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墓碑
第80章墓碑
陶杨和容锦在沙发上闹了一个多小时才出门吃饭,沙发太窄,陶杨整个人糯米糍一样圆扁任由揉搓,两条腿被压成各种姿势,最后无力地趴在沙发上,余韵过后的身体都在微微抽搐。
他细软的腰轻抖,红色的指痕连成一片,失神地半闭着眼睛休息。容锦单手环着他的腰,又安抚地亲吻他的耳朵,撩起汗湿的头发擦了擦额角的汗。
他坐起来,容锦贴心地把衣服一件件套到他身上,陶杨无力道:“身上黏黏的,回来要洗澡。”
容锦顺着他道:“回来洗。”
收拾好了到门口,陶杨又嚷着腿软,容锦干脆一弯腰把聒噪的小狗背起来,走到电梯口才放下来。
d市菜偏辣,陶杨倒是无所谓,容锦吃得舌尖发麻,眼泪狂飙,又点了两碗冰粉解辣。
他被辣得脸颊红红的,感觉下一秒张嘴说话都要喷火,秒变喷火龙。陶杨忍不住笑:“你别吃这个了。”
“挺香的,”容锦咕嘟喝了一大口水,悻悻道,“就是太辣。”
“你真少吃点,上火了怎么办,”陶杨调了个菜的位置,“还有喝这么多水,半夜上厕所把我吵醒我就发疯给你看。”
容锦冷漠脸:“我不把你薅起来,叫你扶着我的鸟陪我上厕所就不错了。”
这这这……什么话呀。
陶杨对容锦在公共场合口出狂言的能力甘拜下风,他拱手道歉道:“错了错了。”
d市的夜晚很热闹,风比b市要热得多,长长的,趁着浓稠夜色,波光粼粼的河,在陶小狗的眼里好像一块黑巧。容锦和陶杨晚上吃得太多,便直接在酒店附近的公园散步。
陶杨走了一会儿又说累,容锦干脆把他背起来权当健身,陶小狗则是在容锦背上拿着手机,照漂亮的夜景。
一点橘色的光在水边散溢开来,微弱地颤动着,陶杨趴在容锦肩上盯了一会儿,忽然打了个哈欠,困倦地闭上眼睛。
宽阔的背,柔软结实的肌肉,温热的体温,稍稍有些喧嚣的环境,甚至于鼻尖都是熟悉的味道,陶杨前所未有的安心与疲惫,不知不觉睡着了。
他呼吸平稳,双手环着容锦的脖颈,鼻尖贴着侧颈,容锦的脖颈发痒,略微侧了下头,却看见了闭上眼睛熟睡的陶小狗。
他有点无奈,也不知道是该夸陶杨太过信任他,还是该批评他心大,在充满未知因素的背上都能突然睡着。
容锦背着陶杨回了酒店,他把陶杨放到床上,懵懂惊醒的陶杨还下意识地撒娇,含糊哼道:“我困了。”
“洗不洗澡了?”
陶杨拖长音:“洗……”
他洗得浑身香喷喷,躺在床上又习惯性地将容锦一巴掌搂过来抱在怀里,不出三分钟呼呼睡着了。
容锦对陶杨的秒睡技能已经佩服得肝脑涂地,他看了眼时间和闹钟,这才安心睡了。
一早起来要去给老院长扫墓,陶杨昨天也是睡舒服了,醒得特别早。他摸了下容锦的头发,捏着发尾扫过容锦自己高挺的鼻梁,容锦觉轻,没一会儿就被骚扰醒了。
他眯了下眼睛,直接搂着陶杨,脸颊埋在他怀里蹭来蹭去:“小狗怎么可以这么香。”
“起来了,”陶杨催促说,“带好东西,吃个早点就走吧。”
垫了口肚子就要出发去墓园,陶杨抱着提前定好的鲜花,走到墓园口的那一刻却忽然停下了。
容锦敏感地侧头问道:“什么了?”
“没什么……”陶杨擡头,嘴角轻轻扯了个笑出来,“这是第一次有人陪我一起来。”
“院长养了我那么多年,每次看见他总忍不住难过。”
陶杨无奈地笑了笑,他轻车熟路地走到墓前,蹲下身将鲜花放置在台子上,对着墓碑跪下磕了个头,轻轻念道:“纪念日快乐院长。”
“我身边这位是我现在的男朋友,”陶杨碎碎念道,“我带他来见您……希望您能接受,我一直想带他来见见家长。”
“他对我很好,对孤儿院也很上心,您可以放心,”陶杨掐着手指头一桩桩数着,“他有钱,长得也好看对吧?对我还好,给孤儿院捐了一百五十万,活动楼翻修的特别好看。”
“我昨天去孤儿院看着李姨了,她又老了,真是岁月熬不动人呀,但精气神挺好的,一直和我笑呢。”
陶杨的声音淡淡的:“琰哥也成熟多了,不再是小时候会和我嚷着抢爸爸的傻小子,把孤儿院打理得井井有条。”
“其实我一直想,您为什么不能走得晚一点,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一个满心向善的人。”
陶杨的声音忽然哽咽起来,他低下头:“如果没有您,我会饿死在那棵刚刚栽培的杨树下,现在杨树已经长成参天,但参天的杨树却给不了您遮阳的庇荫。”
这是陶杨一生的遗憾。
“孤儿院里,不管是被领养的还是自己出去的小朋友都能在社会上活得好好的,希望孤儿院里的小朋友的未来都是璀璨的希望,我时常想,这一切是不是都是您用自己来换的?”
“我现在和容锦很好,很幸福,琰哥好像更喜欢工作,除孤儿院之外也做出了一番事业,经常和我一起玩老鹰捉小鸡的那个小姑娘今年结婚了。”
“大家都在细碎地幸福着,我也希望您能一切安好。”
容锦的面色凝重,他鞠躬承诺道:“我会好好和陶杨生活下去,尽力照顾孤儿院的。”
“他听见你这么说肯定会很开心,”陶杨擡头,莞尔勾唇道:“院长脾气很好的,很喜欢和我们小孩儿开玩笑。”
容锦也笑了:“石碑上的照片也根本不老,说不准院长也经常刷视频,了解我们现在呢。”
陶杨忍俊不禁:“大概是吧。”
容锦插了香烧给院长,他和陶杨牵着手在墓前深鞠躬,将鲜花摆正后才离去。
陶杨出来后就一直心情低落,容锦握着他的手在路边的石板凳上坐下,侧头问他:“还是很不高兴吗?”
“说不上不高兴,只是每次一看见院长的墓就很感慨,”陶杨摇摇头,“好像封锁我情绪的道具就是墓碑,看见就忍不住泪流。”
“还记不记得我们一进孤儿院附近的那棵杨树,那就是我名字的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