揉成团，然后发觉自己突然失去了冷静，可此时的她无心作画，她站起身并向老师告假说身体不舒服。美术老师看着面色苍白的紫苑，不由得也有些担心，马上让坐在隔壁的幸村送她去医务室了。

一路上幸村和紫苑都没有说话，紫苑的痛苦似乎并不完全是因为画作，是我还不知道的地方，是她在隐藏着不让人知道的内心深处。幸村的情绪有些复杂，他不知道紫苑那份痛苦的来源，所以也不能轻易开口说些什么，这就像是一根刺一样扎在他心里，而且紫苑现在也希望他离开，但幸村不想离开。正好现在校医正在教导处开会，要15分钟后才会回来，幸村觉得可以用这个理由和老师解释，所以为了照顾紫苑的心情，他拉上帘子说：“这样就谁也看不到一之濑了，你想哭就可以哭，但我就在外面等着你，需要的话可以随时叫我。”这时是绝对不可能离开的，如果离开了，她是不是会马上消失？我知道这不可能，但我还是不会离开。幸村没有听到哭声，他只听到紫苑微弱地和他说谢谢，他也不知道紫苑是不是在无声地哭，而此时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有陪伴。

看着眼前的人群，镜花只觉得无聊，现在就好像是某个电视剧里一样的场景，只不过没有那个技术高超的女医，可以有一位病人当场倒下，手术时可以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我是不会失败的，但就算这样，宴会也会继续下去，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来个陨石精准砸了宴会现场会更好。当然想是这么想的，但凡按照梓说的让石村号砸过来，整个人类群体都会灭亡，鲸鱼座外星人飞船同理，外加上外星人还被寄生虫感染变成吸血鬼，会大肆捕杀人类。镜花之所以不爽和无聊，是因为她本来就不喜欢这种社交场合，如果不是祖父和她说有人想聊聊年轻一代运动员的发展趋势，那些人手里的资源和信息可以帮到自己，要不然她是不会来这个无聊的宴会的。然而身上的礼服和鞋子带来的脚痛，还有眼前的人群，都让她觉得十分不舒服，如果不是梓陪在身边，镜花真的很想直接离开，而梓为了逗镜花开心，干脆搬出紫苑的理科冷笑话。

一只青蛙打电话给通灵热线，它的私人通灵顾问告诉它，你将遇到一位美丽的女孩并且她会很想了解你的一切。青蛙十分激动地追问通灵师，那真是太好了，我会在派对上遇到她吗？通灵师回答不是的，你们的相遇是在她的生物课上。为什么早上很难起床，因为根据牛顿第一定律，静止的物体倾向于保持静止，梓说完这个笑话后还说，这也是我为什么早上起不来的原因，也是所有喜欢赖床的人的原因。镜花吐槽你可真厉害，连物理定律都能是起不来的理由，牛顿要是知道你用他的定律作为睡懒觉的理由，应该可以就地复活完成医学奇迹吧。梓感到镜花挺开心的，至少她还在毒舌自己。那么接下来是脑筋急转弯的时间，由两个钠原子组成的鱼叫什么？镜花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那条鱼是tuna（2na），这些笑话也就只有紫苑觉得好笑，梓现在说这些笑话，是想用冷笑话的冰冷程度冻结宴会现场吗？如果真的有这种超能力，她会很感谢梓的。

“oo奇缘吗？我挺喜欢女王的，能力很酷。”梓说着说着还唱起了歌，只可惜五音不全的她被镜花狠狠地吐槽，说她现在的声音很想让她打出三页半的欧拉或七页的木大，梓她自己选择要哪种吧。梓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问起镜花最近法语学习得怎么样，还说出我叫吉良吉影，只想过平静生活的经典台词，镜花把这段话翻译成法语，从结果来看，镜花的法语在日常交流已经完全没问题了。只不过镜花和吉良吉影完全不同，所以说完那经典台词后，还根据自己的情况做出修改。

“话说镜花，你祖父不是自从你生病后就没再管过你了吗？今天怎么突然说要让你来宴会，还说什么有人可以帮到你？”梓一开始担心镜花祖父会利用这个理由欺骗镜花，但很快她又反应过来，她都能立马想到的问题，镜花会想不到？但她还是要陪着镜花来这宴会。正好姐姐和母亲也有邀请函，她们又不想来这个宴会，梓干脆就拿上姐姐的邀请函跟着镜花一起来了。镜花用一贯冷淡地语气回答，只要能从我这里看到未来的可能性，他就会突然表现出所谓的关心。如果我表现出无用或让他失望，他就又会毫不犹豫地和我撇清关系。祖父当时虽然是那么说了，实际上恨不得我马上长大脱离家庭，这样家族就不用再对我实施法律义务了。看到梓难过的表情，镜花手指点了点梓的额头，让她不要露出那种表情，她还巴不得早点完全经济独立并脱离家庭呢。

“镜花也应该为自己考虑一下嘛！你虽然是教练，但你也是镜花自己啊。”

“我一直都有在为我自己考虑，今天虽然是很不情不愿地才来的，但也可以让我更有筹码。”刚才也确实有两位知名大学的教授对镜花发出邀请，希望她可以参与他们的学术研讨，帮助运动员在更科学的方式下进行训练，另外一位则说如果镜花今年带领的网球部能获得更好的成绩，他就可以推荐她去u-17训练营当教练，这样她可以积累到更好的经验。梓想起那两位教授对镜花的认可，就拿起杯子和镜花碰杯，镜花的表情也放松了些，她们一起敬立海女子网球部和梓这个未来的世界第一。

正当两人说笑时，镜花的祖父也从人群中向她们走去，他的脸色很不悦并对镜花说，禁止在宴会上说笑，就算是需要终生服药的病人，她也带着柊的姓氏，这宴会对家族声誉非常重要，让她注意言行举止。梓刚想要为镜花反驳，镜花就把她护在身后，她的语气带着讽刺，说：“祖父，我是来完成您说的，年轻一代运动员的发展趋势而来交流的，而不是陪你来展现所谓的家族威望。如果您觉得我给你丢脸了，我现在就可以马上离开，这样我也舒服，你也不用担心我，不是双赢的场面吗？你觉得如何？”祖父的脸色难看了几分，他说要不是因为柊家的名声，你以为那些教授会看上你？他们可曾经都是世界级别的网球选手的训练团队的一员，培养出不少优秀选手，你可不要太自以为是。

听到祖父的话，镜花冷笑着回答到，没有柊家的名声，确实可能没人会注意到她，但那些人可不是傻子，如果我毫无值得让他们注意的地方，就算我带着柊的姓氏，他们也不会愿意和我交谈。既然他们培养出不少优秀的选手，说明他们看中的是我自身的能力，而不是你的孙女这个身份。他们也愿意听我的建议，这不就说明我的能力被他们认可了吗？祖父被镜花的话给噎到了，顿时气氛也十分凝重，就在这气氛下却响起了掌声。他们闻声看去，是牧站在那里并面带笑意地鼓掌，他为镜花支援，她这个年纪就能有这样的成就，是很值得尊敬的，这和她的家族名声是没有关系的，而是她的优秀值得被大家看到。镜花祖父的脸色变得更加铁青，偏偏说话的还是牧绅一，对方的家族是实力雄厚的老家族，和他这里才开始起家的他们是不能比的，所以他只好带着难看的脸色离开了。

一位服务员不小心将红酒撒在镜花的礼服上，他慌乱地道歉，镜花却趁机把小费塞给他并让他安心，换衣服不就是最好的离开的理由吗？她马上就拉上梓离开现场。她们走出大门后，镜花脱掉鞋子并踢到一边，光着脚坐在喷泉边沿，然后把脚浸在水中并晃荡起来，偶尔还故意溅起水花又或是向梓泼水。两位女孩子也短暂地忘记了宴会上的烦恼，只是尽情地嬉戏着，直到梓突然找借口就离开了。牧的目光不自觉地停留在镜花身上，在近处看到她浸在水里的双脚时，他有些愣住，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这样盯着看实在有些失礼，所以他移开视线并背对着镜花说：“我有点担心柊，所以出来看看。你还好吧？”

“我挺好的，不过这是牧前辈第二次帮到我了，你有什么想要的回礼吗？”镜花歪了歪脑袋，暂时看不出为什么牧要背对着自己说话。

“不用这么在意回礼，刚才柊都已经那么郑重地感谢过我了，我也只是自己想帮忙，所以就帮忙了。不过……”牧想镜花应该是不喜欢欠人人情的那种女孩，他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继续说：“那能麻烦柊和我跳一支舞吗？”宴会上的社交舞并不会显得很突兀无礼，所以镜花没有多想就答应了。不过的几分钟左右的舞蹈，但牧却想要永远记在自己的记忆里，随着镜花礼貌道别离开，牧也将看到镜花双脚的那一刻的羞涩隐藏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