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李默凡咬紧牙关，细数流逝的分分秒秒在孩提的时候，他也曾经这样等过，尝过这般磨心的滋味，但为何，他会觉得比从前更痛上百倍？</p>

或许是因为，他痛的，是她的痛，只要想象她跟自己一样，被困在一间狭小阴郁的牢笼，他就痛到发狂</p>

到底过了多久了？够不够令她觉悟？够不够让她放了他，也放过自己？</p>

李默凡睁开刺痛的眼，起身，开门</p>

她像只受冻的小猫，蜷缩在墙的另一边，一动也不动</p>

“你在这里干么？”他佩服自己，还能如此镇定地嘲弄她</p>

她缓缓擡头，雪白的脸色令他心惊，唇畔噙着的谜样笑意更令他不知所措</p>

“你终于出来了”她扶墙站起，身子一阵摇晃，他差点伸手扶她“知道我等你多久了吗？”</p>

他摇头，满不在乎地笑“你可以叫我”</p>

“叫了，你就会出来吗？”</p>

“你可以试试”</p>

她定定地凝视他，很轻很柔的眼神，却压得他透不过气</p>

仿佛过了百年，她才幽幽启唇“刚才我在门外等你，我忽然发现，等待是一件很痛苦的事等待的时候，时间好像过得特别慢，一秒就是一天，一天就是一年”</p>

他默然不语，等待的滋味如何难熬，他很清楚</p>

“默凡，这两年三个月，你一直等得很苦，对吗？”她恍惚地笑“你一定很恨我这样折磨你”</p>

他不恨她，一点也不</p>

她不知道他心中的想法，继续笑着，犹如海上泡沫，随时会幻灭的笑</p>

“我们离婚吧”她温柔地解除下在他身上的魔咒“你自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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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多少钱，才能买到你对我完全忠实？你开个数字！”</p>

“你的意思是……”</p>

“我柯采庭看中的东西，绝不会让给任何人，你说，要多少钱才能让你不在外面偷吃？”</p>

“你……真的以为金钱可以买到爱情？”</p>

“或许买不到爱情，但可以买到忠诚我要你，完完全全地臣服于我”</p>

“……你买不到”</p>

“什么？！”</p>

“你买不到”梦中的男人面容凝霜，冰冷无情“不论你花多少钱，都买不到我的忠诚，如果你不相信我，那我们不如离婚”</p>

离婚？他想就此丢下她，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作梦！</p>

“别忘了你跟我签三年约，这三年，只有我甩你的分，你没资格提分手”</p>

“我可以把钱退给你”</p>

“我不要你还钱……”</p>

她不要钱，钱她多的是，父母留给她的财产满坑满谷，这辈子她都花用不尽，但她真正要的，从来就不是钱，她要的，总是没人给</p>

“你要去哪儿？”</p>

“别跟过来！”让她静一静，她必须冷静下来，好好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做</p>

“你疯了！你喝那么多酒还想开车，万一出事了怎么办？”</p>

“就算出事了也不用你管！”</p>

她尖锐地反击，跳上车，他挡在山路前方，试图劝她停下来</p>

“走开！不然撞到你我可不管！”她狂乱地威胁，一次又一次试踩油门，他却总是不理会她的挑衅</p>

她怒了，理智断线，盲目地往前冲，眼看即将撞上他，在电光石火的瞬间，她才蓦地惊醒，急踩刹车，猛然调转车头</p>

车体急转弯，窜向山崖，卡在一棵粗壮的大树及崖壁之间，摇摇欲坠</p>

而她受到剧烈撞击，头晕目眩陷入完全昏迷之前，她隐约看见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拉出车厢</p>

“采庭！你怎样？还好吗？采庭！”他焦灼地唤她，脸上毫无血色</p>

原来他也会担心她，原来他并非完全不在乎她</p>

她迷蒙地微笑了，擡手轻抚他脸颊，鲜血与泪水在眼里交织着最惆怅的悲伤——“如果有来生，我希望从来不曾遇见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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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太痛了，因为太苦了，因为他的存在，只是残酷地提醒她，当她爱着一个人的时候，是多么无助，多么可笑，她不知道该如何留住他，只好用钱收买</p>

柯采庭从梦中醒来</p>

她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过去的她是如何无理取闹，不讨人喜欢</p>

她任性妄为，嚣张放肆，只懂得用金钱收买人心，难怪得不到任何人真心相待</p>

她是那么可恶又可恨的一个女人，她的世界，充斥着虚伪谎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