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会

聚会

烤鱼店的灯光温暖明亮。透过玻璃窗，江繁看到安逸趴在桌上睡着了，面前还摆着两副碗筷。

他嘴角还沾着一点酱汁。

江繁轻轻推门进去，在安逸对面坐下。

似乎是感应到了他的到来，安逸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江繁后立刻露出笑容："你来啦..."

"嗯。"江繁伸手擦掉他嘴角的酱汁，"怎么不先吃？"

安逸揉了揉眼睛，声音还带着睡意："想等你一起..."

江繁的心突然软得一塌糊涂。他想起导师的话，想起轩云的担忧，想起这一路走来的种种。

但此刻，看着眼前睡眼惺忪却坚持等他的安逸，一切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以后别等这么晚。"江繁轻声说，却把安逸最爱吃的鱼腹肉夹到他碗里。

安逸笑嘻嘻地接受投喂，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对了，我们法学院的张教授问我有没有对象..."

江繁夹菜的手顿了一下。

"我说有啦，"安逸得意地晃了晃脑袋，"是个超级厉害的医学生。"

江繁低头吃饭，假装没听到安逸的话，却把更多的鱼肉夹到了对方碗里。

窗外，北大的夜色温柔如水。

北京十一月的风已经带着刺骨的寒意，火锅店的玻璃窗上结满了水雾。

"这边！"熟悉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

安逸看到王泽宇正挥舞着手臂。

比起高中时，他的板寸头留长了些，身上那件印着"公安大学"字样的卫衣让他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就差你了！"王泽宇拍了拍身边的空位，"江繁和轩云去调蘸料了，林眠朵说马上到。"

安逸刚坐下，店门又被推开。

宋月踩着短靴走进来，头发染成了栗色，一身时髦的冬装与高中时的校服判若两人。

"哇，上海的大学生就是不一样！"王泽宇吹了个口哨，"我们宋总监越来越有范儿了。"

宋月把包往座位上一扔："少来，我才大一，什么总监。"

她环顾四周，"医学院那两位呢？"

正说着，江繁和轩云端着蘸料碗回来了。

江繁穿着简单的白色高领毛衣，轩云则是一身米色针织裙，两人身上还带着室外的寒气。

"哟，未来的大医生来了。"王泽宇咧嘴一笑，"你俩不会是从实验室直接过来的吧？"

江繁没说话，自然地坐到了安逸旁边。

轩云笑着解释："今天我们刚上完解剖课。"

服务员端上铜锅时，林眠朵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怀里抱着素描本，头发上还沾着颜料。

"抱歉抱歉！素描课拖堂了..."

众人看着她那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和沾满颜料的围裙，都笑了起来。

王泽宇打趣道："我们大艺术家现在走的是狂野路线啊？"

"这叫创作激情！"林眠朵把素描本小心地放在一旁，"你们不知道央美作业有多变态，我昨晚画到三点..."

火锅开始咕嘟咕嘟冒泡，大家七嘴八舌地聊起了大学生活。

安逸在北大法学院，江繁和轩云同在医学院，王泽宇在公安大学学宣传部，四个人都在北京。

宋月考到了上海财经大学学市场营销，林眠朵则如愿进了中央美院动画系。

"所以现在咱们六个，就宋月跑最远？"王泽宇往锅里下着羊肉卷。

宋月夹了块冻豆腐："可不是，上海物价贵死了。"

她看向林眠朵，"你的动画梦进行到哪一步了？"

林眠朵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在学基础呢！不过我已经在接一些同人插画了..."

她突然想起什么，从素描本里掏出几张明信片，"喏，这是我画的咱们班q版，每人一份！"

明信片上画着六个卡通人物，虽然简化了，但能认出是他们高中时的样子。

安逸拿着明信片笑了："这是不是高二篮球赛那次？"

"对对对！"林眠朵兴奋地点头，"就是王泽宇三步上篮结果摔个狗吃屎那次！"

众人哄笑起来。王泽宇涨红了脸："我那叫地板动作！"

火锅的热气中，话题转向了高中时光。宋月抿了口果汁："你们还记得高二那次王泽宇翻墙吗？"

"哪次？他翻墙被逮了那么多次。"安逸笑着问。

"就是本来没被发现，结果他自己'啊'一声摔下来那次！"宋月拍着桌子说。