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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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坚持不去医院,反而更令他有理由送她回家,找来急救箱,亲自为她治疗伤口</p>
“坐好”</p>
他扶她在沙发上落坐,单膝跪在她身前,将她受伤的腿搁在自己腿上,卷起裤管,出她乌青红肿的膝盖</p>
他瞥见泛血的伤口,眉峰一拧,聚拢明显的怒意</p>
她慌得心韵加速,好想收回自己的腿</p>
可他虽然神情严厉,动作却无比地轻柔,沾湿酒精棉,小心翼翼地替她拭净伤口</p>
她微微地抽痛,直觉闪躲</p>
“忍着点!”他粗声命令,她委屈地瘪嘴</p>
消毒过伤口,他替她敷药,凉凉的药膏经由他指尖的按摩,透进她疼痛的肌肤</p>
最后,贴上ok绷</p>
“好了吧?”她困窘地想抽回腿</p>
他冷冽地横她一眼,不许她乱动,起身用毛巾做了个简易的冰袋,冰敷她轻微扭伤的脚踝</p>
“就这样坐着,不要动”他低声叮咛,环顾四周</p>
察觉他正在审视她的居家环境,她不禁赧红了脸,她原本就不擅长家务,最近工作又忙,家里一团乱,昨天换下的衣衫随意丢在沙发椅背,和客厅只隔着一扇屏风的卧房,床铺凌乱,棉被未叠,胸衣勾在床角</p>
他大方地四处察看,仿佛国王巡视自己的领地,她难堪得直想撞墙</p>
“你……不要看了”恼羞成怒“这是我家,不许你乱看!”</p>
他闻言,凝住身子,站在她面前,玉树临风,墨眸认出她颊畔的霞色,闪耀异样的光芒</p>
是嘲笑吗?他……竟敢笑她!</p>
“你可以回去了”她刻意板起脸,下逐客令“谢谢你……送我回来”</p>
“我还不想走”他摆明了欺负她,神态自若地走向开放式的迷你厨房,打开冰箱,扫视内部“不出我所料,只有微波食品”</p>
又怎样?难道他还期望她会自己下厨?她郁恼地瞪他,他明明就高大得像棵树,在狭窄的厨房里却如鱼得水,悠游自如</p>
他取出两盒冷冻炒饭,微波加热,又翻出西红柿和鸡蛋,利落地煮了一锅香喷喷的西红柿蛋花汤</p>
一切就绪后,他看她行动不便,索性弯腰将她抱上吧台边的高脚椅</p>
“吃吧”他将汤匙塞进她手里,像对待一个孩子</p>
她闷闷地进食,说来气人,同样只是把食物放进微波炉,他做的炒饭就是比她的好吃,简直莫名其妙!</p>
难道微波食品也有秘诀?</p>
他在另一张椅子坐下,不吃饭,只是静静凝望她线条优美的侧面,她感觉到他灼热的视线,心韵乱了调</p>
“干么?”她撇过脸蛋,故作凶狠地瞪他</p>
他但笑不语,墨眸水波粼粼,深不见底</p>
她顿时无法呼吸,胸口噎着一股莫名的酸楚</p>
“你……”她嗓音轻颤,就连握着汤匙的手也不争气地颤着</p>
“怎样?”他柔声鼓励</p>
她思绪纷乱,万千念头闪过,只来得及抓住其中一个“你的眉角,为什么会凹一块?”</p>
“我的眉角?”他一愣,没料到她会这么问“你说这里吗?”他抚弄眉角的凹处</p>
“嗯”她点头,忽然觉得自己这问题好无聊,但她就是好奇,早就想解开这个谜</p>
“这个嘛……”他想了想“好像是我小时候撞到桌角留下的”</p>
“你撞到桌角?”她眨眼“怎么会那么不小心?”</p>
他飘忽地微笑“小时候我爸经常把我关在房间里,有一天我受不了,跟他起冲突,我想撞他,却撞到桌角”</p>
“你爸……把你关在房间里?”她不敢相信,为何会有这种父亲?</p>
“因为他想逼我专心画画”他意味深长地直视她“也许你不相信,我从小就满有绘画天分的,我爸希望激发我所有的潜能”</p>
“那算是激发吗?”她茫然,想象年少的他独自被囚禁在阴暗的房里,那该有多么凄清寂寞“那是压榨吧?”</p>
“说得好”他嘲讽地界面“所以有一天,我忽然什么象样的东西都画不出来了,我爸不得不放弃我,我也终于得到自由”</p>
他的自由竟是来自父亲的冷落</p>
她怅然凝睇他“那你妈呢?”</p>
“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他顿了顿,接收到她同情的眼神,剑眉一挑“你今天怎么突然对我的过去有兴趣?以前你从来不问的”</p>
那是因为从前的她,害怕自己了解愈多,就更加对他放不了手,她很清楚,总有一天他会离开她</p>
一念及此,她心口蓦地一阵刺痛“你如果不想说,可以不说”</p>
“你总是这么冷淡”他似笑非笑地歪唇,她呼吸一凝,警觉自己似乎又伤了他</p>
他为自己斟一杯冷开水,一饮而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