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约定

第30章约定

诡异又贵重的生日礼物看完，陶杨又捧着盘子将剩下的那点儿蛋糕吃掉。容锦托腮看他，忽然轻声问：“桃桃，你现在开心吗？”

陶杨用力点头，眼睛弯得像月亮：“当然开心啊！”

容锦莞尔，又心满意足地揉了下他乌黑的头发，将柔顺的黑发揉得乱蓬蓬，像炸毛的小狗。

他的掌心细腻宽厚，温暖的触感贴过脸颊，好像花朵掉落在脸颊上，又被春风吻掉。

陶杨握着叉子，犹豫片刻还是鼓起勇气，小声问道：“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和容锦是什么关系，又为什么要这样在意他。

虽说容锦麻烦，脾气臭，嘴毒，但陶杨知道，他对自己好得过分。

容锦真的很像豌豆公主，用厚重的壳子包裹住柔软的内芯，他对在意的人明明是上心的，柔软的。

“没有为什么。”

其实容锦也不大明白自己为什么对陶杨那么特殊，可能是出自于深层朋友的爱……可他们仅仅是朋友吗？

容锦自认为他应该不会对朋友做到这种地步，但陶杨是他亲密的，不可分离的，混杂着小狗眷恋的感情。

他依赖陶杨，同时希望陶杨能够依赖他受他庇护，说他年少轻狂也好，不知天高地厚也罢，有时候想要保护一个人，同他亲近是没有原因的。

容锦一向直球，想怎么样便怎么样，自己活得舒坦不后悔就够了。

陶杨说出这句话就后悔了，闷声说：“谢谢你。”

他咬着勺子好奇道：“你不爱吃蛋糕吗？”

“还可以吧，”容锦微微歪头看向陶杨，“你猜猜我以前都是怎么过生日的？”

容锦的生日啊……岂不是会有很多人围着他转，毕竟是锦衣玉食众星捧月长大的少爷，应该不缺什么晚会之类的？

陶杨猜测道：“是不是有好多人啊？我看电视剧里富家少爷过生日都有人来庆贺。”

容锦伸手点了下陶杨的额头：“庆贺的是我吗？”

“我小时候身体不好，那时候容氏发展得势头正猛，生日宴是个交际的契机，不能不办，我爸每次就单独给我扔进一个房间里，叫我别乱跑，我哥偶尔会过来陪我玩，长寿也会来。”

“生日宴的主角是我，又不是我，我只能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面过完全程，自己许愿守岁。我讨厌打着我的旗号却做毫不在意我的事情，但是我又无能为力。”

“后来我长大了，因为这事儿和我爸吵了一架，”容锦无所谓地耸肩，“再也没有办过我的生日宴，我叫他自己过生日办自己的去。”

陶杨脑子里顿时抽象地浮现了小容锦独自一人坐在房间里玩乐高的画面。

小时候的容锦像漂亮的，精致的洋娃娃，他那么可爱天真，但却死气沉沉，毫无生机与交流的欲望，蜷缩在角落里看向灯红酒绿的外界。

陶杨沉默了。

他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的触碰过容锦，触碰过他的记忆与灵魂，突然间有些心颤。

“你呢，桃桃，”容锦的指尖揉了下陶杨下颚上的软肉。小狗的脸颊有点圆，做大幅度的表情时能看见一小点儿肉乎乎的双下巴，手感特别好，“你小时候都是怎么过生日的？”

陶杨被揉得轻轻“唔”了声。他眯起眼睛，双腿盘着坐到沙发上，赤脚不安地踩着沙发。

他想了想，低下头淡声说：“都是我一个人过的。”

下一秒，容锦轻轻环抱住了陶杨，陶小狗软绵绵地倒到他怀里半躺着，也没挣扎，仰头看向天花板，忽然陷入了回忆。

这是在安慰自己吗？

“我是个孤儿……我也不太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被遗弃的，院长说我看起来像两岁大的孩子，就登记两岁了，”陶杨推了下自己的眼镜，笑着说，“生日也是我被捡到的那天。”

“其实我挺喜欢过生日的，一开始在孤儿院，院长会给我过生日，后来院长去世了，我上学也要住宿，就没什么机会过生日了。”

他以前没钱，买不起蛋糕，就在寝室里一个人偷偷拿着蛋黄派许愿。

那时候的愿望太简单了，只不过就是学习成绩进步，考个好学校诸如此类……同学问起生日这个话题，他便草草地以“假期过了”搪塞过去。

学生时期的感情和思维真的很单纯，陶杨甚至更怀念以前，而不是现在处于尔虞我诈的职场，还要过行尸走肉，为了生计奔波，漫无目的打工的日子。

“然后就用蛋黄派过生日了嘛，”陶杨抠了下指甲上的死皮，强笑道，“后来认识了朋友，会一起过生日，但现在大家各奔东西都很忙，没人陪我也无所谓的，没有人会没体验过孤单，对吧？”

容锦听见他这句话，微微怔了一下。

“嗯。”

容锦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伸手钳住陶杨的下颚迫使他擡起头来看向自己：“但是我陪着你，就不会孤单了。”

“以后我每年都陪你过生日好不好，你喜欢金鱼，明年给你做一个金鱼摆着怎么样？”

容锦的目光很温柔，在手电筒的光照下黑得发亮。他断续地碎碎念，央求道：“不过你也必须要陪我过生日，好不好？”

“不要金鱼。”

陶杨微微别开眼，他的耳根通红，唇瓣都在微微发抖，容锦却没看见似的，继续穷追不舍，“那不要金鱼，可不可以陪我过生日啊？”

哎呀，难缠死了。

陶杨忙不叠点头，容锦满意地勾住他的脖颈亲了一下面颊，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

“拉勾，”他笑意吟吟地看向陶杨，眉目含情，“我们说好了。”

好幼稚啊。

陶杨失笑，伸出手指勾住他的小指紧紧地交缠在一起，低垂着眉眼轻声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