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示好怕放着放着就凉了。
第57章示好怕放着放着就凉了。
昨日自从岳溶溶离开后,侯爷的脸色就一直沉着,文松还在想着怎么再去把岳溶溶请回来,谁知今日一早,他往花厅去查看早膳,蓦地站住了脚,睁大的眼睛用力眨了眨,又揉了揉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桌边摆弄鲜花的岳溶溶,那一瞬清晨的阳光晕在她身后都像是一层光圈。
惠音从身后走来,笑道:“要不要这么夸张?”
文松喜滋滋跟上前:“我还以为见到仙女了呢!”
岳溶溶闻声垂眸一笑,文松眼巴巴走到她身边压低了语声:“您不生侯爷的气了?”
“他一个病人,我不与他计较。”岳溶溶扬眉撇了撇嘴。
文松哈哈一笑:“要不说还是姑娘大气呢!”
“咳咳!”谷雨突然一阵急咳,高喊,“侯爷晨安。”
文松如临大敌地闭上眼,转身无比谄媚地迎上去:“侯爷您来了。”
沈忌琛脸色阴沉,眸光无意扫过岳溶溶无辜的脸,不辨喜怒,轻飘飘落在文松头顶:“你是说本侯小气了?本侯给你月俸,不是让你在背后编排本侯。”
文松躬身大喊一声:“属下罪该万死!”
沈忌琛迈步走过他身边,语声疏冷:“既知错,便下去领罚吧。”
文松哭丧着脸,正要退下,谁知岳溶溶轻盈盈道:“文松,你去厨房把侯爷的药端来吧。”
沈忌琛已经在主位坐下,睨了她一眼:“他是本侯的人。”
岳溶溶眨巴着眼睛:“哦,”然后转向文松,“快去吧,你是侯爷的人,该尽心着些,每日喝药别误了时辰。”
文松偷偷瞄了沈忌琛一眼,见他脸色硬的像是块石头,却没说话,如获大赦地高调一喊:“是!”
周围侍立的丫鬟们不禁都在心里记起了小本本,原来姑娘求情是能免罚的。
岳溶溶不顾沈忌琛乌沉的脸色,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兀自给他盛了一碗小米粥,端给他时朝他盈盈一笑。
沈忌琛板着脸,声音沁着一丝不自然的冷意:“昨日的话你全当耳旁风了?”
岳溶溶还想了想,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你是说昨日让我离开的事吗?我今日一早来,门房也没拦着我,我还以为你是说着玩儿的,若是认真的,你还需得吩咐下去才是,侯府是你的,你若是不准我来,我半步也不踏入不得。”她语声轻软细柔,却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赌气,睫羽扬了扬,清澄如水的双眸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几乎叫他招架不能,冷着脸一言不发。
笑意逐渐在岳溶溶唇角蔓延,她别过脸没压住唇角笑得灿若蔷薇。
用了膳,沈忌琛去书房办公,岳溶溶寸步不离,他脸色依旧冷凝,却没制止。文松正端着熬好的药进来,他直接交给了岳溶溶,岳溶溶递到沈忌琛跟前:“先喝药吧。”
沈忌琛正看在私炮案的供词,头也未擡:“先放着。”
岳溶溶拧眉,按住了供词,弯下腰去侧目看他:“不行,放着放着就凉了。”明明是说药,她莫名想到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也是要放着放着就要凉了,她就像是那碗中药,熬成了一碗浓郁的苦汁,喝下去满心满肺都是苦涩的。
那一抹苦涩不经意泄露在她眉宇之间,沈忌琛拧眉接过她手里的药碗,冷硬道:“一碗药也哭丧着脸。”
岳溶溶愣了愣,嫣然一笑,若明珠生辉:“那这样呢?好看吗?”她不想放着放着就凉了。
沈忌琛对上她的笑颜,眸色微顿,没有理她,将药喝尽。
岳溶溶托着腮看他,喃喃道:“快些好起来吧,不然你都要变成药罐子了。”
沈忌琛手指微颤,冷硬的脸快要支撑不住时,他面无表情指了指一旁的矮几:“坐到那边去。”
岳溶溶也没想打扰他办正事,乖巧地去了。
沈忌琛深邃的目光跟着她的移动而动,脸色稍霁,等她坐下看过来时,他才不动声色地挪开,半分没让岳溶溶察觉,垂眸去看吧供词时,略有一瞬恍惚,才重新专注起来。
他一直是这样的,正事上从来不会含糊,当年在杭州时,他才十八岁,年少轻狂,带着与生俱来的狂傲贵气,好看的眉眼在看人时总是带着睥睨的疏冷,令人不敢亲近,明明是天之骄子贵公子的模样,可每回出兵攻打匪寇海寇,他回来总会带着一点伤。
她既心疼又生气:“为何贺敏轩他们总是毫发无损。”
“他们都躲在背后。”
“你不能也躲着一点儿吗?”
沈忌琛挑眉,带着一点清贵的玩世不恭:“我若是躲着,如何建功立业,强大自己,如何保护你?”
岳溶溶皱鼻:“现在整个杭州城好像没人敢惹我。”
他眸光深深,轻轻捏着她的下颌:“还不够。”
那时她不懂他这三个字的含义,因她那时以为他只是一般贵族家的公子,以为他是要光宗耀祖,现在想来,她似乎有一点明白了,若是他没有自己的势力,便不能自已。
她擡眼看向沈忌琛,他眉眼间尽是冷冽,她知道他只是在办公,这种情绪与她无关,可她还是心尖微颤,她好怕,他们再也回不去。
见他端起茶杯,她立刻走了过去,拿过他手里的茶杯:“茶凉了,喝了对胃不好。”她殷勤的去倒了一杯温热的,沈忌琛由着她。
她想她应该跟他说清楚,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意,但说什么都好像是事后的狡辩,她总是有一点心虚,怕他误解,犹疑一瞬,文松就走了进来,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她有些莫名。
文松道:“侯爷,孟小姐来了。”
现在岳溶溶知道那一眼“意味不明”意味着什么了,她怔怔看向沈忌琛,沈忌琛也朝她看一眼,拧眉道:“你去书架后。”省的她又担心跟别人有牵扯。
可这听到岳溶溶耳朵里,却变了味儿,他如今见孟嘉言已经要她回避了?以前他见孟嘉言不都是在前庭会客吗?今日为何请人家到书房了?她惶惑不安,不自觉地乖乖走到书架后去。
沈忌琛眸光微沉,让文松请她进来。
五月初八是龙母诞辰,太皇太后让孟嘉言主持今年民间这场道场,在龙王庙建一座真龙金身,是由孟嘉言所绘真龙,如今快到收尾时遇到了问题,她心中忐忑,怕搞砸了太皇太后的差事,时常来向沈忌琛讨教,她将图纸铺成在沈忌琛面前,请他指点。
沈忌琛公事公办,看得认真,两人讨论的有来有回,被岳溶溶听得一清二楚,沈忌琛气势迫人,又郎艳独绝,当年在杭州除了她,没有一个姑娘敢在他跟前擡头的,更莫说在他跟前侃侃而谈了。
孟嘉言不一样。她话说的讨教谦虚,言语间却十分自信,岳溶溶能感受到沈忌琛偶尔流露的欣赏,她深吸一口气,心都跟着痛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